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韵真拖着娇慵的身子从浴缸里爬出来的时候,正好听见外面传来开门的声音,不用说肯定是徐萍这死丫头到了。
这么晚才过来,说不定先和男朋友鬼混了一阵呢,怪不得最近一副吃饱喝足的样子,好像把自己忘记了,没准早就跟那个小白脸搞上了。
哼,说什么接受不了男人,实际上是没有碰到合眼缘的男人罢了,如果秦笑愚要她的话,还不早就和他滚到一起去了。
韵真一边系着睡衣的带子,一边从卧室里走出来,只见徐萍脸色通红,竟似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也不知道又出什么事了。
“怎么?屁股后面有鬼追着你吗?”韵真坐在沙发上,拿过一盘水果当做晚餐,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徐萍甩掉高跟鞋,把手袋扔在桌子上,赤着脚走过来,一屁股坐在韵真的身边,惊慌失措地低声道:“姐,真见鬼了……我那个……周文平……好像有点问题……”
韵真刚刚在浴缸里发泄过,一副懒洋洋的神情,脑子还沉浸在刚才的余韵之中,对徐萍报告的情况反应显然慢了半拍,又注意到她一张脸上晕红未退,只当她刚刚和男友快活过呢,没好气地说道:“怎么不对劲了,难道没把你喂饱……”
徐萍和韵真一起鬼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两个人忘乎所以的时候什么羞耻的话没说过,所以,根本不在乎韵真的调侃,伸手拉着她的手臂,一脸惊惧地说道:“人家和他什么都没有……今天他约我见个面,我们也就在茶楼坐了一会儿……
可他……他那辆车豪车不见了,开着一辆破车,还骗我是坐出租车来的……后来我就跟着他,跟到一半就失踪了……你猜猜,他失踪的那个地方在哪里?”
韵真几乎都没有听明白徐萍究竟在说些什么,只顾吃着盘中的几粒葡萄,敷衍道:“不会是在另一个女人的家门口吧……”
徐萍气的捶了韵真一下,大声道:“是在市公安局门口……我怀疑他进了市公安局……你说,他去那里干什么?”
韵真尽管不太明白徐萍和她男朋友究竟发生了什么,可市公安局几个字很刺耳,她马上就抬起头来,盯着徐萍呆呆地愣了一阵,渐渐的她就明白徐萍为什么会是一副气急败坏的神情了。
“你是说……他隐瞒自己的身份,对你说谎?”好半天,韵真才缓缓问道。
徐萍点点头,急忙说道:“这只是我的怀疑……可……我总觉得他今天有点不对劲……他口口声声说想跟我在一起,可当我提出送他回家的时候竟然拒绝了……
对了,之前有人给他打电话也没接,可一离开我马上就躲在一个角落里回电话……最主要的,我还是觉得他不可能消失的这么快,路上到处都是车,他能跑到哪里去,除非进了公安局的大院……”
“他不是什么酒店老板的儿子吗?难道你还没有去过他家?”韵真已经隐隐感觉到徐萍这个男朋友出现的有点蹊跷。
“我一直想去他家里看看,可他说父母在国外治病修养,短时间之内根本不会回来……他只想把我骗到一栋公寓去,我知道他打什么主意,所以一直都没有答应他的要求……”徐萍和韵真这么一说,心中的疑团就更大了。
韵真不出声了,如果周文平故意在徐萍面前撒谎,刻意隐瞒自己的身份,那就有大问题,很显然,公安局趁着徐萍参加相亲节目的机会,在她身上使用了美男计。
只是,徐萍一个小小的支行行长还不至于让他们费这番心思,不用说,这个阴谋是冲着自己来的,因为,整个银行系统都知道徐萍和自己的关系,甚至外界还有关于自己和女秘书关系暧昧的谣传,这些信息显然被一个有心人捕捉到了,并且巧妙地利用了它们。
“你和他的关系发展到了什么程度?”韵真瞪着徐萍问道,她首先想到的是对损失和危害性做个评估。
徐萍一愣,随即嗔道:“什么程度,反正不像你想象的那样……最多也就是搂搂抱抱……让他沾点便宜……哼,我可没那么傻……”
“那你和他谈论过工作上的事情吗?还有,跟他谈过我没有?”韵真进一步问道。
徐萍长长出了一口气,心想,还好发现的早,一旦要是跟他上了床,那时候就把他当成自己的男人了,说不定还真会被他利用呢。
“哎呀,你就别瞎操心了,我怎么会跟他谈这种事情?不过,他好像对你倒是很感兴趣……有好几次他都暗示想和你见个面呢,今天还问到你什么时候见他呢……姐,难道他……他和笑愚一样,竟然会是……公安局的卧底?”
