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斌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打开保险柜,从里面取出一份材料,在手里晃动着,脸上不无得意地说道:“我这里还有一点关于刘蔓冬的消息。”
丁朝辉盯着高斌手里的材料,脸上露出贪婪的神情,心想,这家伙为了重新赢得自己的信任,看来私下里做了不少工作,他明白秦笑愚和刘蔓冬是自己目前最头疼的两个人物,所以尽朝着自己的痒处搔,就是不知道他的消息是不是货真价实,如果能追踪到刘蔓冬的下落,无疑可以在刘幼霜面前挣回一点面子,否则都快被她看成白痴了。
“你不会告诉我她在美国的消息吧……”丁朝辉故意不咸不淡地说道。
高斌凑过来把那份材料递给丁朝辉,神秘地压低声音说道:“根据我的判断,刘蔓冬并没有走远,她很有可能就躲在临海市周边的某个地方,距离临海市不会超过三十公里……”
丁朝辉没有出声,把手里的那份材料翻得哗啦啦乱响,看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来惊讶地说道:“刘蔓冬并没有在公安局立案,你这个监听项目得到了谁的授权,该不会是欧阳龙吧……”
高斌在丁朝辉对面坐下来,脸上一副难言之隐的神情,犹豫了好一阵才说道:“这个监听计划半年前就启动了,不过,没有任何人授权……”
丁朝辉吃惊地瞪着高斌,好像有点难以置信,因为半年前刘蔓冬还是本市炙手可热的实权人物,在市里面和省里面都有着广泛的关系,社会上传言,她跟孟桐一家也有特殊的关系,没想到高斌竟敢擅自监听她的通信。
“没有上级领导的授权,你怎么敢私自监听公民的通信?刘蔓冬可不是小人物……不过,我没有从你这份材料里面看出有价值的信息……”
高斌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低着头说道:“以前你在八处当处长的时候,也曾经根据需要对市里面一些大企业家进行过监听……
刘蔓冬虽然从没有被公安局立案,可下面的分局却一直在调查她贩卖毒品的证据,新华北路派出所所长就在刘蔓冬的会所派有卧底,我怀疑所长徐召被杀很可能跟刘蔓冬贩毒集团有关系,所以,我想通过监听……”
“一派胡言,杀害徐召的凶手是秦笑愚,跟刘蔓冬有什么关系?”丁朝辉恼火地打断了高斌的话。
高斌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马上辩解道:“凶手是秦笑愚,可他杀徐召的动机可能是多方面的,除了对徐召本人不满之外,也有可能是受到刘蔓冬的指使……
我们不是怀疑秦笑愚现在受到刘蔓冬的庇护吗?为什么?两个人风马牛不相及,刘蔓冬为什么要庇护他?”
高斌摆摆手说道:“好了,别扯太远,你先说说这份材料有什么价值,它能帮着我们找到刘蔓冬吗?如果毫无价值,你就必须对擅自设立监听项目作出合理的解释……”
其实,丁朝辉对高斌半年前就监听刘蔓冬的目的心知肚明,他自己在八处当处长的时候这种事情也没少干。
很简单,高斌很清楚刘蔓冬贩卖毒品并不是空穴来风,只不过头上的保护伞太大,没人敢动她,所以,他就想悄悄收集一点证据,然后在刘蔓冬那里换点钱,这在八处根本就不算什么新鲜事,只不过高斌不会承认这一点而已。
“我当初确实是想监听刘蔓冬本人的通信情况,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后来我的几个手下怕完成不了任务在我这里交不了差,所以就私自决定监听刘蔓冬的贴身保镖,希望能从保镖那里找到一点有价值的信息,遗憾的是最终白忙活一场,结果就是你现在看见的这份材料……”
丁朝辉是个老公安,一听高斌这段话就基本上明白他的真实意图了,心里面竟然有点激动起来。
不过,脸上却毫无表情,故意板着脸说道:“那你就要为这几张废纸负责,动用公安局的财力物力擅自设立监听项目,结果却没有一点价值,我现在有点后悔让你坐在处长的位置上了……”
高斌赶紧说道:“这份东西半年前确实没有一点价值,可现在就不一样了……当时因为被监听的两名保镖在通话中连刘蔓冬三个字都没有出现过,所以我把这个项目停掉了,直到上次为抓刘蔓冬受到秦笑愚的侮辱,回来之后我就让手下继续监听……
终于,机会来了,就在前天,我们监听到两名保镖中的一个——名字叫冶铁民,他的手机在一天之内通了两次话,由于时间太短,无法确定他的位置,可通过谈话内容,我们得知,他母亲突然病危,他就要回家了……”
说着,高斌按了一下手里一个播放机的按钮,随着磁带的转动,里面传来一个女人急促的声音。
“哥,你在哪……妈住院了,医生说很严重,你赶快回来吧……”
好一阵沉默,一个男人的声音问道:“有多严重?”
女人焦急的声音:“哎呀,已经报病危了……让家属签字呢……”
又是一阵沉默。“回头给你电话……”
高斌插话道:“显然,他做不了主,可能是要向刘蔓冬请示……”
播放机里传来一阵电流的噪音,接着,就听见另一次通话录音。
“在那家医院?”男人的声音。
“市人民医院肿瘤科……在住院部……”女人的声音。
“我明天回来……”男人的声音。
高斌啪的一声关掉播放机,一双眼睛盯着丁朝辉不出声,似乎是想听听他对这段录音的评价。
丁朝辉慢条斯理地点上一支烟,拿着打火机的手居然微微颤抖,透露了内心的兴奋和激动,良久才低声说道:“这么说……这个叫冶铁民的保镖现在就有可能在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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