乔吉比那大男孩要早发现千旬,原本还了无生趣般地趴在地上装成一坨东西,无神的狗眼瞅见那走出电梯的身姿之后,立马闪着无限的光茫。那绝对是看到骨头的眼神,直接就蹦了起来撒丫地直接就冲过去,朝千旬甩着尾巴。
千旬一瞧,吓得赶紧往边上一闪,瞪它,“你要敢扑上来试试?”
被这蠢狗给扑怕了。
说着哈二是蠢狗其实很冤枉它,它可聪明着呢。先前千旬被扑疼对它不理不睬过两天之后,那狗终于明白过来了,新主人一讨厌它扑,二讨厌它舔。现在,它可会看人脸色了,见千旬变脸马上就学乖了,撑着后腚蹲坐在根前仰着几乎看不到的脖子,不扑不舔的,就在那儿使劲地摇尾巴一副讨好的狗模样。
“乖了。”对此,千旬还是挺满意的。
再抬头,那大男孩已收了电话走过来,脸上带着诧异看向千旬。
那是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白皙精致,尖尖的小下巴;染了色的头发盖了额头,只露了那双汪汪的眼。
十七八岁的模样,正是水灵灵的年纪。
传说中的小鲜肉。
真好看,就跟那些小鲜肉偶像一样,往外边一站,得招惹多少年轻少女。
身为颜控的千旬一瞬间就被萌到了,心头感觉都要融合了,恨不得冲上前云一顿揉搓。
可是,小鲜肉却小下巴一抬,趾高气扬地用俯视的目光看他,“你,就是对门的住户,叫……叫什么千的?”
哦,原来是傲娇小鲜肉。
千旬心头恍然大悟地落了断定,一点也不介意对方那藐视般的目光,点头说,“是啊,不过我不叫什么千,你可以叫我千旬。”
小鲜肉一听,一脸的不耐烦,“管你什么千什么旬。”将乔吉往身边一带,扭头还挑着下巴很不耐烦看向有些发愣的千旬,“快开门啊。”
“……”
什么情况呢这是?
怎么感觉跟传说中的萌萌小鲜肉不太一样?
千旬掏出钥匙,一脸茫然。
难道二次元的东西都是骗人的?
不否认,他很多时候是颜控的,但也有理智清醒的时候,就像现在——抵着门,直直地回视着门外瞪着一双眼不敢置信的小鲜肉,“你是什么人?要干嘛?”
被挡在屋外的小鲜肉的神情很精彩,估计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会被挡在门外,先是不解,然后诧异,最后恼怒中带着不敢置信,脸色简直五彩缤纷,“你这人怎么这样?!明明是逸哥让我先到里头等他回来的,我可是客人!你……”话到这里,小鲜肉似乎发现了什么似的,一双润润的眼煞时间瞪得铜铃那么大,眼底的戒备简直肉眼可见,怒气冲冲地对着千旬吼,“为什么逸哥要我到你家等他?你们是什么关系??!!”
“……”
被冷不丁被吼了一声,耳朵嗡翁直响,这殃遭得简直让人莫名其妙。
翻了个白眼,千旬简直莫名其妙,“我怎么知道为什么。”千旬寡寡地回了一句,有些无语。
“我说这位小……帅哥,你这莫名其妙的火别随便冲人发,今儿个我不跟你计较,这要嘛你好好说清楚,要嘛,请。”摆了摆手,意思很明白。
请滚吧。
他是颜控没错,但不是花痴。要不是看着年纪小,他直接甩上门了。
大男孩似乎也让千旬那话给说得有些发蒙,一双水汪汪的眼染上了委屈,往后退了一步,“我……”那模样仿佛千旬做了什么天大的恶事,可怜得都让千旬顿时觉得自己十恶不赦了。
“明明……是逸哥让我进去等的……你知道逸哥是谁吧?”手一指对面,“那住那里的白君逸,是他、明明是他让我到你屋里等他……”说的人连语气都带着委屈的哽咽,哪还有一点方才的嚣张跋扈?
“……”滋生的罪恶感让千旬连问都不敢再问就闪开身让人进屋了。
然后,进了屋的那大男孩人瞬间换了张脸,什么委屈与可怜楚楚哪里还在?笑得那叫一个阳光灿烂。饶有兴味地往屋里兜着打量参观,末了还对千旬的震惊视而不见地给出评价——“哎呀,这屋子怎么这么简陋呢?看这廉价的装饰,还有这脏脏的沙发,啧啧……”
千旬:“……”卧槽!这简直可以拿奥斯卡影帝。
现在拿扫把将人轰出去还来得急吗?
不懂人类那点破事的哈二早先就得了特许冲进了屋,这会儿在屋里撒欢,见两人类进屋,它先朝一脸无语的千旬摇尾巴,得不到回应之后又转向那大男孩……
看来是请神容易送神难了,看那仍打量且对自己的家越来越嫌弃的大男孩,千旬决定无视就好。
再讨厌,那也是对门那男人的熟人,而且……
那男人怎么让人往自己家里等他呢?
