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内,气氛依旧优雅,但我的桌前却已经硝烟弥漫。
吴震东盯着我,双目如狼,斥满野心。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我也不怕挑破了,那晚你劝我不要跟着羽向前,我想明白了,我不跟羽向前,难道跟着你,靠你每月给个三万两万的打发乞丐?”
“我不需要你的怜悯,我有能力通过自己的拳头去得到。我要跟着羽向前,他那才是男人的海洋,我喜欢他的那种生活方式,痛快,够直接,比你们这仨卖鸭-子卖壁的强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
我咬牙掏出了烟,在双手颤抖中点燃了一支,然后深吸一口,心情这才在烟雾的刺激下略微平缓了些。
“东子,你会死的,我为什么要走,我就是不想涉及到那种生活中,我要躲过去。听我的,我不会害你的,咱们二十多年的兄弟,平平淡淡才是真。”
吴震东掏出自己的烟,也点燃了一支,这才以前是绝不可能的,我跟他面前的桌上就永远只有一盒烟,要么出自我的口袋,要么出自他的口袋,绝对不会假惺惺的你的是你的,我的是我的,那盒烟永远都是我们的。
“疯子,别跟我谈什么平淡是真,你的妞来了,张红舞啊,多牛壁,夜场皇帝,有钱,有模样,有条子,还有大别墅,弄起来多爽,直接就上了人生的巅峰。我呢,我他么就一个你玩剩下的烂货还当了宝,被你哄了半年。”
“你跟我谈平淡是真,平淡是福,是你马勒戈壁啊,平淡是真是福你他么跑去干鸭-子?!”
最后一句话,吴震东是直接喊出来的,引来了所有人的注视,更解开了我内心深处最不愿面对的一件事实,所以我挥手就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呦喝,你竟然还敢跟我动手,你很他么的勇敢啊!”
吴震东缓缓起身,下一瞬,厚实的桌子就被他给猛地一下生生掀翻,‘轰’的一声响,随即就是盘碗碟子碎地的声音响起。
不待我有所反应的,他一脚就将我踹翻,随即硕大的拳头如同疾风暴雨般落在我的身上。尽管我有所还击,但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甚至连他的衣服都没够到。
“吴震东,你过分了!”
姚筱上前阻拦,强拉住他,结果被他直接一个过肩摔给撂倒在地。
张红舞护在我的身前,更是被他一巴掌掀翻在地,嘴角都吐血了。
“我是真襙了你码了,吴震东!!!”
“住手!!!”
当我抄起地上的餐刀时,已经有警察到来,显然是之前吵架时有人报警的。
只是,现在别说警察了,就是总-统主-席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阻止我弄死他的冲动!
‘噗’的一刀,在吴震东看警察而分神时,狭长的餐刀直接没入了他的左胸。
下一瞬,他一脚将我踹飞,然后在我疼痛难耐时,有两名警察一拥而上将我胳膊反扭,随即落下手铐,将我强行脱起带走……
这真是令人恶心窝火的一夜。
在分局的审讯室内,警察讯问着我动手的原因,我将事情经过全部如实道出。
“他打你女朋友,你就拿刀捅他?眼中还有法律没有?!”
“这他么要是打的你女人,你就干瞪眼看着?!”
我在咆哮声中回吼着,那被询问的警察明显被吓了一跳,随即怒火中烧,要带我出审讯室,旁边那名警察连忙阻拦,我这才没有被拖出去,得以继续在监控的拍摄下安全的被审讯着。
第二天天亮的时候,我正在审讯室内倚靠在椅子上睡着,然后就有警察出现,将我给带走。
我本以为是要拘留,但出去后我才发现,按了一顿手印后,我就被放了。
出门的瞬间,我看到了我那辆悍马,也看到了开车的张红舞。
但直至上车后我才发现,后座上竟然还有韩贞露。
“你女朋友跟我说的你的事情,莽撞。”
莽撞,是韩贞露对我昨夜的评价。
“有人敢打我的女人,即便拼掉这条命,我也要让他付出代价,谁也不行!”
这话我是说给张红舞听的,但更是说给韩贞露听的。
所以她沉默了,透过后视镜,我看到她望向了窗外,眼神中带有艳羡。
“那狗东西怎么样了?”
“没死,他命大,到了医院才知道,他是镜像人。”
镜像人,心肺位置互换,正常人左心右肺,而吴震东这种镜像人却是右心左肺。
“如果吴震东不是镜像人,你还能在分局内过夜?你早就被连夜送进看守所,作为杀人重犯关押,我都了解过,以你刺入他身体的深度,如果是心脏部位的话,他当场就会身死!”
韩贞露艳羡归艳羡,但是她的愤怒却是丝毫不减,显然是在为我的莽撞而生气。
我却是没有在意更多,只要吴震东没死,那就好了。
感谢过韩贞露后,将她送回住处,然后我就跟张红舞回家。
进门后,我撩开她遮住半张脸的秀发,那红肿的面颊,让我现在看到都心疼的慌,恨不能把那伤势转移到自己身上。
“那狗东西下手太狠了。”
张红舞笑了,满脸的不以为意,“如果不狠,你捅他一刀不就太假了?”
捧住她的脸颊,我深深吻了一口。
“老婆,委屈你了,为了演这出戏,让你挨了那狗东西一巴掌。”
她轻轻摇头,“我这不算什么,东子付出才大,让姚筱误会,还冒着生命危险被你给捅了一刀。你说你哪来这么大的勇气,他虽然是镜像人,可毕竟那里也是肺,万一出意外,你跟东子两个人就全都完了。”
坐在沙发上,我点燃了一支烟,然后给张红舞讲起了故事。
“我小时候有个梦想,那就是做飞刀大侠,就像是李寻欢那样。可事实上,大侠没做成,飞刀也没有练成。如果说能有点成就,那就是刀不离手的情况下,近距离我指哪捅哪。”
“那晚如果不是东子告诉我他是镜像人,我真的都不知道,二十多年的兄弟了,他竟然完全瞒着,甚至连他的父母都不知道……”
张红舞点头,“可是依旧很危险,风险性很大啊!”
我又何尝不知道风险性很大,但是吴震东昨晚吵架时说的话,大半都是真的。
他喜欢那种生死边缘游走的刺激生活,也喜欢其背后所带来的财富,权利。
“这件事不是我安排的,是吴震东主动要求的。我不愿意向他动刀,也不敢动,我怕失手害他身死。可是不行,我不得不出手,如果没有这一刀,羽向前铁定会怀疑他,至少也要让他手上沾血,留下把柄被羽向前握在手中,甚至还可能是安排他动手后直接让他背黑锅,这是我所不能接受的……”
张红舞没有再说话,她用白嫩的小手握住我的手,随即轻轻靠在了我的肩头。
“老公,辛苦你了。”
“老婆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