韵真听徐萍这么一说,一颗心这才放下来,反倒觉得徐萍这小东西警惕性挺高,只是凭着一点蛛丝马迹竟然就识破了这个阴谋,可见她是个天性多疑的女人,而自己竟然只顾在暗中酸溜溜的,都没有想到要替她把把关。
只是,公安局究竟在怀疑自己什么?为什么要让一个侦查人员通过徐萍来接近自己呢?除了秦笑愚的那笔钱之外,自己身上还有什么东西值得他们感兴趣呢?难道公安局的人真指望通过自己来抓到秦笑愚?
为了那笔钱很有可能,通过自己抓秦笑愚不会是他们的目的,除非,有人想搞倒自己,把自己也和秦笑愚绑在一起,只要在自己身边抓到了秦笑愚,那自己可就身败名裂了,有谁会相信一个行长和一个通缉犯暗中通气呢?
但这个理由也说不过去,按道理来说,上一次三分局的岳建东就在自己别墅里堵住了秦笑愚,如果他想拿这件事搞自己的话,早就可以下手了,没必要等到现在,另外,岳建东可不应该是自己的敌人,何况他现在已经是市公安局的副局长了,这么说来,和自己作对的应该还是丁朝辉。
“姐,如果他是公安局的人,肯定是为了洗钱的案子来的……会不会周行长已经把我的事情上报公安局了……”徐萍来的路上来不及细想,眼下一琢磨,公安局派人来自己身边卧底,还能有什么好事?忍不住差点哭出声来。
韵真哼了一声道:“你就别自作多情了,就你那点事……还轮不到市公安局操心呢……”韵真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面也没有把握,如果有人想杀鸡给猴看,说不定也会那徐萍开刀,只是她不敢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否则徐萍非自乱阵脚不可。
“那……他们为了什么?”徐萍狐疑地问道。
“为什么?这一切都是冲着我来的……”韵真把岔子狠狠摔在茶几上站起身来说道。
徐萍一听,心里面稍稍踏实了一点,嘟囔道:“幸亏他一无所获……那……我该怎么办呢?他换让我今天晚上给他打电话呢……”
韵真双手抱在胸前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犹豫了好一阵才说道:“既然他想卧底,就让他卧着……
你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他不是很有钱吗?你就说有急用,问他借五十万块钱,他如果给了你五十万的话,你就说看上了一栋房子,想买下来做新房,只是还差一百万……
他如果拒绝你,就半个月不理他,反正你就这么折腾他,要不了几天就会路出马脚了,他能借来一辆豪车充门面,我就不信他公安局是开银行的,笑愚这么大的卧底还要自筹经费呢,再说,既然你们是恋人,你问他要钱也不犯法……”
徐萍扑哧一笑道:“姐,你可够损的……”说完有愁眉苦脸地补充道:“可他……如果想跟人家……那个怎么办?”
