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玥从屋外冲进来,一斧头剁掉了王岳山的脑袋,跪倒在地。
“李煜…死了!”
她回头一脸悲愤的看着郑介铭。
刚才在门外,李煜躺在地上,在他意识的最后,他侧过脸,仿佛是在看着金玥,又似乎在看着金玥的身后。
金玥颤抖着握着他的手,完全哭不出来,只能一直望着他,直到他最后闭上眼睛,咽了气。
李煜彻底咽气后,金玥才感受到铺天盖地的悲伤,当她听见周记堂提到确实是王岳山对着李煜开的这一枪的时候,她心中的怒火彻底的爆发了出来,不顾一切的冲进了屋,用斧头横扫,砍掉了王岳山的脑袋。
而现在,她将王岳山杀死以后,心中的哀痛却始终无法平复,她跪倒在地,只是一味的哭着,不知道能够做什么、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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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杭鸣躲在废墟之中,同样颤抖着,听着屋内发生的变故。
“好啊!!内讧的好啊!!”杭鸣自言自语,“让你们也仔细品尝品尝失去同伴的滋味!!”
他手里还拿着那一大包奶粉尿布,他慌乱之中抢到了这包东西,却直到现在还没有注意里面装的是什么。现在他心中仇恨得报,他还有一件事情想要确认——他想要亲眼看一看死掉的人都是谁,是不是那个亲手开枪杀了自己几乎所有同伴的、右脸有伤的男人,到底他死没死,是怎样的惨状!
杭鸣于是从废墟中出来,冒险绕到了楼的后面,躲在了客厅的窗户下方。
屋内,郑介铭到了卧室,清点仍然幸存的人数。他没有多说话,此时经历这样的变故,所有人都感到恐慌,女人和孩子们都缩在角落里,尤其是方心平,抱着王承难,一言不发。
郑介铭看了看方心平,将自己后来带回来的奶粉递给她。
方心平不接。
郑介铭于是将奶粉递给了秦琴。
“你帮她收着吧。安慰安慰她。”
秦琴疑惑而恐惧的看着郑介铭,她此时不知道到底应该相信谁了,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在这样的一片乱世中,大家还要自相残杀?
她并不同情王岳山,她同情的是每一个人的命运。
秦琴再一次陷入了无底的麻木之中。
或许死了,比活着更好?秦琴在心底里想着。
王鑫蕊看见秦琴再一次陷入了发呆的状态,主动接过了奶粉。
“我来照顾她们,你去处理外面。”
郑介铭点了点头,走出卧室,就在他迈入客厅的一霎那,突然看见窗外一个奇怪的脑袋正扒在窗前。
对方和郑介铭对视了一眼,随即向旁边跑开。
“有人!!小心!!”郑介铭喊着,冲出了门外,一边跑出去一边喊着,“周记堂留在屋里,花奉跟我出来!”
郑介铭和花奉冲出了楼,立刻向楼的后侧跑过去,他要抓住这个奇怪的人!现在这种状况下,任何外人都有可能给队伍造成灭顶之灾,这样一个鬼鬼祟祟的陌生人,不弄清他的意图是绝对不行的!
杭鸣在楼后,知道郑介铭朝自己追过来,绕着楼的另一侧跑开,郑介铭冲到楼的后面,只看见一个遥远的影子闪到了侧面,被楼挡住,但是就在那一瞬间,他看清了这个人手上拿着的一样东西————正是他之前用于装食物的,从商场取出来的,原本用于装被子的包装袋!!
所以这个人就是超市里的人!!
郑介铭倒是没有将钢筋桥梁和这个人联系起来,他只是判断,开着叉车撞人的,可能就是他!
“追!!这个人很危险!!”郑介铭大喊着,“花奉,你从前面包抄!”
郑介铭快步疾驰,冲到了楼边,只见杭鸣跳到了废墟之上。郑介铭眼看着视线就要被阻隔,他举起手枪,对着前方天空开枪。
杭鸣听见枪声,心中惊了一下,脚步一个踉跄,从废墟之上滚了下来,滚到了路边。花奉也从正面包抄而上,杭鸣眼看着花奉从侧面而来,加快了速度往前,绕着废墟,冲到了侧面的围墙。
围墙之后,是满满的尸群,郑介铭是知道的、杭鸣也非常清楚。郑介铭只看见杭鸣试图翻越围墙,立刻制止他。
“别跳!对面有尸群!!”
