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林明白平哥的用意,自觉往后让了一步,于是队伍变成了平哥打头,王林和赵蒙紧随,刘闯依旧断后。四人借着管道和设备的掩护,在地下室内摸索前行,走不多远,掠过了右手边一个拐角,向上而去的楼梯口果然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那楼梯口很窄,被一扇铁制拉门封着,门栅上挂着把链子锁,这种情况王林事先便和众人打过招呼:一般地下管道层是会上锁的,主要是防止无关人员误入,否则不管是对设备还是对误入者来说都是不安全的,因为链子锁本身比较长,锁门者为了不给门栅留下能推开的缝隙,特意将锁链围着栅条绕了好多圈,等锁链缠紧才将锁头扣上。
不过这样一道链子锁在江湖老手眼中完全就是个摆设而已,平哥转头对赵蒙一努嘴说:“找个家伙给它开了!”
赵蒙低头往地上寻摸了一会,很快便拣起一截废弃的铁丝,他走到门边,将那截铁丝往锁眼里捅去。也就三四秒钟的当儿,锁扣上的簧口便往外弹了出来。赵蒙甩手把铁丝扔掉,开始将那链子锁从门栅上绕拆下来,这个工作本身已毫无难度,只是赵蒙不想让锁链与铁栅条撞击发出声响,所以拆的时候一圈圈地,动作小心而又缓慢。
眼看着门就要被打开,最后的一步,也快要达成了,这时候已经接近天明,当然也许因为下雨的关系,天会亮的晚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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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中成大厦。
泰隆盯着面前细细品茶一脸悠闲的斯维因,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心里却想着此时此刻的王林是否得手了,若是能在斯维因前去劫狱之前杀掉刘闯,那事情就变得简单了。
正在他阴晴不定之时,突然从楼下传来一阵阵若有若无的哨声,泰隆好奇的走向窗边,往广场上看去。
哨声声音很低,但这是因为泰隆和斯维因所处的楼层离地面太远的缘故,此时的广场上,十分的混乱。
原是有两个小混混,因为排队插队的一些小事情,你推我拥的,慢慢由口角,转变为拳脚相向,两人各自又都有朋友在场,单挑不过瘾,又唤来朋友,一时间打成一团。
这样的突发状况本就在警方的预料之类,打斗刚刚发生,在附近治安巡逻的警察急忙上前压制,且派人知会了凯特琳。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打架的一干小混混就双手抱头蹲成一排,被几名警察看管教育。
凯特琳得知事情已经解决,稍有放松,又一名下属拿着警棍来找她。
“队长,有几个大妈的手包被抢了。”
“好知道了,快封锁那一片区域,带几个同事去抓抢手。”这自然也在凯特琳的预料之内,意中成集团这免费派发化妆品的活动实在是诱人,三教九流的人都吸引了不少,类似打斗和抢劫这样的事情,凯特琳早已在开会的时候下达了解决方案。
一概抓捕羁押,活动后挨个定罪!
‘哒哒哒...’
一阵皮鞋触地的声音想起,又是一个警察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
凯特琳双目一眯,盯着刚来的下属,问道:“出了什么事?”
“队长,一号门门口已经开始派发化妆品了,人员拥挤,有不少体弱的民众被踩踏受伤,急需送院治疗。”
凯特琳沉声道:“那赶紧去调车,让多一点的同事去一号门,也不要忽略二号、三号等派发地点,提前做好预防。”
这边刚刚处理完,却又是几个警察往凯特琳这里凑了过来。
“队长....”
“队长....”
凯特琳一一听完他们的问题,发现在这短短的一小时内,抢劫、偷窃、踩踏、猥亵少女的事情竟然一桩桩一件件的接连发生,一时间手上的警力告急,怕是要加派人手了。
想到这里,她立马给警局拔去了电话,吩咐完挂断后,她轻揉了揉鼻翼,总感觉有什么地方出现了问题,但却思考不出关键。
凯特琳这里一眼望去只能看到数不尽的后背和人头,可身处高楼之上的泰隆却将眼前的事情看个透彻。
他能清楚的看到有几个年轻人在人群中穿梭,不时将一些女性的手包夺走,还有许多推搡打架的,看到这混乱的场面,泰隆心里明朗,转过身去看向斯维因。
斯维因觉察到了泰隆的目光,抬起头与他对视道:“乱了?”
泰隆点点头:“乱了套了。”
“乱就对了。”斯维因爽朗的笑道,自顾自的斟茶自饮:“现在,等就行了。”
“等什么?”
斯维因指了指茶桌上的手机,轻声说道:“刘闯的电话。”
泰隆眉头一皱,试探的问道:“斯维因先生已经派人去劫狱了吗?”
“对啊,早早的就出发了。”斯维因淡然地说道:“我需要向泰隆先生汇报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泰隆尴尬的笑了笑:“我是说斯维因先生怎么不和我吩咐一声,好让我派手下协助你。”
“不用了,这么点小事。”
泰隆看着斯维因,面上带着笑意,心里却是冷冷的自讽:‘怕是会接到刘闯死掉的电话吧。’
“对了。”斯维因放下茶杯,嘴角微微上翘:“还得谢谢泰隆先生的朋友,其实他已经帮了刘闯不少了。”
泰隆的笑容顿时僵住,呆呆的站着,后背忍不住的发寒,暗自想到:‘斯维因竟然知道?’
斯维因笑了笑,像是能看透泰隆内心所想一般自说自话:“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那是你派去的杀手呢。”
泰隆不言。
斯维因却继续说道:“不过他注定不能成功,因为他的目标是刘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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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城监狱。
王林和平哥站在赵蒙身后,王林专注地看着赵蒙开锁的过程,平哥则分心二用,仅用余光瞥着赵蒙,主要的精力却在关注着周围环境,时刻防备有异动发生,在此时此刻,他们似乎都忘记了站在最后面的刘闯。
就在平哥的注意力飘忽不定的时候,刘闯忽然抬起右手,以手掌为刀,掌根部重重地击在了平哥的后颈上。这一击又准又狠,平哥哼也没哼一声便软软地晕瘫在地。
王林和平哥并排站着,后者的突然倒地让他吃了一惊,他蓦地转过头来,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看着刘闯低声讶道:“怎么了?”
刘闯顾不上搭理他,手刀又向着赵蒙挥去,但王林的惊叫已经提醒了赵蒙,后者猛然回头,刚刚转了一半的时候便感觉脖颈处冷风袭来,他急速地缩头一躲,刘闯这一掌偏了方向,只击中他的耳根,虽然吃痛,却未致昏厥。
刘闯前招未绝,后招又至,赵蒙既然缩头躲避,他便顺势撤回右掌,同时借着前臂回收之力将肘部向前速击。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这一肘正好命中了赵蒙闪避时暴露出的额侧太阳穴,那家伙身子一软眼看要倒,刘闯跨步欺前将其扶住,避免他的身体撞击在铁门之上。
这几个动作兔起鹄落,迅捷无比,王林似乎是刚刚问完那句“怎么了”,转眼间赵蒙也晕倒在了刘闯的怀中。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王林完全摸不着头脑,他下意识地往后躲了一步,同时瞪着眼睛又问:“你干什么?”
刘闯将赵蒙的身体慢慢放倒在地,同时似笑非笑地看着王林说:“这两个人恶贯满盈,你难道真的要带他们一块越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