韵真似笑非笑地盯着徐萍说道:“你不是喜欢这种小白脸吗?和他玩上一两次有什么关系?有本事你就玩的他整天像条狗一样跟在你的身边……”
徐萍正想扑上去撕韵真的嘴,忽然想到刚才在茶楼的时候,周文平曾经说过:我就是骗子,我要骗得你一无所有,只剩下我一个人。心想,哼,他倒是说了实话,只是自己没有听出来,既然他想玩,干脆就陪着他玩一把,笑愚做卧底做成了通缉犯,这个小白脸非让他卧成残废不可。
“好了,好了,我不过是开个玩笑……”韵真在沙发上坐下来,说道:“只要别打草惊蛇,和他若即若离就对了,他卧不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自然就会撤退……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李毅这边想不出好办法对付……”
“姐,你不是录下了你们两个人的对话吗?他这么一个大人物,难道就不怕丑闻?”徐萍说道。
韵真伸手在她的脑门上点了一下说道:“动动脑子,这不过是玉石俱焚的下策,难道这些录音公开出去之后我能幸免吗?李毅根本就不担心这种东西,他早就猜到我不会跟他同归于尽的……哼,他都是黄土卖到脖子的人了,我犯得着和他硬拼吗?”
“姐,那你……打算怎么办呢?”徐萍谨慎地问道。
韵真叹口气道:“是在不行,只有破财免灾了……只是,笑愚不会同意的,我了解他……”
徐萍想起刚才和秦笑愚见面的情形,一冲动差点说出来,可随即一想,刚才韵真来电话的时候都没有说,如果现在让她知道自己和秦笑愚偷偷摸摸见面的话,很可能会引起她的疑心,还是不告诉她的好。
“姐,你难道不准备把这件事告诉他?也许他会有什么办法呢?”徐萍小心地说道。
韵真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倒是想告诉他,可谁知道他在哪里?”
“难道你们没有联络方式?”徐萍不做惊讶地问道。
韵真有点愣神,想到自己发过两封邮件了,他都没有回应,肯定是在跟自己赌气呢,说实话,他也是一个聪明人,对感情尤其敏感,尽管自己没有把话挑明,可显然已经猜到了自己的意图,不过,这对自己来说也许是一件好事,说明他起码还有点理性,等他冷静下来再好好谈谈,应该不会把两人的关系变成敌人。
“萍萍,我和笑愚的事情看来是不可能了……事实上,我已经有很久没有见过他了……”韵真也不想再瞒着徐萍,叹口气说道。
“不可能?你什么意思?难道你们……要分手?”徐萍故作吃惊地问道。
韵真没好气地瞪了徐萍一眼,嗔道:“什么分手不分手的,难道我们还有拉手的时间吗?事实上,我们的关系……很难说,我一直指望他能改变自己,就算不能出人头地,可起码要做个正常人,你看看现在,连起码的人身自由都没有,我要是跟他相处,那只能跑到哪个深山老林里去做一对野人……”
“可,你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通缉犯……”徐萍忍不住说道。
韵真用惊异的目光看着徐萍,不满地说道:“你什么意思?难道是我派他去做卧底的?之前他可什么事情都瞒着我……算了不说了,不管着怎么样,我可不是活在真空里,一切顺从缘分吧……”
“那……你不准备再帮他了?毕竟他可救过你的命……”徐萍谨慎地试探道。她想看看韵真究竟是在利用秦笑愚,还是真的对他有感情,只是迫于环境的压力才和他分手。
没想到韵真听了这话一阵恼羞成怒,娇声道:“那还让我怎么样?难道用这条命还给他?难道我还没有帮他吗?
你看看,我们冒着多大的风险帮他,可他竟然是在替别人瞎操心,自己都救不了,还去救刘蔓冬……要不是他多管闲事,黑帮怎么会盯上你,逼着你替他们洗钱呢,这件事难道他就没有一点责任?”
