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郊区汽车城,我直接将她带进了路虎4s店。
销售员见客户来了,堆满笑脸迎了上来,微微一鞠躬道:“先生,太太中午好,欢迎光临路虎,很乐意为你们效劳。”
没想到把我们错认了,我瞄了眼她,见她淡定从容,似乎并不在乎对方的称呼。我扭头道:“啥玩意儿先生太太,你怎么知道我们是两口子,再说了,我们这么年轻你也不应该这么叫啊。”
销售员脸唰一下子红了,连忙道歉道:“对不起,先生,实在不好意思。”
我心里暗暗得意 ,直了直腰道:“这位是乔总,是你们的大客户,可要伺候好咯。”
服务员连忙跟在身后,喋喋不休介绍起来。
乔菲在一辆酒红色的揽胜面前停了下来,看了半天指着道:“这辆有现车吗?”
“乔总,不好意思,需要预订。”
“要多久?”
“至少半个月后才能提车。”
“我今天想开走,可以吗?”
销售员似乎做不了主,很快一个男子跑了出来,解释了一通,大致意思是现在提车需要加钱。
我在一旁不乐意了,道:“有你们这样做生意的吗,不就是个破车嘛,又不止你一家卖车,我们去其他家看看。”
男子一下子慌了,又一通请示后道:“我们经理同意了,可以把展示车开走。”
自始至终,乔菲没过问价格,或许真的不懂车,并不知路虎的价值。也可能压根不在乎多少钱,是个有钱的主儿。
到了付款的时候,乔菲从爱马仕包里取出一张visa银行卡潇洒地递给销售员,我被她的豪迈吃惊不少,笑着道:“乔总,这可是上百万的车,既然你这么有钱,何必回国发展呢,就算是回国,来蓝天有些屈才吧。”
“关你什么事。”她看都不看我,怡然自得地翻看着桌子上的宣传资料。
“得,算我没说。”
这时,销售员拿着卡走过来双手递上道:“乔总,可以换一张卡吗?”
乔菲抬头疑惑地道:“什么意思?”
“您的卡已经被冻结了,无法完成支付。”
她面露赧色却没有慌乱,收起卡又找出一张卡递过去,结果同样被冻结,她站在原地迟疑片刻,勉强笑笑道:“对不起,车我暂时不买了,抱歉。”说完,加快脚步往外走去,到了门口将手中的一沓银行卡丢进了垃圾桶。
这下糗大了,我陪着笑脸赔不是,紧跟着追了出去。
她顶着大太阳沿着街道急速前行,喊了半天没反应,我连忙上车追了上去,摇下车窗道:“乔总,这是咋了,这么热的天,有事上车说啊。”
她停止脚步,侧身用手抹了抹眼角,甩甩头发打开后车门上了车。
我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但刚才发生的事着实有些意外。我透过后视镜看到她侧着头望着窗外,红润的脸颊变得有些惨白,微微上翘的嘴唇一张一合,攥着的双手无处安放,深邃而清澈的大眼睛像是雨后的荷叶,在微风轻轻摇曳,无法看穿她的心思。
我没有多问,过了许久道:“乔总,如果需要你可以开这辆车,虽然破点,好歹是车,回头我和牛总说一声。”
她恍然回过神,抿嘴摇摇头声音低沉地道:“不必了,谢谢。”
又沉默了一阵子,她主动开口道:“徐朗,可以借我点钱吗?”
我靠边停车回头看着她,试图读懂她的眼神。然而失望了,那份淡定和从容远远超出她的年龄,感觉经历再大的风雨都不会让别人看穿她,紧紧地将内心小心翼翼包裹起来。
向她这么清高孤傲的人,开口借钱应该下了很大决心,何况是刚刚认识不久的“陌生人”。我没有追问,直接道:“借多少?”
“暂时先借五万吧,过两天还你。”
我心头涌上诸多疑惑。她不是说是云阳人吗,为何要住酒店,难道这里没自己家或者亲戚?再者,她的真实身份是什么,真如白佳明所说是从电通公司挖回来的吗?还有,谁把她的银行卡全部冻结了,是她男朋友还是家人……
见我犹豫,她自尊心似乎受到挫伤,道:“如果不方便就算了。”
“没说不借啊,五万够吗?”
“够了。”
“好,我身上没那么多现金,把你的微信或支付宝告诉我,给你转过去。”
我掏出手机等待对方回应,没想到她神情局促地道:“对不起,我从来不玩微信,也没有支付宝。”
我笑了笑道:“这么有个性?头一次听说年轻人不玩这个,那行,现在去找个银行给你取去。”
来到一家银行门口,我麻利地下车排了很长时间的队取出五万元,回到车上递给她道:“确定够了吗?”
她有些不好意思接,我似乎猜透她的心思,道:“放心吧,我不会和其他人说的。”
她终于伸出手接过来,微微颌首再次感谢。我想了想,干脆把银行卡塞给她,道:“这里面还有七万多,你拿着用吧,密码是881212,很好记。”
“不不不,这已经很感谢了,我不能拿。”
我强行塞到手里道:“拿着吧,你来云阳人生地不熟的,一个人挺难的。路虎车我是买不起,这点钱还有。”
她推脱几番,最终还是收下了,露出腼腆的笑容道:“那谢谢了,到时候一起还你。”
我有些飘飘然,美女向我开口借钱还是很乐意的,豪爽地道:“不够再说,反正你也跑不了,以后对我温柔点就好了。”
她没有说话,头转向了一侧,脸色又恢复了先前的红润。
我发动了车没话找话道:“乔总,能问你几个私人问题吗,牛总介绍你说是云阳人,是不是很早就离开了?”
她收回思绪,淡淡地道:“七岁那年离开的。”
“此后没有再回来过吗?”
“嗯。”
“哦,那你一直在日本生活吗?”
她有些不耐烦了,蹙眉道:“不觉得你的话有些多吗?”
“呵呵,好,就当我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