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真看了一下视屏上的时间,正是今天上午的十点钟,然后又看看自己的手表,他出去已经快三个小时了。
心里没来由的产生了一股醋意。谁来的电话,看他急匆匆的样子,说不定是个女人。是个女人又怎么样呢,他不过是自己的一个房客,只要他不违反规定把女人带到这里,自己也管不着啊。
哼,不管是什么女人,反正不是他老婆,既然不是他老婆,那就有个公平竞争,有几个女人是自己的对手呢。
一想到这个男人有一天将会臣服于自己的石榴裙下,韵真的一颗心又热起来,她又把视频转到了卧室,拖动滑块全部浏览了一遍,遗憾的是再没有男人光着身子的画面,穿得最少的时候身上也有一条内 裤,这让她感到有点失望。
忽然,楼下隐隐传来钥匙插进锁眼的声音,接着就听见门被打开了,韵真被电击似地从椅子上蹦起来,几步窜到卧室门口,一伸手就紧紧关上了卧室的门,然后靠在门背后大口的喘气。
该死的猫,该死的男人,还是一个人的好,起码可以自由地享受自己给自己带来的快感。
韵真咬着红唇忍了一会儿,伸手咔哒一声锁上卧室的门,然后一头钻进了卫生间。
楼下正是柳中原回来了,他在门口看见了韵真的那辆车,心里直叫倒霉,在家里等她三天了,怎么早不回晚不回,就卡着自己出去的时候回来呢?
柳中原一边小心地打开房门,一边琢磨着韵真问起来的话,编个什么外出的理由,当然普通的理由一百个也不难找,比如,吃饭去了,看电影去了,买东西去了……等等。但是对付韵真这样的女人必须找一个特殊的理由。
奇怪的是,柳中原刚一进门,就看见他那只宝贝猫从楼上狼狈地逃下来,好像身后有人在追它似的,随即就听见楼上有关门的声音。
低头看看那只猫,只见它高高地翘起尾巴,不断在主人的腿上蹭来蹭去,显然是在向主人述说刚才的暴行。
柳中原抱起那只猫,竖着耳朵听听楼上的动静,再没听见一点声息,于是就回到自己的卧室,坐在一把椅子里,琢磨着自己的猫刚才为什么会如此惊慌失措,他养过很多年的猫,了解它们的品性。
猫是世界上最优雅的动物,尤其是这种珍贵的宠物猫,如果没有人对它实施暴力或者恐吓,肯定不会毫无风度地从楼梯上连滚带爬地窜下来。
奇怪啊,那天她对这只猫不是挺友善吗?就算这只猫闯入了她的私人领地,也不至于动粗呀,除非她是另一只猫,一山不容二猫。
想到这里柳中原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他忽然觉得自己的房东倒是真有不少猫的品性。优雅,敏感,小心翼翼以及复杂多变的心理,这些都是猫所具有的特征。
但愿她就是一只猫,对付猫可是自己的拿手好戏。在彼此没有互相了解之前,对猫一定要有耐心,既要不着痕迹地关心她,又要表现出一副视而不见的样子,慢慢的她就会靠近你,当她在心理上获得安全感之后,她就会来蹭你的腿,这个时候一定要把握分寸,决不能操之过急,不然很可能吓跑她。
等到你的周身都充满了她的气味的时候,就可以把她抱在怀里肆意的抚摸了,那时她就像现在腿上的这只猫一样,在自己爱抚下,舒服的嘴里咕噜噜地直哼哼。
柳中原一边抚摸着怀里的猫,一边静静地等着刘韵真下楼来。
终于,楼梯上传来脚步声。
柳中原抱着那只猫走出了卧室,刚好看见韵真走下来,穿着正式的外套,手里提着坤包。
她要出门。
柳中原不禁一阵失望,好不容易盼着她回来了,可一转眼就要走,即便自己是养猫的高手,起码也要有共同相处的时间呀。
不过,柳中原一眼就看出女人的神色有点不对劲,脸上没有一点和他见面的喜悦,甚至连那种礼貌的微笑地没有,只是脸上红扑扑的,如果没有别的原因,脸上的这种潮红应该是女人在欢爱之后应有的状态……
“出差回来了?”柳中原似很随意地问道。
“这几天家里没有什么事吧。”刘韵真点点头,可目光却是在他怀里的猫身上。说话的语气就像是在问家里的保姆。
柳中原当然对这种语气很不满,可他有任务在身,在没有搞清楚女房东为什么不高兴前不敢表现的太过自我。
“没什么事……事实上除了听见你楼上电话响过几次之外,这里再没有一点其他的动静……怎么,出差刚回来就要出去?你的工作真辛苦啊。”
“没事就好……”韵真根本就不接柳中原的话,似乎也没有时间和他闲聊,说完就走过去拉开了房门,不过在出门前忽然又回过头来说道:“你能不能把这只猫处理掉……那双眼睛绿油油的,如果晚上看见非吓死人不可……”
柳中原呆呆地看着房门哐当一声关上,站在那里半天没有动弹。把猫处理掉?眼睛绿莹莹的?