徐萍见韵真发脾气,就不敢出声了,低着脑袋想自己的心事,韵真好像意识到了自己失控,缓和了语气说道:“人人都有一杯难念的经,比起来,其实他比我要逍遥的多了,只要把自己藏好,起码没有这么大的压力,何况,身边还有吴世兵的女儿伺候着呢……而我,现在都快烦死了……”
徐萍抬头看看韵真,忽然觉得上司好像消瘦了不少,脸上竟然也是一副憔悴的样子,要不是刚刚洗过澡,过去的光彩照人的形象哪里还有一点影子,不用说,这些日子肯定是寝食难安、夜不能寐。想到这里,不禁生出了同情之心,低声道:“姐,我倒有个办法……能一劳永逸地消除所有后患……”
韵真可不相信徐萍会有什么锦囊妙计帮助自己摆脱困境,不过考虑到她一向鬼点子多,有时候也能开拓自己的思路,于是问道:“什么办法,难道还让我求你再说吗?”
徐萍这才低声说道:“姐,你说像李毅这种身份的人,为什么敢向你狮子大开口,说白了就是因为他知道你手里的这笔钱上不了台面,就像是天上的鸟儿,谁抓在手里就算谁的,汪峰已经死了,吴世兵也逃得得没有影子了,而知情者秦笑愚又见不得光,所以这笔钱基本上就没有债主,就算有债主也不敢公开申讨……
很显然,李毅已经把这一点看得清清楚楚,他知道,这些钱就算拿了,只要搞定你一个人,最终就是死无对证……所以,反过来想,要是这笔钱被公开,无形就增大了风险,他还敢要吗,就算他敢冒风险,起码不会有这么大的胃口……”
韵真打断徐萍的话嗔道:“你疯了?公开这笔钱岂不等于给我自己找麻烦?再说,让谁来公开,难道让汪峰从坟墓里爬出来?”
徐萍辩解道:“秦笑愚为什么会被通缉?说白了还不是公安局的人想把这笔钱着落在他的头上,对他来说死猪不怕开水烫,承认不承认都一样……
只要他公开承认这笔钱的存在,并且推到他那个死去的搭档身上,一切不就顺理成章了吗?就算有人怀疑秦笑愚把钱交给了你,可是证据呢?法律是讲证据的,只要秦笑愚不说,他李毅能拿你怎么样?”
韵真盯着徐萍看了半天才喃喃说道:“笑愚现在不会再替我背黑锅了……他不可能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到自己头上,他现在还梦想着有人替他平反呢,他不出卖我就算阿弥陀佛了,还指望他来救我?”说道这里,韵真忽然想起母亲也让她找秦笑愚谈谈这件事,难道她的想法也和徐萍一样?
徐萍抱着韵真的肩膀说道:“姐,难道你还不了解他?他这人可以为爱情拿绳子上吊,你为什么一定要和他提分手的事情呢,现在你们的关系也就是名存实亡,两个人连面都见不上,说白了也就是给他一点精神安慰,今后到底怎么样还不知道呢,为了度过这个难关,何必要把话挑得这么明呢……
我相信,只要维持你们之间的这种名义上的关系,他就有可能会为你挺身而出,再说,难道这笔钱没他的份?要知道,如果当初他自己有办法洗白这笔钱的话,还不一定会跟你合作呢……
所以,有时候我想,你们两个根本就说不清谁在利用谁……难道他不应该为这些钱出点力吗?你如果完蛋了,对他有什么好处……”
韵真一阵沉默,最后怏怏说道:“既然你这么了解他,难道还不知道他的脾气,如果我再和他纠缠下去,将来如果不能满足他的要求,他就会认为是我背叛了他,那时候他要是闹腾起来比李毅威胁更大……
再说,他这一阵子好像疯了一样,不但跟踪我,晚上深更半夜也会爬进人家的卧室呢,我现在都有点害怕他了,谁知道他还有多少趁手能力,要知道,即便再坚强的男人,压抑的久了也会破罐子破摔呢。”
徐萍笑道:“姐,他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跟踪你……这还不清楚吗?对你没信心呗,甚至可能怀疑你背着他和其他的男人有来往呢,所以,越是在这种处境下,他越需要你精神上的安慰,当然,仅仅精神上的安慰可能还不够,难道你就不能给他吃颗定心丸?”
