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江雪这次是真的要走了,张不凡那张清隽的脸显得可怜兮兮的,“清欢小姐,你真的不考虑下,收下这个铺子吗……”
听了自家少爷的话,刘管家的汗都快流下来了。
趁着韩江雪还没开口,刘管家满脸堆笑,“今天多谢何神医仗义相助,小人一定会向老爷禀报,改日亲自带着谢礼去拜访何神医。”
这话不能再让张不凡继续下去了,否则张家又要亏损了。
从前,张不凡动动嘴皮子,就将张家名下的几家铺子都送给了玩得好的那些狐朋狗友,张老爷大怒,后来就吩咐刘管家每天都跟在张不凡身边,看着他,让他省省心。
韩江雪自然是个取之有度的人,她拍拍刘管家的肩膀,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回见。”
张不凡看着韩江雪离开的身影,那种恭敬又崇拜的眼神,就好像凡人在目送仙女飞升一样虔诚。
“刘管家,你看清欢怎么样?”
被张不凡这么冷不丁一问,刘管家竟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刘管家嘿嘿干笑,“挺、挺好的。”
“那你把聘礼准备的丰厚一点,别怠慢了。”
“什、什么?”少爷,你确定你伤的是腿不是脑子?
刘管家和刘亭的脑子是被驴踢了吗?他们听到了什么?
转过了一条街,远离了张不凡的视线,韩江雪这才难掩兴奋,哈哈大笑起来。
打了个石膏,骗了一间铺子,这下好了,钱算是不愁了!
这个张不凡大少爷,错就错在他对韩江雪的眼神上,那种黏糊糊的眼神,也太明显了点!
这可就不能怪韩江雪将计就计了。
韩江雪心想,她可没有一口气黑下那间铺子,她跟张不凡五五分成,和气生财,啧啧,现在上哪儿找她这么善良的人去?
如果不是刘管家在旁边,张不凡这个傻蛋就更好骗了!
韩江雪啧啧两声,越想,对自己的奸计,越感到敬佩!
又转了几条街,这才碰上苗秧。
苗秧手里捧着栗子,急的满头汗,“小姐,你去哪里了?我到处找你都找不见。”
韩江雪噗嗤一笑,她刚才在马车里,苗秧怎么可能找得到?
“小伙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苗秧正打开了糖炒栗子的纸袋,递给韩江雪,“什么消息?”
“我啊,已经租好了一间铺子,我估摸着这几天就能开张了。”韩江雪笑得一脸奸诈。
苗秧问了在哪里,韩江雪如实以答。
“那里?那可是这条大街上最好的一个位置,小姐你哪儿来的钱?”苗秧的震惊,在韩江雪的意料之中。
韩江雪笑得神秘兮兮,也贱兮兮的,“秘密。”
……
这铺子已经定下来了,韩江雪的心彻底落地了,这就放心的跟苗秧在墨城里,打着考察市场的名义吃喝玩乐起来。
张不凡还真是灵通,很快就派人打听到了韩江雪入住的客栈,三五不时地就差遣刘亭过来,送一些美食衣料珠宝玉器……甚至还有戏楼的票。
几乎把韩江雪那个小房间快要堆满了。
韩江雪有些无奈,“刘亭,跟你家少爷说,已经很够了。”
“要说,你自己去说。”刘亭哼了一声,很是不屑。
韩江雪斜眼看向刘亭,这个臭小子对她似乎很不满?
在刘亭眼中,韩江雪就是个不折不扣的骗子,骗走了他家少爷的钱和心,然而少爷还不准他说一句有关韩江雪的坏话。
每天在府里,张不凡不能出门,就拽着刘亭聊天,把一个韩江雪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刘亭的耳朵都快生茧了。
韩江雪抓了一把果脯,扔了一个进口中,含糊不清道,“我方便去张家吗?”
刘亭瞪大眼睛,“你什么意思?”这就要登堂入室了?
“这个果脯还挺好吃。”韩江雪又吃了一个,白了她一眼,“你以为,你家少爷腿上那玩意,就那么放着不管了?”
