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医疗小组正式进驻医院,来的都是产科经验丰富的医生,他们的职责只有一个,要确保john家族的孩子留在他妈妈的肚子里,直到正常生产。
费用是按天计算的,只要母子平安,钱不是问题。现在问题是,伊小姐的状态太差了,每天不吃不喝,全靠输液来维持。在怀孕的初期,胚胎还没有正式发育好,这样维持还可以,随着时间的推移,再这样下去,孩子早晚会因为没有足够的营养而夭折。
一周后,美国国家安全局的人撤走了,对伊琳的调查结束,她可以接待访客了。
第一位访客是老柯,他带着行李来的,说是从现在起夫人的起居全部归他打理。
这位老管家如同父亲,伊琳抱着他哭了很久,老柯摸着她的头发说:“夫人,身体要紧,先把孩子健康地生下来,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
他陪着伊琳吃饭,一点儿一点儿喂她,像父亲对孩子那样。伊琳开始不停地吐,吃什么吐什么,但在老柯的鼓励下,慢慢坚持下来。
接着廖鹏来了,带了一堆小食品,里面有很多酸酸的话梅,“酸儿辣女”廖鹏说,“咱要生个儿子,将来好照顾你。”
“生女儿也挺好的,我们娘俩正好相依为命。”伊琳挑了个话梅放进嘴里,差点儿吐出来,“好酸啊,你从哪里买的,也不找点儿甜的。”
廖鹏得意地说:“就是要酸的,你爱吃吗?爱吃酸的生男孩儿。”
“不爱吃。”伊琳给她泼了冷水,但是廖鹏不介意,又翻出果丹皮给她。
再后来,ammy一家三口来了。在病房里欢声笑语,看着那个英俊的小王子,伊琳不由得猜想,自己的孩子是什么样?竟然开始期待了。
傍晚的时候,又来了新的访客,但是这位好像并不受欢迎。
那人在走廊里来回走着,犹豫不决。连续几日。他都在这里。只是躲在外面不敢进来,怕刺激到她。
今天说,伊小姐病情稳定了。你可以去看她。所以他来了,在门口徘徊了很久,最后终于鼓足勇气走了进去。
伊琳正躺在床上看电视,气色好些了。只是瘦的厉害,病号服穿在身上松松垮垮的。裸露在外面的小手青筋暴露,更显枯瘦。
她本来挺开心的,床上堆着各种零食,大部分是话梅之类的干果。一边吃着一边看动画喜剧,不时地笑出声。但是一转眼见到他走进来,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
他默默地坐在床边。盯着一床的零食,想说她又不好好吃饭。但是还没等开口,伊小姐率先发话了:“你来干什么?送我进监狱吗?”。
大先生额头顿时冒出了汗,小心翼翼地说:“对不起,伊琳,是我错了,我——”
“你还能有错?”伊琳冷笑着打断他,大先生永远是正确的,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就是错了,付出代价的也是别人。
“john先生,你好好检查一下自己的东西,看我偷了什么?离开的时候把你给我的东西都留在宾馆里了,信用卡、珠宝、衣服,一件也没有带走。北京的房产、车子还没卖,回头让廖总监转交给你,咱们钱货两讫,从此再无瓜葛。”
大先生愣愣地坐着,原本精明强悍的他,此时竟无法言语。她说东西都还给他了,其实最重要的两件还在她身上——他的心和他的孩子。
好半天,大先生才开口:“你好好休息吧,照顾好自己和孩子。我不会再打扰你。”
他缓缓走出了病房,从背影看仿佛老了十岁。
在医疗小组的精心照料下,伊小姐的身体逐渐好转,脸上有了红润。
伊琳想出院了,她跟医生讨论如果坐飞机会不会对胎儿有影响?嘴上说着不行不行,飞机上空气不好,气压不稳,对孩子影响可大了。回头立刻跟老友汇报,john就一句话,不能放人,她想回国,没门!
伊琳将信将疑,自己上网去查资料,发现没什么不行的,正要跟医生再讨论一下,忽然再送来的化验单上,她的各项指标就不正常了皱着眉头给她看检查报告:“伊小姐,你至少还要住一个月,现在你的情况又不稳定了。”
“我血压这么高?”伊琳看着上面的数据惊着了,120/190,她病得不轻啊。
也吓了一跳,心想,这帮废物,编个报告都那么离谱,幸亏伊小姐不懂医学,否则一眼就看穿了。
“所以你要继续静养,好好休息吧。”急忙收起报告落荒而逃。这要是被查出病历造假,他的行医执照不保。
晚上,伊琳无聊地打开电视,调来调去经过新闻台的时候,一张照片一晃而过,是大先生?她好像看到了大先生。急忙把台又调了回来,cnn的报道——
“美国石油公司总裁john先生突然入院治疗,公司发言人称只是例行检查,john先生目前身体状态良好。但是投资者仍出现恐慌,公司股票在上一交易日跌停。”
镜头里,大批记者聚集在医院门口,elean下了车,身后是john家族的大律师辛普森先生。记者们立刻围了上去,争先恐后地问着:“jnoh先生设立遗嘱了吗?你有什么要发表的吗?”elean表情麻木,一言不发,在保镖的护卫下走进医院大门。
大先生病了?伊琳有些不相信,他强壮得像头牛,平日里高强度的工作也没有见他喊过累,像铁人一样的他居然也会生病?