“什么定心丸?”韵真明白徐萍的意思,晕着脸娇嗔道。
徐萍搂着韵真的肩膀,在她耳边低声道:“如果秦笑愚不是现在这种情况的话,你们可能早就……那次他救你回来的时候,你不是都已经打算以身相许了吗?难道你就不能……只要事情做得机密,谁会知道呢?至于将来怎么样,谁能想的那么远……”
韵真又是半天半天没出声,一张脸也红起来,良久才瞪着徐萍骂道:“你这个小荡妇,别把我也看的跟你一样,你给我老实交代,你们是不是偷偷干过了……”
徐萍撅着小嘴不高兴地说道:“你看,人家替你出主意,你反倒往人家身上扯……哼,他不是不要人家嘛,否则,我也不在乎……反正人家的小命都窝在他的手里,想要身子还不乖乖给他呀……”
韵真知道徐萍因为杀陈默的事情,在秦笑愚面前永远都没有反抗的能力,可以说这是她的一个死穴,正因为自己也知道她的这个秘密,所以才会把她当自己的心腹,并且毫不设防,要不然怎么敢把一切都向她倾囊而出呢?
“你这个主意嘛……也算是一个办法,不过是下策……为了解决一个矛盾而又制造出新的更大的矛盾,不是解决问题好手段,实际上,即便笑愚不公开这笔钱,李毅也没有正凭实据证明我掌握了那笔钱,所以,他要用你的事情来压我……”
徐萍急忙道:“但是,你自己已经对他承认了,也等于对周行长承认了,这么一来,他们怎么会善甘罢休,即便没有我的事情,最终也会想出别的阴谋诡计让你就范……”
韵真觉得徐萍这几句话说的很有道理,忍不住探了一口气,说道:“所以,我说问题越来越复杂,你想想,李毅是从哪个渠道知道我手里这笔钱的?既然他都知道,那公安局的人肯定也知道,还有那些盯着这笔钱的真正债主……
只是他们都没有证据,起码,在抓到笑愚之前不可能证明这一点,所以,他们一边把笑愚搞成通缉犯,又不认真的抓他,明摆着是在给他压力,指望着他有一天自己崩溃,当然,他们的耐心也是有限度的,早晚有一天会对他下手。
而另一方面,他们双管齐下,一只眼睛盯着笑愚的同时,另一只眼睛却又盯着我的一举一动,你那个男朋友很可能是公安方面的人,目的就是想在我这里找到什么蛛丝马迹,不过,在这些人里面,李毅可以算是向我下手最早的人了,后面还不知道有谁会跳出来呢……
正因为这样,我必须尽快跳出这个烂泥潭,所以,我已经打算离开银行了,只有离开银行系统,才能避开某些人的视线,手脚才不会被束缚的无法动弹……”
“啊,姐,你……你要离开银行?那……人家可怎么办呢?”徐萍还是第一次听韵真有这个想法,一时吃惊的合不拢嘴,心里马上就打开了小九九。
韵真微微一笑,她一眼就看透了徐萍的心思,心想,这小东西自己心里也明白着呢,一旦离开了自己的支持,她在行里面很难站住脚。
毕竟她是被自己破格提拔起来的人,论资历和年龄都还差一大截,行里面的管理层从一开始有反对的声音,只是徐萍在当上支行行长之后也表现出了自己的能力,起码她的支行业绩名列前茅。