柳中原不禁低头看看怀里这只猫的眼睛,确实绿莹莹,不过他觉得很可爱,就像是一颗绿宝石,很显然,这只猫刚才应该是在楼上吓着她了,并且还吓得不轻。
“你说处理掉,那就处理掉吧,等着我全身心地来收拾你这只小野猫……”柳中原自言自语地低声嘀咕道。
形成于太平洋中心的热带风暴于拂晓前到达临海市,肆虐的狂风和接踵而来的倾盆大雨把这座城市的每个人从睡梦中唤醒,随即就开始咒骂该死的气象部门。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他们昨天的预报可是小到中雨,不知道这台风是从哪里来的,真不知道他们所谓的现代气象知识有多少科学成分,古人即使光看星星也比他们的预报来的准确。
好在早上上班的时候,暴雨有所减弱,只是风势依然迅猛。刘韵真的车被堵在了中环大道,这里距离她上班的银行还有三条街,距离上班时间还有十分钟。
肯定要迟到了。
这个念头让韵真不禁莞尔,她还是改不掉一些当普通职员时的老习惯,比如准时上下班,统一着装,甚至不由自主地在心里默诵职员手册……
作为行长已经不需要遵守这些繁文缛节了,上任以来倒是已经行使过副行长的权力,可对副行长的位置却仍然没有适应,或多或少还保留着普通员工的心态。
也许正像父亲说的那样,自己的把一切都搞颠倒了,应该先适应这个位置,然后再行使权力,要不然怎么上任没多久就和吴世兵搞得水火不相容呢?
昨天晚上,在吃过晚饭之后,刘定邦又给女儿上了一课,他劝韵真找个适当的机会和吴世兵谈谈,争取缓和一下关系。
韵真对父亲的做法有些迷惑,她能感觉到他并不喜欢吴世兵这个人,可为什么总是担心自己和他闹翻呢?他在担心什么?甚至在害怕什么?
车窗上的雨刮器有节奏地咔哒咔哒响着,徒劳地把泼在挡风玻璃上的水甩到两边,透过车窗看见的是一个有点变形的世界。
看看那些在马路上弓着背在暴雨中顶风而行的男男女女,那些在公交车门口挤做一团的老老少少,还有那些看不见的对生活充满绝望的形形色色的人们,韵真忽然觉得老天爷其实对她也蛮不错了。
且不说别的,仅仅是暴风雨中这一个小小的挡风避雨的车厢就让她有别于千千万万个同类了,还有必要和吴世兵整个你死我活吗?
韵真的心情渐渐好起来,吴世兵那张弥勒佛的脸也不再显得那么讨厌了,于是她决定在这个狂风暴雨肆虐的早晨和他谈谈。俗话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父亲在银行系统摸爬滚打一辈子,对自己女儿传授的自然是肺腑之言。
车流终于开始缓慢地向前爬行。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是那种短信的彩铃。肯定又是广告。大清早也不让人安宁。
韵真边开车边瞥了一眼放在身边的手机,发现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手机号码,而不是那些乱七八糟的数字。
等到从十字路口那个穿着雨衣的警察身边开过去之后,韵真伸手拿过手机,就像一个课堂上偷看小说的学生一样,一会儿看看前面,一会儿低头看看下面,接连四五个回合,终于明白了短信的内容和发短信的人。
“猫已经处理掉。你可以回家了。这样狂风暴雨的天气,让你流落在外,我的心里很不安。孤独的房客。”
韵真本来就已经好起来的心情变得更加明朗了,连外面的狂风暴雨都变得浪漫而又韵味十足。她只稍微矜持了一会儿,就迫不及待地开始回复,纤纤玉指灵巧的可以和他们银行的点钞员想媲美。
“可怜的猫。希望它在这暴风雨中找到一个温馨的家。去看看院子里的那盆水仙花被风吹跑没有。”
这封短信发送出去之后,韵真已经到了银行的停车场,她可不想在走向银行的那段路上淋湿了自己,所以直接把车开到了大门口。很有眼色的保安秦笑愚马上跑过来帮她打开车门。
“刘行长,把钥匙给我,我帮你停车。”
“谢谢。”
韵真觉得作为一个行长,自己的这两个字说的有点过于嗲声嗲气了,忍不住瞥了秦笑愚一眼,只见他的余光正在偷窥自己,竟然有点做贼心虚的感觉,忍不住脸上微微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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