杭鸣在围墙上一转身,身体就掉了下去,郑介铭和花奉见状,冲过来,到了围墙旁边,只听见对面尸群恐怖嘶吼声和这个男人的惨叫声。
很快,惨叫声就消失了。
“冤枉他死在尸群口中了,没想到他会跳过去。”郑介铭和花奉追到墙边,相互看了一眼,听着惨叫声消失,有些遗憾的说着。
“这个人你见过?”花奉问。
“不知道,但是他手里拿着的是我们在超市里装的东西,就是王岳山最早给方心平带的一包,所以我估计着这人是超市那伙的。”郑介铭想了想说着,“本来想问一问的。”
郑介铭仔细琢磨了一下,没察觉出什么异常,但又隐约觉得什么地方不太对。
他突然联想到祖寿君临死前说过的话:祖寿君不认为是他们的人开动叉车发动了进攻。
那如果这样的话,这个死在墙后的男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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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介铭虽然心存疑问,但毕竟是不太可能获得更多的信息,也不可能猜住杭鸣的身份,转身离开。
杭鸣并没有死,他跳到围墙上,看见了满地的丧尸,转过身,用手抓着围墙的边缘,挂在了墙边上,脚尖蹬在墙面稍稍凹入的红砖缝隙里,将那包食物也咬在了嘴里,随后咬着牙,发出各种惨叫声,以欺骗追来的两人。
他听着郑介铭和花奉对他的死确认无疑,转身离开后,又坚持着抓在墙上待了一会儿,方才小心的爬上围墙。
这时候的他,手臂的力量和腰部的力量已经快要用尽了,而牙齿紧紧咬着食物袋子不放松,两边腮帮子也疼的不行。
郑介铭和花奉已经没了踪影,杭鸣从围墙上跳回废墟,猫着腰径直冲向洗浴中心。
“好啊,好啊,那个混帐终于已经死掉了。”
杭鸣一边跑,一边开心的想着,他觉得心底里积压的怨气一吐而快,现在食物也有了,仇人也死了,强盗阵营也发生了内讧。
杭鸣跑了两步,停在路中间,抬头看了看天空。
“你还是公平的。”
杭鸣笑了笑,继续朝洗浴中心跑过去。
“庄仪!小雷!我回来了!!”
杭鸣一头钻进玻璃门,对着男更衣室喊着。
没有回应。
杭鸣突然心里蒙上了一层不安。
人呢?为什么没有回音?
他小心的走向更衣室,朝里望去,一个人也没有。
是不是走到更里面的澡堂和休息室去了?
杭鸣心里想着,把食物先放在了最外侧更衣柜之上,继续往里走。
他先去了澡堂,觉得这里可以很快的排除选择。澡堂很黑暗,并不像是有人驻扎的样子,杭鸣犹豫着,在门口咳嗽了一声。
那个光头中年男人和瘦削男人躲在澡堂内,也听见了咳嗽声和喊声,心里却害怕的不行。
“叔啊,肯定是女人和小孩儿的家属找上门来了…”瘦削的北省男人有些紧张。
“嘘!”光头男人狠掐了瘦削男人大腿一把,示意让他不要发出声音。
他俩并不是十恶不赦的人,但是末日之中,没有少吃丧尸和其他幸存者的亏,现在已经有些惊弓之鸟了,女人和孩子跑了以后,他俩也没有将玻璃门在封死,怕被幸存者找来后,一眼就看出里面有人。而且,为了防止对方直接跑到休息室去寻找,他俩动了个小心眼,直接藏在了浴室里面。
一般人都会藏身在舒适的地方,很少有人会想到藏在潮湿的澡堂里吧。叔侄俩想着。
杭鸣似乎听见了里面有人的声音,在门口犹豫了一下,等到眼睛适应了黑暗之后,开始小心的向里走。
他不敢走的太深,担心遭到埋伏,沿着墙边,小心的探进去。
里面是澡堂,大池子的水还灌的满满的,屋内的湿气很重,只听见大池子发出滴答的一声,那是潮湿的水汽在屋顶凝结后,滴落回大池所致。
“庄仪?”杭鸣小声的喊了一声,回声在澡堂里回绕。
“没有人?看来到了休息室了。”杭鸣故意说了一声,向外迈出了两步脚步,但实际上却停在了门口,继续听里面的动静。
“呼…”里面传来微弱的一声喘息声,瘦削的男子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走了?”一声细语传到杭鸣耳朵里。
他听出这不是庄仪和小雷母子俩的声音,心里一沉。
难道她俩也遭遇了不测!
这想法让杭鸣难以沉得住气。
但是他依然蹲在门口,他想听听里面两个人的说话。
“肯定是来找刚才母子俩滴。”瘦削男人细声说着,“咱俩紫定是摊上事儿了。”
“我说叫你小点声你咋就不懂捏?”光头男人有些急,捂着了瘦削男人的嘴巴。
杭鸣听见声音,确定了两人的位置,轻悄悄的走到了两人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