而在银行系统,有没有本事用业绩说话,加上自己的权威,这些反对的声音才渐渐消失,但是,一旦自己离开银行,她的日子就不一定好过了。
韵真并不想然徐萍吃定心丸,半开玩笑道:“如果你担心我离开银行以后有人给你穿小鞋,那干脆跟我去临海县算了,不过,你可要想好,去了临海县你只能是一个小小的办事员,可不比在支行当行长八面威风……
眼下还没有考虑我的继任人,你着什么急,不管什么时候,只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别让人家抓住把柄,即便我不在这里当行长,也没人敢轻易动你……”
徐萍哭丧着脸说道:“可现在不就已经被周行长抓住了把柄了吗?我不管,在你走之前起码要替人家把这件事情摆平……”
韵真不得不又回到现实中,心里一阵烦躁,站起身来在房间来回踱了几圈,最后站在徐萍面前盯着她说道:
“我认为这件事确实有必要先和笑愚通个气,不过,为了有个缓冲余地,我看,还是由你和他见一面,把大概情况告诉他,看看他有什么反应。
不管怎么说,他在你父亲面前发过誓,既然他连你杀人的事情都愿意替你扛下来,我觉得他不会对你的事情不闻不问的……如果我直接出面找他,他的尾巴还不翘到天上去?等你跟他谈过之后,最后我再出面,他的反应可能就会有所不同……”
徐萍刚才和秦笑愚见面的时候,虽然没有留下他的电话,可他几乎可以肯定秦笑愚早晚会和自己联系,目的当然是打听和韵真有关的消息,不过,她还是觉得不能把自己和秦笑愚私下见面的事情让韵真知道,只好故作糊涂地问道:
“你都联系不到他,我上哪里找他去……就算我找见了他,把这些事情告诉他,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火爆脾气,说不定他又会铤而走险,去杀了李毅呢……”
韵真一听,愣了一下,马上盯着徐萍问道:“你……你觉得他会为了你杀人?是不是太自作多情了?”
徐萍娇嗔道:“谁说是为了我?也许是了你,也许是为了那笔巨款呢……你也不行想想,他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如果让他承认拿了那笔钱应该没有问题,报纸电视络都能利用,如果他不想这么做,除了杀人之外,我可想不到他还能帮什么忙。”
韵真走到窗前望着外面的夜色沉默了好一阵,似自言自语地说道:“如果李毅无疾而终,那结果会怎么样呢?”
徐萍一听,慢慢站起身来走到韵真身边,低声道:“姐,如果李毅意外死亡,对周行长来说无疑是一个绝好的警告,她是个聪明人,一旦意识到这笔钱背后血粼粼的复杂局面,她多半在不敢再染指这笔钱,这样一来,岂不是一劳永逸地消除了隐患?可惜,我无法接近李毅,不然我都会这么干,一个老朽,死了也就死了,只要干的巧妙,大不了追悼会办的隆重一点而已,谁会去多管闲事呢……”
韵真听了,大吃一惊,一下转过身来盯着徐萍低声道:“你疯了,这种念头亏你也感想?”
