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马车都满载货物,所以楚落衡他们的速度并不快。还需要一天才能到达胶东郡城,昭阳城。
此时楚落衡正坐在最后一辆马车上,同坐马车的还有一个姑娘。昨晚楚落衡救了她全家之后,不知为何。硬要跟楚落衡同坐这满载货物之车。而且现在还依偎在楚落衡肩上酣睡,并未醒来。楚落衡看到她这模样,真心怜惜。就好像看待一个自己的妹妹一样。
此时周锡山好像在前面停下了。他走下车对楚落衡道:“小兄弟,我们赶了这么久路了。下来吃点干粮再走了。”楚落衡未说话,只是望向头依在自己肩上酣睡的少女苦笑。似乎怕打扰她睡觉。
周锡山见此状况也摇头苦笑心里想道着:“自己闺女好歹也是苍东县远近闻名的一朵花啊。多少俊彦都被自家闺女挡于门外啊。可是哪家闺女不思春啊?可惜啊!这身背大凰之人,绝不会为一女子守于一地啊。”最后周锡山还是走了过去,摇醒了自家闺女。
周芊芊被摇醒后。立马就脸红了,昨晚她上这辆马车是自己第一次鼓足这么大的勇气。可是上车后发现她恩人不说话,她也没有勇气说一句话。此时她被摇醒后,竟然说了句让楚落衡啼笑皆非的话。
“对不起恩人,芊芊冒犯恩人了。”
此话过后,姑娘脸红的似乎可以滴出血来。楚落衡一时间竟不知怎么回答了。
楚落衡无奈道:“芊芊,你怎么可能冒犯我呢,咱们先下车去吃点东西吧。”
不知道是楚落衡叫她芊芊了,还是她觉得此时太过于尴尬了。连忙道:“是,是,恩人说的对,我其实也有点饿了。”说罢跟随楚落衡走下马车。
这时候楚落衡跟周家五人围坐在一堆,中间放满了酒肉。想必这周家也真的是那富贵人家。
周锡山举着一杯酒对楚落衡道:“小兄弟,我现在给你介绍下我的家人,这是我妻子林依依,我女儿周芊芊。大子周勇,小子周文。”边说边一一指了过去。说完一杯酒就一口喝了下去。
楚落衡亦喝了一杯。然后说道:“芊芊年纪与我相差不大,我以后就叫您周伯了。”
周锡山听完这句话显得很高兴,吃了口肉道:“小兄弟那可真是折煞于我了,我怎当的起呢。还未听说过小兄弟高姓大名?”
楚落衡回答道:“周伯,我叫楚潇。你以后就叫我“小楚”吧,还有“芊芊”你以后别叫我恩人了。就叫我楚哥吧,挺好的。我正好没个妹妹。要是芊芊不嫌弃的话,咱们就对酒三杯。也就当个认哥或者认妹仪式了?芊芊好不好?”
