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上的脚步声已经到了楼梯口,只要来人走过转角,马上就能看见走道里的情形,秦笑愚就怕来人会是古小林。
他倒不是害怕古小林,而是担心被他看见之后引起误解,一旦传到卢凤仙的耳朵里,说不定刚刚达成的协议就泡汤了。
他甚至怀疑韵冰这么做根本就没安好心,有可能是故意的。不过,已经容不得他多想了,脚步声越来越大,木质的楼梯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
秦笑愚焦急之余,心中顿时火起,突然双手抱着韵冰的脸,在他的嘴上狠狠的亲了一口,然后用力朝着前面一推,推得她倒退两步,差点摔倒在地,而他趁机一溜烟狼狈地跑出了大门,只听身后传来一阵得意的轻笑。
回到临海县城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在回来的车上,他已经给老豆打过电话,让他开车在县委大门口等着。
因为他不熟悉去荷塘月色的路,黑灯瞎火的根本就找不到,老豆和卢飞扬倒是去过几次,上次从桃山县带回来的八个人,其中有五个被暂时安排在荷塘月色当保安,就是老豆负责送过去的。
“老板,你这是要去哪里?”老豆等秦笑愚钻进车里面问道。
“带我去荷塘月色……对了,早上让你打听韵真的下落,你有没有看见她?”秦笑愚问道。
老豆边开车,边抱怨道:“我在县委大门口守了两个多小时也没看见她的人影……后来一想今天是星期六,根本不上班,又跑到她住的地方等了一个多小时,也没有看见她的人影……”
秦笑愚好像嫌老豆啰嗦,摆摆手不耐烦地说道:“你他妈说了半天就是一个意思,根本没有得到她的一点消息……”
老豆笑道:“不过,你去荷塘月色算是去对了地方……下午的时候,我给那里的一个保安打电话,他说看见县委书记的车停在三号楼,人应该也在那里,只是不知道现在走了没有……”
秦笑愚心想,韵真约自己在荷塘月色见面,可能就是因为那里有自己的保安,目前那边还没有正式开张,没有什么外人,应该比较安全,眼下做为两个人幽会的地点应该正合适。
不然,屁大点临海县城,不管走到哪里,都有可能被人看见县委书记和一个陌生男人约会,本来柳中原在山上的那栋小木屋挺好的,听说现在已经重建了,只是韵真对那个地方可能会有心理障碍。
妈的,没想到和一个县委书记约会也这么难,要是以后她当了市委书记,甚至省里的大员,自己岂不是只能变成一个隐形人才有可能见她一面?
“老板,前面就是……你看,规模挺大的吧……”约莫二十来分钟之后,老豆忽然说道。
秦笑愚朝着窗外看过去,只见周围黑乎乎的,隐约看见一些黑洞洞的建筑物,根本分辨不出什么,嘟囔道:“怎么黑乎乎的,连个灯也没有……”
老豆笑道:“不是还没有开张嘛……不过,这里还不算荷塘月色,这里还算是开发区的一部分,过了前面的那座桥才算是我们真正的地盘……”
果然,汽车沿着湖边行驶了一会儿之后,通过了一座带着白玉栏杆的桥之后,就看见前方树林中闪烁着隐隐约约的灯光,只是零零散散的,就像是萤火虫一般。
“三号楼……三号楼……应该在最里面……”老豆嘴里嘟囔着,开着车慢慢穿过了一条林荫道,然后就开上了一条两旁种满了高大云杉的上坡路,再转过一个弯,就听见一阵阵哗哗的水声。
“这个湖叫什么名字,看上去不小嘛……”秦笑愚脑袋凑到窗口朝外面看着,只见黑暗中湖水银光点点,被风吹得哗哗波涛汹涌。
他没想到第一次来视察自己的产业居然是在一个偷偷摸的晚上,心中难免感叹,只要自己还没有拿到公安局正式的**文件,不管是手里的钱还是产业,甚至包括女人,都只能隐藏在这夜幕之下,永远也见不得阳光。
“就是这栋楼……”老豆把车停在一栋建筑物旁边说道。
“怎么外面连个灯都没有……”秦笑愚皱着眉头说道。
老豆笑道:“怎么会没有灯呢,一路上应该都有路灯,只是因为目前这里没人居住,所以暂时关掉了……”
“那几个保安呢?”秦笑愚问道。
“就在那座桥头啊,你没看见?他们只要守着那里,外人就进不来……除非潜水……”老豆说道。
秦笑愚犹豫了一下,打开车门说道:“那你就去保安那边睡一晚上吧,明天一早就走……”说完就下了车。
