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落衡此时已经下山了,他不知道自己沉睡了了几日,但却知道自己在山上已经有五日了,今日感觉好多了,所以骑在赤血身上下山,但是脸色还是异常苍白。他知道这次能不死,最大的原因是自己的重瞳似乎在那个时候又异变了,这力量似乎很强大,但是他却高兴不起来,在他心里,掌握不了的力量,纵使毁天灭地又有何用?
“赤血啊,嘿嘿,半个秦半两还是没白花啊,赤血你这寻药的本事,还真是可以,小爷我现在感觉好多了,鬼门关前过,有你我不死,哈哈,走起。这是咱们人间第一战,以后还有更残酷的,相信咱们能走到最后,我有一刀可平不平。”说完还咳了几声,毕竟上次一战大伤身体,现在也只是好了一小半而已,但是他感觉到这次完全复原的话,实力更胜从前,而且大凰刀他也琢磨出了一几式刀法。
赤血听了这话,并没有做出太过大的举动,只是低头嘶鸣了几声,它此时走的很平稳,因为它知道楚落衡现在受不了颠簸,而且走的都是小道,想绕过千星城,那会少去很多麻烦。
而此时楚落衡却不知道,他的名字已经被传开了,现在千星城乃至整个云中郡都知道了,甚至还传到了邻边的几个郡,“杀云中郡守父子,杀云中士兵九百的人,名叫楚潇。”如果他此时知道这个消息,那么他肯定知道,这是诸子百家中人放出的消息,因为云中郡一战他并未报出名讳,总之这件事情不知道谁传出来的,但却越传越远。
此时在这胶东郡昭阳城内,百姓们亦是议论不休。
“你们听说了吗?那云中郡的郡守被杀了,还是光天化日下。”一妇人对旁边几个人说道,随后议论的声音便是越来越多。
“哎呦,可不是啊,听说还杀了九百个士兵,云中郡守父子都被杀了,传的可以邪乎了,都说那个人是杀人魔王,但是听说那云中郡守也混账的很,这几年有很多云中百姓逃命来咱这。”这人刚说完,又有一人接过话。
“他二婶,你以为谁都有咱们这样的郡守大人啊,云中郡守柳暮跟他儿子是无恶不作,这次死的好,云中郡百姓都该高兴才对,云中郡当官都是些牲畜,当年我家女儿嫁去云中郡,被当官的相中强行糟蹋了,唉,真是可怜了我那女儿,她吊死的时候眼睛都没闭上,唉。”这老妇说到这就泣不成声了。
随即有人安慰道:“别哭了,三娘,咱郡守大人不是帮咱讨回公道了吗?不要再难过了,人都死了,哭也没用。”
像这样的议论,在这昭阳城中已是随处可见,但是昭阳城不同于其他城池,在这里议论什么事情都可以,因为这座城的主人,从来就不在意。
“我儿,你这么大了,该去皇城洛阳看看了,你这么大还就小时候我带你去过,人啊,需要的是历练,想当年为父,二十五岁便跟随始皇陛下征战天下,所以才有了今日一番荣华富贵,人的一生是拼出来的,什么都舍不得,你凭什么想得到那么多呢,有舍有得才乃真男人。”
开口的正是胶东郡守卿风云,而堂下还有二人,一人是胶东郡尉曹子修,另外一人当然是卿风云之子卿战。
卿战苦笑道:“父亲大人,可这皇上召见的是三十六郡郡守,儿只怕是不够格啊,洛阳皇城儿当然向往,那天下间最高的地方。”
“哈哈,不愧是我儿,洛阳城是这世间最高的地方,我儿可知道因为什么?”他笑问道。
“父亲大人,儿还真不知道,只是小时候常听父亲大人说起。”卿战答道。
“子修,你想必知道?”他又对曹子修问道。
只见这郡尉名字虽然起的文气,但是人却是不可貌相,单是脸上刀疤就有三道,他此时开口回道:“哈哈。将军,这个问题想必以前军中谁都能回答吧?世间最高洛阳城,世间最奇秦始皇。这些我怎敢忘呢?”声音真是异常粗犷。
“哈哈,子修,你这么多年,怎么还改不过来,说了叫我大哥,叫我郡守也行,别叫将军了,不当将军这么多年了,好歹你现在也是个郡尉了,不知道老将军过得可还好?这么多年了,也不来这胶东看看我们。”他说完后,似乎还显得有点伤感。
“将军,别多想了,王老将军不来看我们是好事,等到哪天他来了,怕是将军又得伤心了,来的那天怕他也是不久于人世也。”曹子修似安慰道。
卿风云口中的老将军,自然便是那王翦,王翦为大将军后,手下只有一副将,那便是现在的胶东郡守卿风云。
他又问道:“子修啊,你同不同意这次让战儿前去洛阳城?”