周芊芊听说这话一时间愣住了,但是随后便自己给自己倒酒,独饮三杯。一句话也没说就跑马车上去了,上的是她娘原来坐的马车。
周锡山见此,也是苦笑着摇了摇头。而他的妻子似乎很担心自己的女儿。说了句:“恩人,你们男人慢慢聊,我个弱女子跟二个小孩就不打扰了。芊芊这孩子脾气倔,如有冒犯。恩人莫怪。”说完便带着二个孩子向马车而去。
楚落衡见此也是哭笑不得。芊芊的心思他如何不懂呢。但是他下山而来,不是为了娶妻生子的。自己这一去生死也是未可知。所以他不想与人有太多的感情纠葛。更何况初见周芊芊他就把她当成了一个小妹妹。
周锡山又开口道:“兄弟这刀真乃霸气,可是没刀鞘吗?这样怕会招惹许多无辜的麻烦。”
周锡山做了几十年的当铺生意了,眼光老辣,自从楚落衡那天持此刀杀强盗之时,他就觉得此刀不凡。并在楚落衡发愣那瞬间,他就清楚的看到刀身二字“大凰”。他也知道大凰刀的传说,可是这么多年都没人找到。这件事都沦为了大家的谈资,他没想到他有生之日能看到这把存于传说之中的刀。并且持刀之人还救了他全家。
楚落衡回答道:“不瞒周伯,这刀乃是我在一山中偶然得之,得时并无刀鞘。我也寻思着进城之后先去“寻个”刀鞘。”
周锡山突然笑道:“小兄弟,我们再喝二杯。我带你去寻个刀鞘,包你满意。”
楚落衡举杯道:“哦?那就感谢周伯了。”
“小兄弟这是何话?我们一家都是你救的。可惜了没这命做你老丈人,哈哈!小兄弟随我来。”周锡山说罢,对后面一辆马车走去。
楚落衡亦跟随而去。
只见周锡山打开这中间马车上的一个箱子,在里面翻了翻。最后拿出了一个非常古朴的刀鞘,鞘身皆红。仿佛鲜血染过。
周锡山手持刀鞘开口道:“小兄弟,这真是巧合啊。五年前有一落魄的世家子弟拿此刀鞘来我当铺,想典当于我。我妻子看到这刀鞘硬是不同意,她觉得一个破刀鞘没什么用处,而且我们也看不出材质。问那个拿来典当的人,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最后我觉得那个落魄世家子实在可怜,便怀着施舍的心情。随便给了他点。看着兄弟的刀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个玩意。兄弟你赶快试试!”说着便把刀鞘递给楚落衡。
楚落衡看到此刀鞘时就觉得这形状与大凰刀太像了,拿到手中之时更觉得不凡。刀鞘虽无刀却自带刀意,亦带杀意。这表明原本刀鞘内之刀饮血太多亦非凡品。
楚落衡解下肩上“大凰”欲插入鞘内,哪知这刀鞘竟然排斥大凰刀,瞬间爆发出滔天杀气,“大凰刀此时也被激怒一般,直冲刀鞘内而去,。片刻过后,杀意尽散,大凰入主刀鞘”楚落衡发现此刀鞘与大凰刀竟然完美契合,这使他更好奇,原来刀鞘内之刀能够与大凰刀媲美吗?
此时在于一旁的周锡山着实被吓的不轻,毕竟他只是个商人而已。在他眼里,刀与刀鞘都是死物而已,怎么可能爆发出如此气势呢,但他想起了那个“关于大凰刀的传说”,于是便释然了。
他开口道:“好刀配好鞘。果然天作之合,哈哈,没想到。我还捡到个宝。”
楚落衡此时也很高兴,重新把刀系于背上。开口道:“谢谢周伯了,周伯咱们赶路吧。”
周锡山也很高兴,毕竟再好的刀鞘在他那里最多就是卖几个钱,而给了救命恩人对他来说十分值得。
“好嘞,咱们走起!”周锡山说完便对前面马车走去,楚落衡也准备上马。没想到前面的周锡山冷不丁冒出句:“真不能做我女婿,可惜了可惜了。”后面楚落衡一个趔趄,差点摔下马。
…………………………
今天的丞相府不同往日,或许始皇死后。这座府就注定了不再同于往常,现在这座府里的人李斯。才能算作真正的帝国顶梁之人。但是今天他很烦。从一早起来,右眼便一直跳。果不其然,今天中午开始府里陆续收到书信。
书信总得加起来已有几十封,但是他一封未拆。全置于书桌之上,信封之字皆差不多。“大秦国相李斯阅”,“大秦丞相李斯阅”,他很烦是因为他已经猜测到来信之人。他不拆是因为他不想更烦。但他不能不拆,所以他在等人。
依次有人赶到,分别为蒙武,秦无忌,魏鉴,林水月。自始皇死后他们五人已经很多次聚于一堂了。
李斯看他们入座后开口道:“各位大人请看。”说罢指向桌上那些信件。
蒙武当即起身拿起一封拆开念道:“墨家后人携“非攻”出世,奢望再澡机关城。特此书信告知丞相,望共谋天下太平。蒙武念完后,怒道:都是些什么东西,共谋天下太平?墨家后人?也不问问自己配吗。非攻?非攻即是守,对我大秦而言。守有用?铁骑踏不平这群余孽?”
