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艾一脸的不可思议,刚才还跟狗似的,咬着他的胳膊不放,这一转眼的工夫,她居然就在他的怀里睡着了,喂喂喂,美女,你其实是属猪的吧。
“怎么办,加伦?”
还能怎么办,背上她一起走呗,总不能把人扔在这里吧。
飓风机甲俱乐部里面有一个简陋的急救部门,两人背着红烛一溜小跑到了俱乐部,先就去了急救部,给苏艾的胳膊做了消毒处理,然后贴上一张ok绷。
“哟,这牙口可够尖的……”医生看看苏艾,再看看睡着的红烛,以为是情侣闹矛盾,语重心长地拍拍苏艾的肩膀,“兄弟,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你就让着她点……”
苏艾给憋得面红耳赤,这种胡乱咬人的女人,长得再漂亮他也不要啊。
“我通知人来接她,你快去找宋教练吧……”安加伦忍着笑把苏艾推出了急救部。
通知谁?当然是白流光,安加伦一点也不想和红煌有任何接触。
剑南星海事件余波渐平,更深入的调查还在继续进行,不过这跟白流光的关系不大,由于在这次事件中表现出色,他已经从实习参谋员提前转为正式参谋员,依然服役于第十七舰队。
安加伦的短讯发来的时候,他正准备登陆星网。
“嗯?是安学弟啊,有什么事?”
看到是安加伦的短讯,让他十分惊讶,安加伦很少主动联系他,通常都是有什么事逼不得以才会给他发短讯。
“打扰了,白学长。”安加伦用最短的语言将事情说清楚,没办法,跨星球联系,费用不低,能省一点是一点。
“红烛?她在黑猫街喝醉了?一个人?”白流光一脸意外,有些难以置信,在他的认知里,红烛不是这样放纵自己的人。
安加伦也不废话,直接将电子眼对准睡在急救部病床上的红烛,通过视讯功能,把红烛的模样发送过去。还好,他新买的电子板有视讯的功能,不然,要取信白流光还得多费点工夫。
白流光沉默几秒,声音干净利落道:“明白了,我马上让人过来接她。安学弟,谢谢。”
如果不是安加伦碰巧撞上红烛,一个在黑猫街喝醉了的美女,还是夜半三更,单身一人,会发生什么事,白流光用脚趾都能想得到。
真要谢,就把这次联络的费用给报销了吧,安加伦在肚子里嘀咕一声,然后切断了视讯。算了,他还没这么小气,跟白流光计较得这么清楚。
白流光派的人来得非常快,半个斜后就到了飓风机甲俱乐部,不过被卡在门外进不来,只好给安加伦发短讯,安加伦直接就将红烛背了出来,交给那人。
“大小姐……”那人还带了两个女人过来,其中一个显然是个医生,她替红烛检查了一下,确认真的只是醉酒睡着了,那人才松了一口气,“安先生,我是火玫瑰家族的管家杜威,多谢你帮助了红烛大小姐,这个人情,我记下了。”
“举手之劳。”
安加伦这才知道白流光派来的不是奉天狼家族的人,而是直接通知了火玫瑰家族。他没兴趣与这些勋章贵族交往,自然也就把杜威说的人情给无视了,挥挥手,转身回了俱乐部内。相比这个,他更关心苏艾那边,怎么都半个斜多了,还没出来,拿个赏金猎人徽章要这么久?
找到训练中心一打听,才知道苏艾被宋巴仁拖进训练室里去了,据说是要再给苏艾做个全面的体质测定,这一下子没有两三个斜别想出来,安加伦不想枯等,干脆就给苏艾发了条短讯,然后晃晃悠悠地去了对面的赏金猎人机甲角斗场打发时间。
对这个角斗场来说,深夜,才是角斗最激烈的时候。安加伦已经算是这个角斗场里的常客了,当然,他不是来角斗的,而是来维修的,通过纪教官的介绍,他几乎每个月都要到这里来实习三、四次,现在角斗场里的大多数人,都知道他是常师傅的学徒。
才刚走进维修间,就有人过来打招呼。
“小安,你好长时间没来了。”
一名从维修间里溜出来透气顺带抽一口烟的维修师笑着看他。
“李师傅,你又偷抽烟,小心被主管看到扣你的薪水。”安加伦嘻嘻哈哈地调侃一句,才解释道,“前些时候有事,不在华骝星,所以就没过来了。”
“放心,今天主管不在,再说了,我又不是烟瘾犯了,是碰上棘手的问题解决不了,才想借抽烟的工夫慢慢想办法……”李师傅笑了两声,突然一把抓住安加伦的手,“你来得正好,过来帮帮忙,你小子脑子活,说不定比我有办法。”
安加伦身不由己被他拖进了维修间,一时间也不好推托,再说了,李师傅在这个角斗场里,也算是数得着的维修师,连他都觉得棘手的问题,安加伦也好奇得很。
一架黝黑的纤细机甲,静静地躺在修理台上。
“咦?这是刺客机甲?”
