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香……”她的声音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阵衣料摩擦的响声响起又停下来,过了一会儿,隔壁房间响起凌乱的脚步声,门被打开了,这两人走了出去。银锁也立刻爬了起来,挎上弯刀跟了出去。
水沉香拉着小安,从黑黝黝的船舱里走了出去。推开舱门,外面的阳光几乎闪瞎了眼睛。银锁闭上眼,悄悄跟着她们走了出去。
水沉香站在船头,对着旗舰招手,大声喊道,“哥——”
可惜江风太大,声音传不过去,水沉香打手势给对面的瞭望手,瞭望手低下头,双手拢在嘴边,大声跟呼乐说着什么。
呼乐往后看了两眼,打偏了舵,指挥水手降下半帆,两船开始靠近。他放开舵杆,跳上横桅,拽住一根缆绳,用力荡了过来,砸在甲板上,发出了好大的响声。
忙碌的水手们都忍不住抬起头来往这边看了一眼,见是呼乐,又纷纷低下头去做事。
水沉香拉着小安,跑到呼乐面前,对他说:“哥,这是水家的媳妇,你可不能再说废她武功了!”
“哼,”呼乐双手抱在胸前,倨傲地看着江面,“你这还差不多,可不能对不起人家,知道不知道?”
“知道了……”她答应得十分干脆,又拉了一下小安,说,“快叫兄长。”
“兄长……”小安一直看着地面,头都快勾到胸前了。
呼乐十分满意,点了点头,张嘴想要说什么,忽然变了脸色,道:“等等,等等,好像哪里不太对……”
水沉香的表情显得十分高兴,抬起脸来,对呼乐道:“哥,我的船就劳烦你了,我们进屋了,还有点事,我要同小安商量一下。”
她拉着小安又跑回舱里,呼乐在背后唤道:“跑什么!跑什么!到底谁嫁谁娶啊!”
舱门砰地一声关上了,把他的呼喊声挡在了舱外。
银锁走过来,笑道:“恭喜。”
呼乐道:“让小少主看笑话了,昨天多亏你解围,我还没谢你呢!”
银锁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两人走上船尾楼,呼乐接过二副手中的舵杆,替他掌舵。银锁坐在船舷上,一只手扯着缆绳,人往后靠去,悬在半空。
呼乐道:“真的有女神阿努兰的故事吗?”
银锁翻起来,眨眨眼睛,道:“当然有。”
“哦,我还担心是假的……”
银锁笑道:“你如何放心阿香同小安在一起的?”
呼乐道:“这个,这个,娘有情,妾有意……小安又挺有本事的,我妹妹也不差,我难道还能不让她们过了?”
“你真是个好哥哥。”
呼乐叹了口气,道:“是啊,我对她简直没有再好了……我希望以后日子就这么过,只有相聚,没有离别。”
银锁笑笑,没有答话,心中却道: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有永远的相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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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铃自水中被人救起之后,强撑着向人打听了那船的消息,便拖着疲累的身躯回了王府。
萧荀的人满城乱转,却还是叫她自己走了回来,萧荀自认倒霉,回家领罚,王妃气呼呼地看着他,直骂她没有看好妹妹。
萧荀不忿道:“娘,到底谁是你亲生的?!你干什么对她那么好?”
王妃叹了口气,道:“你从小锦衣玉食,我和你爹半点不曾亏待你。金铃却从小在外受苦。你可知她劈柴挑水生火煮饭样样都会?她长得那么瘦弱,我一想就心疼……再看看你,长这么大块头,什么东西能伤着你了?”
她越想越不忿,遂伸手在萧荀身上拧了一下。萧荀皮紧,颇难下手,她捏不起来,遂改捏为捶,又想到他皮粗肉厚,估计没什么感觉,捶得更加用力了。
萧荀察觉已无法和娘亲讲道理,只得放弃了,道:“娘,那金铃现在如何了?”
王妃道:“大夫说是劳心过度,又受了凉,睡觉方是正途。我跟你说,你可不要趁她睡觉就欺负她,娘这回亲自看着她。”
“娘,你真是……”
王妃一抬下巴,道:“怎么啦?我看着她便喜欢,你要嫌我偏心,不如先怪你是个男娃。”
萧荀哭笑不得,道:“娘,我就算是个男娃,也是你给生成个男娃的……”
他说到一半,便收口不言。大家都知道王妃年轻时生过一个粉妆玉琢的小郡主,可惜早夭,她最想的便是要个女儿,此番有个漂亮伶俐的女儿,也无怪她过度保护。
金铃回来之后,就发起了高烧,现下在自己屋里睡得不省人事,晨昏不知,昏昏沉沉地已有三日了,大夫来看过几趟,无非是开一些退热驱寒的药给她吃。她吃了药就睡,常常没吃饭就又睡了半日,三天睡下来瘦了不少。王妃心疼无比,日夜守在她床前,吃住都搬到了这里。
南平王从宫里回来,听说金铃病了,衣服都没换,就往她这院子里来,见到王妃,道:“阿贞,听说你这几天累坏了?”