李斯苦笑道:“这怕是他们通过气的,先皇刚去,就出来蹦哒了?这么急?”说完把书信给四人一人分了几封。
五人皆拆信而阅,内容基本差不多。只是来信的派别不同,但是对大秦而言。他们是一派的。
秦无忌拆开一封,也念了出来:“吾乃儒家现任掌舵之人,南宫越。闻始皇逝。儒家众人携“墨眉”出世,丞相出于法家,但百家本同道,望丞相侍新主以德治天下,以礼治军士。吾,儒家之人会帮朝廷教化天下之百姓。望谅解,与君共勉之。”
魏鉴听完秦无忌所道,扔下手中之信。再无看下去,听下去的**。也没这个耐心。开口道:“这群跳梁小丑,凭什么对这天下指指点点,真当自己是救世主?口为天下之黎民,实为自家之地位。真乃一群伪君子。丞相,再马踏百家。如何?”
李斯认真回答道:“我也想不到,他们动作如此迅速。我相信他们此信只是试探朝廷的态度而已,他们现在应处于半隐世半出世之实。马踏百家,看起来一劳永逸。可是实施起来太麻烦了,毕竟新皇还未登基,先皇仙逝未久。不宜大动干戈,当年马踏“百家”的是天凤军。可那样都没能绝了他们,我觉得我们应该让他们狗咬狗,待新皇登基后。朝政稳定,再来收拾他们。麻烦太尉去下令城外大军回防吧,这段时间怕是匈奴也不安分。”
太尉蒙武道:“有我儿蒙恬镇守边塞,丞相可放心。应该乱不了。”说完便出去了,应该是传令城外大军回防了。
李斯又对林水月道:“水月,这几日天象如何?”
水月答道:“回丞相,天象这几日十分紊乱,几乎夜夜群星闪耀,却不再已帝星为中心。而是每颗最亮星星都围着的一堆。”
李斯又道:“这意味什么?”
水月苦笑道:“大争之世,英才辈出。”
李斯听完后。心中也不能平静,但是说道:“水月你去吧,这几日好好观天象。”
水月听到后,告辞而去。而此时只剩下秦无忌,魏鉴。李斯三人。
李斯又开口道:“即日起,洛阳令你立刻去下令当严查进洛阳城之人,最好不要放进一个“百家之人”,这个时期最怕窝里乱。千万不要出现差错。”
“是”,洛阳令秦无忌领命后走了出去。
李斯又道魏鉴道:“御史大人。看来要劳烦你走一趟远路了。”
魏鉴问道:“哦?丞相何意。”
李斯又道:“我想让你去三十六郡走走,巡视下百官,有些不司其职的。胡作非为的也该撤了。”
魏鉴听完后,点了点头道:“遵丞相令,那我先走了,去府里准备下。明日我立刻从洛阳出发。”
“嗯,为了整个大秦,要委屈下御史了。只有你去我才能放心。”李斯道。
李斯说罢,御史也回府了。此时只剩下李斯一人。只见他来回踱步。口中喃喃道:“这一天,有点快了。韩非之子?想必也来了吧。那我就整好河山待后生。”
……………
晚上又是群星闪耀,各争之皎月之辉。
一人从南来,口中自语道:“秦始皇终于死了,还以为我们这辈子不会再相遇了。看来命运始终逃避不掉,哈哈。到时候你可别输得太惨。”
一人从北来,似心灵相通。也自语道:“我们其实都是被“圈养”的,既然乱世将再起,那么我们始终逃不了一决雌雄的命运。来吧,再次见面。既分高下,亦决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