秦笑愚看着老豆的车消失在黑夜中,这才抬头朝着楼上看了一眼,只见上面的一扇窗户亮着灯,心里就激动起来,正想走过去敲门,大门却自动打开了,只见一个模糊的身影站在黑暗中。
“笑愚……”一声低低的呼唤。
秦笑愚一声不吭,马上冲进了屋子里,也不管黑灯瞎火的,一把就抱住了那个影子,颤声道:“韵真……可见到你了……”
“啊……”只听韵真娇呼一声,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小嘴就被牢牢的堵住了。
两个人抱在一起疯狂地亲吻着,尽管也就两个多月没见面,可彼此都觉得似乎分别了整整一个世纪。
韵真感觉到秦笑愚两条手臂就像是两把铁钳,几乎把她的柳腰都夹断了,一瞬间,她觉得自己柔弱的就像是一根水草一般,嘴里哼哼唧唧的,不过,她倒没有忘记用一只穿着拖鞋的脚关上了房门。
“笑愚……轻一点……先上楼……哎呀……”韵真好不容易趁着秦笑愚喘气的空档说出一句话。
秦笑愚在黑暗中盯着韵真的脸看了一下,虽然看不清楚,可凭着她身上那股熟悉的味道,就能描绘出女人的样子。
并且他发现韵真穿在身上的睡衣薄若无物,手就像是直接摸在了光滑的肌肤上,心中的那股激情瞬间就膨胀的无法抑制,喘道:“楼梯在哪里……开灯啊……”
韵真见秦笑愚一副狼狈的样子,明白男人实在是贪恋自己的身子,忍不住得意地一笑,娇声道:“怎么就急成这样?该不会是装出来哄人家的吧……”
“啊……慢点……”忽然一阵娇呼,韵真的身子已经被秦笑愚一把抄了起来,然后就朝着楼上走去,那一阵沉重的咚咚声,好像要把楼梯都踩断了。
楼上亮着灯,秦笑愚以为一上楼就能看见一张大床呢,没想到上面是个客厅,虽然卧室近在咫尺,可他好像没时间走这么远的路,瞥眼看了一张大沙发,毫不犹豫地把韵真放在沙发上这才低头凝视着眼前的美人,似乎想看看在离别之后是不是少了一根头发。
“笑愚……我们要把手头的事情一件件梳理一下……我总觉得这些日子……有点顾头不顾尾的感觉……”良久,在听见怀里的韵真轻声呢喃道。
秦笑愚坐起身来,点上一支烟,然后直接拿起床头柜上的酒瓶吹了一口问道:“你这是说你的工作还是我们的事情?”
韵真闭着眼睛懒懒说道:“这还能分得清?事情错综复杂,有些事情都搅到一块了……你说,眼下我们最紧要的是什么事?”
秦笑愚想了一下说道:“我认为最紧要的是确定一下我们见面的时间个地点……要不然我这心里老是没个着落……”
韵真轻笑一声,终于睁开了眼睛,嗔道:“要死了……”
说着,爬起身来,从秦笑愚嘴里夺过半截烟在嘴里吸了一口,马上就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在烟灰缸里掐灭,偎进他的怀里,低声道:“有媛媛陪着你,她肚子里还有你的孩子,怎么心里就没着落呢?”
秦笑愚恼火地在韵真的屁股上打了一巴掌,责怪道:“说正事……少跟我胡扯……”
韵真撑起身子,盯着秦笑愚幽幽说道:“那你先给我解释一下……那天你在电话里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哪句话?”秦笑愚装糊涂道。
韵真掐了他一把,嗔道:“你说不能跟我结婚……我想知道你究竟怎么想的……哼,我知道,媛媛肚子里有了你的孩子,所以,你不好意思不娶她,是不是?”
秦笑愚本想跟韵真解释一下自己的本意,可一想到自己是谋杀吴世兵的凶手,这种事情还是不让她知道为好,也许她能够猜到,可总比自己亲口说出来要好一点,早晚有一天她能明白自己的苦衷。
只是,刚刚和她两度遣眷,此刻情意正浓,心里面难免又是一阵矛盾,只好嘟囔道:“这也不是我的意思……你妈她……”
韵真脸一沉问道:“我妈对你说什么了?”
秦笑愚正想试探一下韵真嫁给自己的决心究竟有多大,于是说道:“你妈主要是担心我会影响到你的仕途……她不反对我们在一起,但是不能结婚,起码眼下没有这个可能……爱情归爱情,婚姻归婚姻,在你妈眼里,这两样东西完全可以独立存在……她还用她自己和孟桐的关系教育我呢……”
韵真咬着嘴唇半天没出声,最后问道:“那你自己的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