做她的病人,她可得有始有终,她可是有职业道德的。
刘亭狐疑地看了韩江雪几眼,随即挠挠头,“少爷倒是说,你想过来玩,就让我带你去。”
“那就走吧!”韩江雪将手中最后一个果脯放进口中,拍了拍手,率先出了门。
——
张府果然阔绰,是这墨城里的财主。
这么几天,韩江雪也打听了不少消息。
这墨城里,属张府最有钱,听说张老爷的钱多的都花不完,所以才生了这么一个能花钱的儿子。
张老爷就张不凡这么一个儿子,很是宠爱,所以张不凡怎么败家产,张老爷都不曾说过什么。
苗秧跟着韩江雪一起过来,看见这么富丽堂皇的宅邸,也是惊呆了。
“小姐,这张少爷家这么有钱……”苗秧说话的声音压低了,生怕这府里哪个下人听到了,会说他土包子。
韩江雪看了他一眼,懒懒一笑,“嗯,也算是小有资产,品味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苗秧觉得不可思议,“这是我见过最好的宅子了。”
韩江雪只笑着,不说话。
在京都时,她那个黑心的爹,韩国公府家,那才是极致奢华。
若说真正的高雅有品位,还得说是夙厉爵那个将军府,看起来很低调,但是里面的陈设个个价值不菲,有些可是用钱都买不到的工艺珍品。
到了专门用于接待的正厅,刘亭让他们留步,“何小姐稍等,我进去通报一声。”
韩江雪正在看这院子里的景儿,懒得理刘亭那张扑克牌臭脸。
没过一会儿,就听正厅传来一阵骂骂咧咧的声音。
“你个不长眼的,清欢来了你敢让她站着等?你是不是脑子有泡啊!”
清欢……
韩江雪听了,一阵恶寒,她转身看向正厅的门口,差点没笑喷出来。
张不凡那只打着石膏的腿像猪蹄似的,另一个只脚光着,被刘亭一瘸一拐地扶着出来,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
所有的急切,在看到韩江雪的那一刹那,变成了唇边的一抹娇羞,“清欢,你来了……”
“……”韩江雪浑身起腻,好像是被当头泼了一桶油腻的猪油似的。
“咳,张少爷,你好点了吗?”韩江雪忍了忍,直视张不凡。
张不凡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腿都不疼了,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请告诉韩江雪,这种恶心话,该怎么接!
韩江雪扶了扶额角,稍微有些伤神,“张少爷,我这次来呢,是来给你换药的。”
刘亭嘟囔了一句,“有药为什么不拿出来!嗤,就你有本事!”
韩江雪似笑非笑,“就算我把药给你,你把这东西敲开,放药进去,还能有本事把这石膏恢复原样?”
刘亭顿时语塞,羞得满脸通红。
张不凡给了刘亭一记警告的眼神,刘亭立刻悄悄的。
张不凡立刻换上笑脸,对韩江雪道,“我知道,你给我看病,不会放着我不管的。”
韩江雪点头,“这是我身为医者的职责,也算是报答张少爷的知遇之恩。”
怎么说,张不凡给她解决了医馆问题,各种金钱问题,她怎么也得好好供着张不凡。
张不凡的下一句话,可能会让韩江雪想要收回以上所有单纯美好的想法。
“我知道,清欢会对我负责的。”
韩江雪顿时石化,负责,负责你个头啊!这真的不是她想多了好吗!
废话不多说,韩江雪把张不凡打晕了,哦不,用麻药放晕了之后,从空间里弄了药,给他洗洗换换,看看他的伤势之后,轻嗤一声。
“少爷就是娇气!这么点小伤,当时弄得跟半身瘫痪了似的!”
张不凡从马上摔下来,刘管家和刘亭父子两个吓得魂儿都没了,几乎是让人把他抬上马车的。
张不凡从小娇生惯养,养成了一副女儿家的身子,女儿家的娇气。
所以这一次受伤,也算是吓破了胆子。
等张不凡醒来,一睁眼就用花痴的眼神望着韩江雪,韩江雪干干一笑,便转身走到正厅里去坐下。
她叫了叫张府的下人,让他们赶紧过来给张不凡当人肉拐杖。
张不凡这也就来正厅里了。
韩江雪刻意跟张不凡坐远了些,让苗秧坐在他们俩中间,好阻挡阻挡视线。
要不然,她真怕自己控制不住去戳瞎张不凡那双眼睛。
张不凡还算是个很有礼数的人,他们一坐好,他就让刘管家去准备了很多点心和水果过来。
“咳,张少爷,我想和你谈一下医馆的事。”
张不凡温煦一笑,“清欢,你说,我听着。”
韩江雪勉强抑制了一下自己身上想起鸡皮疙瘩的欲望,“张少爷,是这样的,我觉得这个医馆可以着手开了。”
“什么都听你的,我的人你随便用。”
“……”这话怎么在哪里听过似的?
韩江雪还记得在现代时,有一次她需要追踪一个中年妇人,跟着她在公交车站等车,她无意间就瞥见了旁边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捧着手机看小说,那是个纯情女孩和霸道总裁的狗血故事。
当时,那个小女孩看到的情节就是,霸道总裁酷酷说着,“什么都给你,我的卡随便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