从厨房里倒出了一杯白开水,千旬连茶都懒得冲了,将杯子往沙发前的矮几上一放,原先的无语早就收了起来,冷淡着一张脸,“给。”
瞥一眼桌面上的白开水,大男孩露出了十分不满且嫌弃的神色,大大方方坐在很嫌弃的沙发上抬着尖尖的下巴瞪向立在一边的千旬,相当不悦,“我可是客人耶!你居然只给我白水?”
一口不敢置住的语气,跟刚才差不多。
瞥他一眼,千旬心道:要不是看在对门邻居的份上,劳资没轰你出去就不错了。
不理怒目而视的大男孩,千旬干脆转身进了厨房,乔吉从进门开始就一直跟着了,尤其刚才见他进厨房,撒丫地往里冲,要是不给它找点吃得,它能把这屋子给掀了。
“好了别闹。”耐不住兴奋的哈二上窜下跳,这会儿都要开始咬他裤子了,千旬不得不出声安抚着,然后将找出来的食物往柜台前的盘里倒。
“嗷呜……”新主银最好了……
哈二摇着尾巴吃得很欢乐。
安抚了永远抖不完旺盛精神的狗,千旬不太想留在客厅对着那算不上客人的客人,便躲在厨房里开始做晚餐。
放米的时候,鬼使神差的比平时多放了一半,看着锅里的米,不由得皱了皱眉,最后还是插了电。
摘菜、冲洗、清鱼、理肉……这些对千旬来说,很麻烦,但也必须每天都做。他宁可麻烦一点,也不想吃外卖,那会使人的味觉变异,使人的体能遭罪。
菜炒到一半的时候,隐约听到了门铃声,手一顿。犹豫须臾,千旬还是把火关到最小,走出厨房门就见两个人自门走道进屋,很显然已经有人反客为主地替他去开门,关且把外人放了进来。
虽然这个外人已经不是第一次进来了。
抬眼对上了两道意味不明的视线,千旬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此时的白君逸一身量身体裁的银灰色西装,严肃中带着成熟男人的魅力,双眼眸出奇的深邃,仿佛里头不只是两颗眼珠子,而是一汪见不到底的渊潭,神秘而又充满着危险气息。
这样的男人,连千旬看着都受了不少蛊惑,何想那些莺莺燕燕,想必这人身边,从不缺红颜。
想到这里,千旬就更加不知要怎么开口了,低垂着眸,才发现手里还拿着菜勺子。
白君逸不去理旁边噼里啪啦抱怨的大男孩,往千旬那儿走了过去,定在了几步前,视线稍垂才能对得上,“麻烦了。”
他说,语气依然冷淡,仿佛,其实他们并不是那么熟。
甚至连个解释都没有。
也是,他们,的确不是很熟。
千旬的眼垂了些许,长长的睫毛因此摇动了一下,“没事。”他说,然后侧首看看厨房,不去看对方那双过于深邃的双眼,轻声下逐客令:“你看我还要做晚饭,你们,自便。”
尽管很委婉,但千旬觉得自己的确是下了逐客令的,让他没想到的是,那两个人就真的‘自便’了。
先不管那大男孩还在那儿抱怨,白君逸仿佛听不懂千旬的话中意思,依然淡淡地“嗯”了一声,扭头冲屋内的大男孩投了一个眼神。大男孩像被什么吓着了似的,收起了那喋喋不休的不满,立马乖乖往沙发坐下来,还坐得挺直,规规矩矩的模样,连白开水都不需要倒了,自便得很。
千旬:“……”
难道真的需要他直白地说出口这男人才不会假装不懂吗?
这分明就是故意的!这得脸皮有多厚才能做得出来?
千旬咬牙切齿,在考虑直接赶人呢还是直接赶人。
白君逸的双眼是微垂着的,看起来就像微眯了起来,里头的精光让人看不到,仍盯着那将心里头的不满都表现在脸上的人,难得的心情很是愉快,张嘴就吐出一句,“在做饭?”
“……嗯。”
听到对方不情不愿应了一声,他又补了一句:“好像,闻到了焦味……”话还没说完,那小个子身影已经冲进了厨房,发出了轻声的惊呼,厨房里立马传来了‘兵荒马乱’一阵动响。
微薄而时常都抿着的唇微微地弯起了一个弧度。
坐在客厅沙发上的大男孩却本能地一抖,心里头总有些慎得慌。头一扭,只看到厨房门口那挺拔的背影,本能地缩了缩脖子,难道逸哥又在准备算计谁?
伸手摸了摸后脖颈,不会是自己不请自来,把逸惹到了?大男孩心里头顿时有些发慌,已经开始盘算着是马上走人呢,还是马上走人。
只不过这时,没有人理他。
原本还在厨房里啃得欢的乔吉也出于畜生的野性本能感觉到了危机,“呜”了一声,很明智地缩到了新主人的两腿之间,企图将自己隐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