徐萍哼了一声道:“兔子逼急了还会咬人呢,何况现在是你死我活的搏斗,手软就意味着失去所有的一切……”
韵真瞪着徐萍说不出话来,她一直以为陈默之所以被杀,很可能是徐萍在饱受摧残之后抑制不住自己的愤怒,完全是失去理智之后的无意识行为,现在看来,这丫头还确实有杀人的胆量,不过,在为了生存而进行殊死搏斗的情况下,她显然比自己有胆量。
徐萍见韵真只顾盯着自己,于是嗔道:“我就不信,你没有这么想过……其实,当他敲诈你的时候,你就可以让他死在宾馆的房间里……”
“你住口……”韵真的神经好像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忍不住大声地呵斥道,丢下徐萍自顾走进了卧室。
徐萍赶紧追进去,只见韵真歪在床上,一只手放在前额好像陷入了沉思。徐萍忍不住心中一动,撅着屁股轻轻爬上去,在她的身边慢慢躺下来,然后一只手悄悄伸到那条修长的**上轻轻摸着。
同时脸上露出一丝会心的微笑,她知道韵真在自己来之前,她已经做了一番准备,毫无疑问,她虽然心事重重,可很久没有得到抚慰的身体显然已经准备好了。
也许是最近韵真和徐萍的神经都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巨大的压力让她们需要宣泄来让自己松弛下来,所以,尽管两个人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在一起了,并且韵真甚至有结束这种不正当关系的念头。
但是,当徐萍的一只手擦出了火花之后,两个人马上就同时被点燃了,只听韵真咬着嘴唇发出几声压抑的鼻音之后,再也装不下去了,眯着一双眼睛,一下翻过身来和徐萍紧紧缠在一起。
就在韵真和徐萍暂时抛开烦恼,尽情享受着快敢的时候,借着夜色的掩护,秦笑愚已经开始行动了。
夜里十一点钟左右,临海市腾威仓储有限责任公司总经理于涛刚刚结束了生意上的应酬回到家里,意外地看见客厅里坐着三个男人,老婆李亚仙正陪着他们聊天,几个人有说有笑的就像是多年的熟客。
刚一开始,于涛觉得其中的两个男人很面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还以为是老婆单位的同事呢,不过,随即就脸色一变,马上想起这两个男人正是上次来自己货场租场地的外地老板。
当然,他现在已经知道这两个人并不是什么老板,而是以做生意为掩护打王子同仓库的主意,并利用自己抢走了王子同的一个货柜,至于里面是什么物品,他不得而知。
不过,尽管后来公安局的人找过他,却也没有遇到什么大麻烦,反而让他以此为契机,连哄带骗、软硬兼施地让徐萍成了自己在银行的一个代理人,为此,他还得到了老大古从林的赞扬。
“老公,你怎么才回来,你这几个朋友也太客气了,你看看……还带来这么贵重的礼物呢……”于涛的老婆见丈夫回来,站起身来迎上去,看她一脸高兴的样子,显然这几个人带来的礼物绝不是水果之类的易耗品。
于涛在台湾黑帮中的身份并不是很高,甚至都算不上核心人物,但他却是深受古从林器重的几个生意人之一,一直打理着台湾黑帮在临海市的物流生意,也算得上是个精明强干的人物。
虽然心中震惊,可脸上却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他似乎已经隐隐猜到了这几个不束之客今晚来家里拜访的目的了。
“真不好意思……晚上有点应酬,让各位久等了……怎么事先也不打个电话?”于涛一边应付着,一边冲老婆说道:“这几个都是我生意上的朋友,你忙你的去吧……”
看着老婆扭着屁股走进了别的房间,于涛过去把门关上,在一张沙发上坐下扫了柴进何亮一眼,随即盯着秦笑愚问道:“这位朋友好像是第一次见……”
柴进笑道:“我来介绍一下……”
超近话音未落,秦笑愚一摆手止住了他,盯着于涛说道:“我不相信你第一次见我,起码你应该在电视上见过我,所以,我们就不用套近乎了……”
其实,刚才刚进门的时候,于涛首先认出的并不是打过一次交道的柴进何亮,而是秦笑愚,作为一个通缉犯,他不但认识这张脸,而且还知道其中的一点内幕。
如果说柴进、何亮突然出现在自己家里让他感到吃惊的话,那么,秦笑愚的出现则让他感到震惊,他不明白这个通缉犯和自己有什么瓜葛,不过联想到柴进何亮上次在自己货场干的勾当,马上就意识到他们原来是一伙的。
“好吧……那么,几位突然造访,究竟有什么事啊……上次,你们可很不仗义啊……”于涛点上一支烟冷冷说道。作为本事最大黑帮的成员,他对眼前的三个男人并不惧怕。
秦笑愚笑道:“我今天登门拜访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是来向于总亲自道个歉,同时也表示一下我的谢意,凡是帮助过我们的人,我是不会忘记的……”
于涛好像一点都买账,仍然板着脸说道:“那倒不必了,如果我知道你们干那种偷鸡摸狗的勾当,当初也不会帮忙……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你们可以走了……”
秦笑愚一直在打量着于涛,怎么看也看不出他身上哪个地方有黑帮的特征,和谐的家庭,老婆孩子,这一切都像是一个很平常的生意人,只是不知道他脱掉衣服之后身上是不是也有几条小蛇。
面对于涛的逐客令,三个人都坐着没有动,于涛的屁股本来已经离开沙发站起来了,见此情景只好重新坐下来,问道:“你们还有事吗?”
