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笑愚走过去在沙发上坐下来,伸手拿过皮带解开,故作轻松地把玩着皮带的金属扣,一边说道:“我以前知道你叫潘风,就在一个多小时之前,我让人带着你的照片去了一趟你抢劫的银行,那个目击者认出了你,他说你的身份证上的名字叫潘常丰……
我对你了解的不多,实际上我们见过两次面,一次就在这里的客厅,你给了我两枪,然后跑掉了。
还有一次是在统一大厦的卫生间里,你和另一个男人正在安装一个叫做熔断器的玩意,当然,你没有看见我……
此外,我还知道你是公安厅510的人,王建林和那几个出车祸的人应该都是这个部门的秘密警察,我猜想你们前不久干了一件大事,现在上面有人想杀你们灭口……”
别说是潘常丰,就是韵真听了秦笑愚的话也忍不住大吃一惊,以至于忘记了自己的处境,张嘴问道:“在客厅里?什么时候……”
韵真的话还没有说完,只听潘常丰斥道:“你给我闭嘴……看来你对自己的男人也不了解……”说完盯着秦笑愚问道:“你在调查我……你替谁工作?”
秦笑愚摇摇头说道:“我替自己工作,你不是了解我吗?你又不是不清楚我跟岳建东的关系,我现在还挂着通缉犯的头衔呢,随时都有可能跟你一样再次被警察追捕。
所以,我不能太被动,我要想办法给岳建东的脖子上套上一根绳子……”说着,看看手中的皮带继续说道:“就像你做的这个活扣一样,让他越扯越紧,最后自己憋死自己……”
秦笑愚的话好像让潘常丰的敌意减轻了不少,虽然还是站在韵真的身后,可揪着她头发的手已经松开了,脸上一副惊讶疑惑的神情,最后问道:“你说……你可以给我指条生路,我倒是有点兴趣,你不妨先说来听听……
反正我们今天晚上有的是时间,起码警察不会找到这里来,你慢慢说,如果你不是在耍花招的话,我倒是愿意考虑一下你的建议……”
说完,好像站在那里有点累,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了韵真的身后,一边掏出一支烟来点上,只露出一个脑袋看着秦笑愚。
妈的,这混蛋竟然不给自己一点机会。
秦笑愚心里面诅咒了一句,然后缓缓说道:“你之所以冒险去银行取钱,肯定是手头有点紧吧,我估计,目前在这座城市里没有一个人你能信得过,要不然也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跑到银行去了……
所以,有了我帮你的话,钱就不是问题了,剩下来就是如何离开临海市远走高飞,这个问题需要慢慢找机会。
目前外面到处都是警察,所有的交通要道都设了卡子,你抢劫银行之后,明天就有可能发出你的通缉令。
所以,眼下对你来说是寸步难行,我起码可以先给你一个安全的藏身之地,等到警察稍微松懈一点的时候,不怕找不到外逃的机会。
说实话,这方面我的经验恐怕比你多,你也知道,我在临海市和公安局的人打过好几年的游击呢,事实证明,我的办法很有效……
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已经杀了人,这辈子就别想过正常人的日子了,就算你成功逃出了临海市,也不能证明就安全了,反正就看你的运气了……”
潘常丰冷笑道:“你杀的人比我还多,不是照样逍遥法外吗,你能给我多少钱……”
秦笑愚没想到潘常丰竟然直奔主题,都没有稍微客气一下,犹豫了一下说道:“这就要看我们的谈话是否愉快,如果你有诚意的话,我可以给你一笔足以让你这辈子衣食不愁的款项,要是运气好的话,你也许可以出境,但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潘常丰显然动心了,说道:“那好,你去准备钱吧,拿到钱之后,我们再谈别的……”
秦笑愚一愣,盯着潘常丰说道:“难道你忘记了我的前提条件了吗?我刚才只是说了我的意向,你必须先放了她……”
潘常丰摇摇头道:“那不行,我放了她的话,你拿什么保证兑现自己的话?只要你别耍花招,我自然不会伤害她……”
秦笑愚拉下脸来,凑过身子低声道:“看来你还是不了解我,我这个人最不喜欢别人强迫我,否则就不会和岳建东过不去了,我做任何事情都必须是自己心甘情愿……
你必须明白,你别无选择,除了我之外,这么大的一座城市,没有一个人帮得了你,我既然答应你就不会食言,而你根本没有资格跟我讨价还价,要么放了她,我们好好谈谈,要么你就马上离开这里,只当我们没见过面……”