那些记者们在问遗嘱的事情,他究竟得了什么病需要立遗嘱?伊琳不知为什么心慌的厉害。
她很想了解大先生的情况。但又局着面子不好开口,这一晚她失眠了。
第二天一早,实在忍不住,她给ammy打了电话。
y叹着气说:“你知道了?他不让我们告诉你。这些日子john先生一直吃住都在公司,特别是前几天不眠不休连续工作72小时,终于累垮了。”
“他,他没什么事吧?”伊琳小声问着。
“嗯。我也不清楚。总裁先生现在的身体情况是商业秘密。除了家人和公司首脑谁也不能过问。”ammy想了想又说:“好像挺严重的,我听说他在立遗嘱。”
“立遗嘱?!”伊琳吓了一跳,他这么年轻立什么遗嘱。莫非得了非常严重的疾病?
一整天,伊琳都在惶惶不安中度过,她问老柯,那老管家闪烁其词。就是不说,问得急了。竟然躲到一边抹眼泪。伊琳心中更是不安,孩子还没出生,爸爸就生了重病,如果大先生真有个三长两短。孩子岂不是没有爸爸了?
熬到晚上,伊琳终于按捺不住想见他的冲动,去了他的病房。
y说他也在这个医院里。与她在同一个楼层,他们近在咫尺。而她却毫不知情。
病房门口有几个保镖守着,都是生面孔,不让她进。伊琳只能在外面徘徊,想给他打个电话问问,又开不了口,她说过,他们两人已经钱货两清再无瓜葛。
正在犹豫着,身后有人问:“伊小姐?”
回头一看,竟是make:“你怎么不进去呢?”他一脸的惊喜。
“他们不让我进。”伊琳有些不好意思。
“走吧。”make带她走进病房。
这间病房里外三间,大先生在里面的病床上,外面是接待探望的客厅,从关着的门上透明窗向里望去,护士正在给他测量体温。
大先生躺在那里,闭着眼睛,非常疲惫的样子。他的眼窝下有一片阴影,眉头紧紧皱着。
他的身边坐着一个女人。
那女人有着曼妙的背影,黑色的头发盘成一个发髻,裸露在外的脖子白皙修长,腰肢纤细柔美。
她帮着护士拿出夹在腋下的体温表,伸手握住他放在被外的手。这个动作伊琳看了非常不舒服,她居然敢碰他。
大先生没动,好像睡着了,也好像愿意让她握着。
那女人回过身来,拿了一块毛巾轻轻地擦着他的脸,而她的脸伊琳也看清了,她竟然是——林雨蒙。
make在旁边轻声说:“林小姐真不容易,一直在医院外面守着,连续三天三夜都没走。”
“你让她进来的?”伊琳问。
“是,john知道,他也没反对。”
大先生让她进来?他现在神智不清,这个女人要是动了歪脑筋怎么办?伊琳突然感到很紧张,不能让她留在这里,天已经黑了,她要在这里过夜怎么办?孤男寡女,大先生别再着了这只狐狸精的道。
但是,她现在又有什么权利过问大先生的事呢?他们真的在一起了,自己不正好解脱了吗?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却说:“你让她走吧,这个女人一直在打john的主意。”
“可是,john同意让她进来。”make犹豫着说。
“我不同意。”伊琳直直地看着make,非常坚决,即使他们之间已经结束,对于孩子的爸爸,她也要负责。
“好吧。”make点点头。
伊琳松了口气,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突然不想见他了:“我走了,你进去看他吧。”
“我?我不敢见他,他会把我轰出去。”make自嘲地说。
“为什么?”
“咱们换个地方说话。”make率先走出房间。
深夜,病房里静悄悄地。伊琳辗转难眠,make的话不断在耳边萦绕:
“对不起,伊小姐。我一直想向你道歉。上次你出事的时候,是因为我的阻挠,赎金没有按时支付。”
“在警局我们看到一具尸体,以为你遇难了。哥哥他非常痛苦,发誓为你报仇。抓住绑匪后,他要亲手杀了那个绑匪,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他已经开枪。”
“他把那个女孩的尸体从警局偷走,打算偷渡到美国。他要把你葬在家族的墓地里,和你永远在一起。”
“妮娜的事情也是我的错,是我打电话放她进去的,没想到给你们带来误会。现在哥哥他断绝了和妮娜的关系,家族里所有的活动都不许她参加,还封了她的账户。”
……
原来大先生做了这些,却从来没跟她提起。他爱她,为了她愿意冒着身败名裂的风险,为了她和亲弟弟决裂。可她为他做了什么?除了怀着他的孩子,什么也没有。现在,还想离开,让他和孩子骨肉分离。
她是不是错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