在角斗场里看到刺客型机甲是一件媳事,毕竟角斗场空间有限,到这里来参加角斗的机甲,多以近战肉搏为主,狙击机甲和刺客机甲都非常少见。
没使用仪器,只用肉眼观察了一圈,安加伦就忍不住咂舌。
“整个胸部和背部的外壳几乎全部被击碎了,谁这么想不开,拿皮薄骨脆的刺客机甲跟人玩肉搏……咦,驾驶仓居然还保持完整,命可真大啊,啧啧,还十……”
机甲身上最值钱的部件就是光脑,而光脑一般都装在驾驶仓内,受双重保护,所以安加伦才说十。
“省个鬼钱啊……这台机甲不知道是谁改装的,光脑居然没装在驾驶仓,而是装在了头部,现在的问题是,这里……还有这里,都卡死了,根本就没办法将光脑无损地取出来,如果强行切割,很容易连光脑一起切成两半……”李师傅抱怨道,“小安,你说要是取不出光脑,这台机甲还有个狗屁的维修价值,不如重新买一架好了。”
安加伦一呆,光脑装在机甲的头部?改装这架机甲的维修师,其实是把自己的脑子装错地方了吧。不对,有能力改装机甲的维修师,绝对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这台机甲的光脑安装在了头部,肯定是有理由的。
想到这里,他一下子来了兴致。
“李师傅,我试试能不能复原它的结构图……”
要找出光脑安装在头部的原因,第一步就是必须复原它的结构图,找出它的设计原理,不过这架机甲的上半身破损得太厉害,想复原它的结构图,还真不太容易。
李师傅反正也是没想出办法,当然乐意让安加伦试手,积极道:“我帮你。”
两个人忙活了整整两个斜,才终于复原出这架机甲的结构图,但并不是完整的,还有一些细微的地方,由于破损得太厉害的原因,已经无从复原了。
“唉,只能做到这个地步……”李师傅摊摊手,又想去摸烟,但想到这里是维修间,又忍住了。
安加伦还在盯着全息结构图看,时不时在上面虚划几道只有他自己才明白是什么用处的线条或是圆圈。
李师傅站在旁边看了十几分钟,莫名所以,又不想打扰他思考,加上烟瘾时不时冒个头出来,索性,就又出去抽了两根烟,再转回维修间的时候,却惊愕地发现,结构图的复原程度已经达到百分之九十九点三,剩下的都是无关紧要的小问题,不影响这台机甲的性能。
“你怎么做到的”
抽两根烟能有多少时间,顶多也就十来分钟,就这么会儿工夫,眼前这个年轻的维修师到底干了些什么?
安加伦头也没回,道:“我根据这台机甲的性能,逆向推导它的设计原理,然后自己设计了那几处没办法复原的关键点,可惜没有它的原始参数,所以我也无法验证设计的正确性。”
尽管他离机甲制造师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但是这些天在常师傅的打骂……呃……指导下,还有拆了那么多台各种类型机甲的经验,在大部分结构图完整的前提下,设计几个缺失的小地方,勉强还是能胜任的。
当然,正确性显然无法得到保证,唯一可以保证的是,他的设计不会导致这台机甲出现致命性的隐患,至于性能能否保持原样不下降,就看运气了。
李师傅愣了一会儿,然后手忙脚乱地翻出自己的电子板,道:“这架机甲的原始参数在我这里……”
这架机甲送到他这里的时候,凭着多年的维修经验,李师傅一眼就认定修复这架机甲是个棘手的活儿,所以他直接就向机甲师索要了它的原始参数作为修复时的参考。
“你不早说……”安加伦抢过他的电子板,将记录在里面的原始参数反复看了三遍,然后就又盯着全息结构图出神。
李师傅这回寸步不离,就站在旁边看着安加伦将结构图又作了几处改动,眼神变得越来越惊愕。
果然不愧是常老四的学徒啊,类似这样的感叹,已经不止一次从这位经验老道的维修师心中升起。
“好,完成!李师傅,试一试模拟维修。”
模拟维修就是在虚拟空间里进行试行性维修,这样可以最大限度地节省材料以及减少事故的发生机率。至少在虚拟空间里,不用担心材料使用失误造成的浪费,以及维修失误造成的爆炸,尤其是后者,对维修师人身安全的保障是非常有效的。
有了完整的复原结构图,切割光脑的程序就变得容易多了,起码对照结构图,李师傅能清楚地看出,哪个地方可以操作,哪个地方碰都不能碰。
通过模拟维修,不到半个斜,李师傅就确定了切割方案,可以百分百保证不会损坏到光脑。
“小安,你小子真有一手,这件活儿干完,老哥请你……咦?”
从虚拟维修间里出来,李师傅笑容满面,正打算算好好谢一谢安加伦,才发现维修间里空无一人,安加伦早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