潘常丰也知道秦笑愚说的是实话,其实晚上偷偷摸到这里,一方面是想找个暂时安全的藏身之地,同时也想碰碰运气,如果碰巧能把祁红控制在手里,应该还有一线生机,只是没想到祁红不在家,反倒是碰到了她的女儿。
不过,他不想让秦笑愚的气势过去嚣张,扔掉手里的烟头,忽然站起身来说道:“你好大的口气啊……别把自己当成救世主。
既然到了这个份上,老子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大不了大家同归于尽,就眼前来说,是你应该跪着求老子才对……
在你没有兑现自己的承诺之前,你的马子不能离开老子半步,说不得晚上还要把她绑在老子身上睡觉呢……”
秦笑愚一听,差点肺都气炸了,心想,看来自己是白费了半天口舌,要想让他放了韵真几乎是不可能的,只要韵真在他的手里,一切就会显得很被动,看来只有想办法救下韵真再说。
“你他妈也算是个男人?这女人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有本事去找那些追杀你的警察同归于尽啊,你那些死去的战友如果知道你躲在一个女人背后缩头缩脑的,说不定做鬼都替你害臊呢……我再说一遍,让我帮你的条件就是马上放了她,不然我也没有功夫在这里和你浪费时间……”
秦笑愚说着话,一只手悄悄抓住了皮带的一头,然后一双眼睛紧盯着潘常丰的一举一动,只见他在被臭骂了一顿之后,脸上好像有点不自在,身子竟不自觉的往外移动了一点,半个身子露了出来,刚好可以看见那只握着菜刀的手。
不过,另一只手却抓住了韵真的后颈,有点恼羞成怒地说道:“哼,确实和她没关系,但这都是拜你所赐,如果那天不是因为你抓了我的话,我的那些同伴也不会死。
换个角度说,都是因为你,我们才落到今天的地步,所以,冤有头债有主,找你们两个做垫背最合适……”
秦笑愚耳朵里根本就没有听清楚潘常丰在说些什么,两只眼睛只管盯着他握着菜刀的手,原本坐着的身子慢慢抬起来,把重心压在其中的一条腿上,一颗心怦怦乱跳。
他知道,如果自己一击不中的话,韵真很有可能会受到伤害,如果脸上挨上一刀,一个活生生的美人可就毁掉了。
潘常丰正在为自己的行为辩解,话还没有说完,忽然响起了一阵手机铃声,那把手机就放在刘定邦的写字台上,潘常丰如果想拿手机的话,就必须从韵真身后转过来。
“让她接电话,要不然可能会引起别人的怀疑……”秦笑愚找了一个勉强的借口。
潘常丰犹豫了一下,尽管他没有决定是不是让韵真接电话,但好像想看看是谁来的电话,于是就稍稍侧过身子来拿手机。
秦笑愚怎么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就在潘常丰的一只手刚刚碰到手机的时候,他的身子像弹簧一样从沙发上窜起来,手里的皮带猛地朝着潘常丰握着菜刀的手抽过去,同时嘴里像天神一般大喝一声:“你这是找死……”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潘常丰吃惊地想缩回身子的时候,皮带的金属扣重重地砸在了他的一只手背上,嘴里顿时就惨叫一声。
秦笑愚是拼着全力抽了这么一皮带,那分量可想而知,尤其是坚硬的金属扣直接砸中了潘常丰的手背,几乎把骨头都砸碎了,那一阵钻心的疼痛让他惨叫一声,菜刀也握不住了,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秦笑愚的动作是一套组合拳,在皮带扣砸中潘常丰的同时,一只脚朝韵真坐的那把椅子上踢过去,椅子下面带有滑轮,这一脚自然踢得椅子朝着里面滚过去,这样一来,韵真就到了潘常丰的身后,而秦笑愚则和潘常丰成了面对面。
本来,潘常丰也不是这么容易对付,可那一皮带让他伤的不轻,一只手基本上已经没有反抗余地了。
他也听说过秦笑愚的身手,所以,在被砸中的一瞬间,他就没打算和秦笑愚硬碰硬,干脆身子往写字台上一倒,一条腿朝着扑过来的秦笑愚踹过去,正好揣在了他的肩膀上。
秦笑愚原本就是仓促偷袭,在朝着韵真的椅子踢了一脚之后,重心还没有稳定,肩膀上就被潘常丰踢中,一个身子后退了几步,撞在了后面的书架上,只听一阵稀里哗啦的响声,上面的书被撞的散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