曹子修大笑道:“哈哈,将军你怎么变得这么优柔寡断了,心里决定了,怕什么啊。”
“去你娘的,军法伺候,打烂你的屁股,哈哈,子修我们也老了啊,就这么决定了吧,战儿明日你从这昭阳出发,前往洛阳城,不需要带什么,一人一马即可。”他笑道。
“父亲?那皇帝问我你怎么不去,我该怎么说呢?”卿战又问道。
“战儿,你怎能这么老实呢?没看到你爹头上的白绫,你可以说你爹为始皇戴孝,孝期未过不出昭阳,当然,你也可以说那杀云中郡郡守柳暮之人,前几日来昭阳找你爹麻烦,然后你爹被人伤成重伤啊,哈哈,哈哈!”曹子修说完竟然大笑起来。
卿战听了这话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回答道:“父亲,曹伯,我明白了,明日一早我就赶往洛阳,孩儿告退。”说完便退走了。
卿战走后,卿风云便对曹子修说道:“子修啊。我儿如何?”
“嗯,战儿这孩子好啊,我看着长大的。”曹子修回道。
他又问道:“子修,可曾忘记点什么了?”
曹子修一本正经回答道:“将军啊,你忘了我都不能忘,娃娃亲,说好的,待这次战儿从洛阳回来,就让他们成亲,反正二个孩子也青梅竹马,将军可是说过让战儿给我做上门女婿啊?哈哈。”
他听说了这话笑骂道:“去你娘的,我就这个儿子,还上门女婿,你这个老小子越来越不正经了,正事办的怎么样了?”
说到正事,曹子修一下子严肃起来了,回道:“将军所说之事,比预计的好很多,我依将军所言,只要哪家有人报名参军,不但降低一半一半赋税,而且还有钱发,这十日来胶东郡内以征兵十万,听说邻近几个郡,也有人想来,只是…”
“不要这么担心,今日所做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咱们从来没有不臣之心,何必担心那么多?咱们降低胶东赋税一半,还是有足够的赋税交给朝廷,子修你要知道,现在我们需要保护的不再是天下,只需要保护公主一人即可,天凤即是吾主最重要的物件,现在它在公主手里,那就代表了吾主的遗愿,朝廷怎么想,我们也管不了,不求万事如人意,只求无愧于我心,驭兵之道,你我都懂,我要的是一支能打仗的军队,而不是一支只会浪费粮食的军队。”卿风云淡淡说道。
“将军放心,练兵的事情交给我,我会按照战时的一切,来练军,这云中郡的百姓,现在迁过来很多了,不知道是好还是坏呢?”曹子修担忧道。
他回道:“这柳暮是个杂碎,做了太多伤天害理之事,现在虽然死了,但是云中郡已经被他祸害的差不多了,你觉得那个年轻人达到了什么境界?一人破屠千人。”
曹子修想了想,回道:“听说他那把刀很厉害,我觉得怎么也得到了准皇境界吧,这段时间以来,诸子百家陆续出世了,但是目前胶东倒是还没发现可疑之人,那少年应该是百家诸子中的一人,想必刚刚出世,眼睛里还容不得沙子,只是,将军,这次新皇召三十六郡郡守前去,你不去的话,这次怕会被大参一本,而这次征兵的话,怕是会让某些人坐稳不安呐!”
他淡然说道:“那就得看看丞相李斯是何想法了,大秦明相的眼光想必不会那么短浅,如果这大秦连我都会反的话,那就没有忠心之人可言了,一片自己亲手打下来的疆土,一片自己兄弟洒满热血的疆土,怎么会容得自己再去亲手毁灭?”
曹子修也感触颇多道:“是啊,咱们当年死了多少弟兄,但是他们死的并不后悔,能有几个咱们那么英明的主子,现在啊,将军都老了,真是不敢相信啊,想当初军中的小杀神谁不害怕啊。”
“哈哈,往事不可追啊,子修,现在咱们这大秦也是俊彦无数啊,英雄们需要一个时代,世上从来不缺英雄,只是缺一个让他们散发光彩的时代。”他笑道。
“将军,你说起英雄,前段时间过城的左千户,不是被称为大秦双壁之一?还不是被你关在城外?哈哈,你怎么不给人家点面子,好歹他爹也是九卿之一。”曹子修又笑道。
他回道:“年轻人嘛,就是要有点耐心,不然以后怎么扛大梁?哈哈。”
“报,参见郡守大人,郡尉大人。左千户从东门来,请求过城,似乎想带领军士返回洛阳城了。”一守城士兵跪在地上禀报道。
曹子修笑道:“哈哈,说来就来了,真是有趣的很啊。”
卿风云亦是大笑道:“现在城内正是繁荣时候,叫左千户想过城,明日趁早。”
“是,”军士说完退了出去。
“哈哈,哈哈!”大堂内,二人笑声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