王妃脸有忧色,道:“金铃病倒了,我好担心。”
南平王道:“辛苦你了,你自己呢?好好休息了么?”
王妃笑了一笑,道:“她小时候,我俩不也是天天守在这里吗?”
南平王亦陪她笑了起来,道:“你我二人,现下已经老啦,要量力而为。大夫说金铃没事,金铃一定没事的。对了,辋川居士要出狱了,你说,我们是不是把他接到府里来住?”
南平王妃道:“阿郎,会不会有点太鲁莽了?若是有人知道是你在捣鬼,你又如此明目张胆地将人接到家里来,难免会被人当做挑衅,从此记恨你,不大好呢。”
“那,阿贞说怎么办?”
王妃笑了一笑,道:“阿郎,阿郎,低下头来。”
南平王俯□,王妃仰起头来,在他耳边低声交代。南平王俯首帖耳,唯唯称是。
金铃病重在床,向碎玉出狱时,她睡得舍生忘死。陆亢龙却是有备而来,推着轮椅,和银锁二人站在皇城前,等候他出来。
陆亢龙踮脚眺望,银锁却惴惴不安,四处乱瞟,生怕大师姐会来,两人见了尴尬。
远远见着有一辆车,两人放眼望去,原来是邓昭业找了个板车,把向碎玉拉了过来。
邓昭业见了银锁,笑嘻嘻道:“银锁,这么大一件事终于叫你办成了,真了不起,你大师姐怎么没来?”
银锁支吾道:“不、不知道。”
她一眼便看到陆亢龙,忙道:“邓二郎,这是我师父,这个……”
陆亢龙一拱手,道:“我叫吴慈仁,家兄蒙你照顾,感激不尽。”
邓昭业见他一副轻裘缓袍、温文尔雅的样子,想是个富商大贾,同他二人相对作揖,客气了一番,直到向碎玉哼了一声,陆亢龙才转过身来,笑道:“让大师兄久等了。”
他伸手将向碎玉抱到轮椅上,挥别邓昭业,慢慢往南边推着,说道:“大师兄,我和银锁刚从上游下来,城里最近一日的事情,还不大清楚,金铃为何没来,过后我替你去看看。”
向碎玉道:“我想多半是南平王不想惹人注意。”
“哦,房顶上躲着的都是王府的人?那我可要叫人不要杀错了……”
向碎玉笑笑,道:“你倒是越发威风,出入都有人跟着。你居然没趁乱拿下乌山,我倒是有点不懂了。”
陆亢龙也笑笑:“大师兄,恕我直言,向歆对手下的人,可比你好。水至清则无鱼,这道理你原是懂的。”
“……嗯,我知道。”
“而我呢~你知道我这人很懒,硬仗不愿意打,喜欢坐收渔利,你们乌山内乱,我正好南下发展,谁也奈何不了我。”
“哼!”向碎玉虽然哼了一声,但嘴角噙着笑,“老滑头!”
他又推着向碎玉走了一段,向碎玉问道:“你想带我去哪?”
陆亢龙笑道:“先去吃饭。”
“银锁呢?”
银锁忽然从半空中落下来,道:“大师伯,找我什么事?”
她的弯刀还拿在手里,往地下一甩,甩出一串血珠,很快变得纤毫不染,又被她插回背后刀鞘里。
陆亢龙笑道:“大师兄仇家不少么。”
银锁笑道:“还好吧,也就几个,那天我把卷宗押送到皇城里,那一路上才多呢,杀都杀不完,南平王的手下还捡到几个人头。”
陆亢龙和向碎玉都皱起了眉头,道:“哦?竟然这么危险?”
银锁笑笑,道:“还好,还好,我们自己人没有伤亡。”
陆亢龙大笑道:“那是!派给你的都是我教精锐,若是有所折损,定当为你是问!”
银锁撅嘴道:“回去让康叔叔骂你。”
作者有话要说:最后蛮帅的cp本终于因为cp站反而不得不流拍了(不
嗯哼辣个故事就是微博上辣个故事。我找不到故事的源流,翻了一下原文,有说这个故事根据希腊传说改编,但是阿努兰的(原文是anulan)装束完全是个萨满教的装束,这么萨满的故事觉得只能发生在德鲁伊教派横行的地方也就是1000AD以前的中西亚/西伯利亚/不列颠
不过这都是我猜的,做不得准的……
(其实我一听anulan这个名字就觉得发生在中亚(我猜的(别信(住脑
(说到这个今天有人给我推了一篇bg说好看,我扫了一眼觉得bug太多设定混乱就不想看了……
(是这样的,背景是山中老人的assassin教派(你们知道的这个教派的产生是为了暗杀哈里发(绿教基本上是700AD兴起的教派(蓝后他们手拉手去杀大宛国王(你们也知道大宛人就是月氏人他们已经在北风妖魔的逼迫下去了温暖的南方这件事发生在1xxBC—2xxAD(我小小吐了一下槽,基友表示友尽
(为什么不标记架空
(今天的吐槽到此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