秦笑愚就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样从容不迫地摸出一支烟点上,深深吸了一口,然后喷出一股浓烟,低声冲柴进、何亮说道:“你们去外面等着,我想和于总单独谈谈……”
看着柴进、何亮乖乖地听从秦笑愚的命令走了出去,于涛好像有点微微吃惊,没想到这个通缉犯竟然还是他们的头目。
“你胆子够大的,我以为你早就逃得没有踪影了呢,我这里可是离公安局很近。”于涛压低声音说道。
秦笑愚微微一笑道:“多谢于总关心,公安局的人也有打盹的时候……何况,你这里应该是最安全的,谁敢来你这里找事啊……”
“你究竟有什么事?我可不想和你有任何牵扯……上次的事情就算我招子不亮,我自认倒霉,如果没有别的事情,请马上离开我的家……”于涛第二次发出了逐客令。
秦笑愚不慌不忙地说道:“于总,我不会无缘无故来打搅你,你就别在我面前装委屈了,上次你帮了我的忙,我很感激,但是,你却利用这件事情发了一笔大财,怎么能说是倒霉呢……”
于涛脸色一变,瞪着秦笑愚说道:“你什么意思?”嘴里这么问,可心里面已经有数了,继续问道:“我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
秦笑愚把神祠朝于涛凑过去,低声道:“本来没关系,但是现在有关系了……做为古从林手下头目,我想你应该知道和平南路支行的行长徐萍是谁的女儿吧,她父亲徐召就死在你们人的手里,而你现在又想毁掉她的前程,我想知道她和你有什么仇?”
于涛半天没说话,一双眼睛却一直盯着秦笑愚,似乎不相信,竟然有人擅自闯入家里来质问自己,好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怎么?你竟然还有心思充当护花使者?”
秦笑愚点点头说道:“不错,因为我在他父亲临死前许下过承诺,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你毁掉……
她好歹也替你做了这么多事情,请你告诉我,为什么要出卖她?是谁在幕后操纵,因为我多少了解一点你们的组织,我也和古从林打过交道,在你们的帮规中好像没有出卖自己人的惯例,除非你私下收了什么人的好处?”
于涛的脸慢慢胀红了,极力压制住才没有发作出来,隐忍了半天,一样身子靠在沙发里,冷笑道:“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竟然跑到这里……马上滚出去,不然休怪我不客气……”
秦笑愚不怒反笑道:“哦,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不客气,我今天既然来了,你就必须给我一个答案,否则,今天你全家都不会安宁……”
于涛背后黑帮撑腰,基本上没有人敢威胁他,不过,他也不得不承认,秦笑愚可不是一般的平头百姓,甚至都不是一个守法的公民,而是一个走投无路的通缉犯,这种人被逼急了之后很可能破罐子破摔。
重要的是外面还有他两个打手,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善类,自己老婆孩子都在家里,万一要是闹起来,后果不可预料,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看看他究竟有什么意图。
“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答案,徐萍跟我合作完全是出于自愿,并且她也有好处……你既然知道我们的帮规,就应该知道,如果不能告诉你的事情,就算是砍掉我的脑袋你也得不到答案……”于涛的语气显然有点软下来了。
秦笑愚微微一笑道:“我对你们的内部事务没有兴趣,就像你说的那样,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只要你能回答我几个问题,从此之后再也不会来打搅你……”
“什么问题?”于涛警惕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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