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以安低垂着脑袋,在这场爱情长跑里,她还是输了,输了她七年来引以为傲的爱情。
不管是指控出轨的男人,还是暴打聊骚的小三,最终的结果是一样的。
就算放手,她也要做先放手的那个。
沈于毅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小姑娘,虽然没有哭,可低落的情绪很明显。
他吐出最后一口烟雾,把烟头踩灭。
小姑娘还是没动。
“你穿的是裙子。”
沈于毅低沉内敛的声音响起,带着成熟男人的沉稳感。
桑以安呼吸一滞,麻利地收腿,还是低着头,看不到眼睛。
“谢谢你的脸,大叔再见。”
沈于毅没再拦着,还主动给她开门,然后又点了一支烟,回想着刚才的手感,骨头可真小。
他咬着烟,拿起那份文件看了看,随后拨通了某个电话:“你们继续监视,我们找对人了,那人不简单。”
“三哥你是说,对面那家伙手里确实有货?那看来我们这次换房间真的换对了!还是三哥厉害,这才几天就逮住大鱼了!”
沈于毅弹了弹烟灰,眉眼沉稳:“运气不错刚好碰上了。”
“那到时候抓大鱼,三哥你可得再帮帮我们!”
“到时候再说,公司事情多,可能没空。”
那边立刻急了:“三哥!说好了帮我这一次的!您就好人做到底成不成?!”
沈于毅笑了下,应了一声。
“三哥,其实兄弟们挺想你的,再说你就算退役了,还有很多地方想聘请您,不如来我们重案组……”
“老爷子不同意,公司总要人打理。”沈于毅说这话时,不自在地动了动左手。
“那好吧,我就不打扰三哥了,等这事结了,兄弟几个请三哥吃饭!”
挂了电话,沈于毅又点了根烟,想着刚才小丫头的模样,她明显不记得他了。
没良心的小丫头。
他无奈地笑了一声,打开电脑继续办公。
……
C市余家。
“跪下!”余姚厉声吼道,拿着手掌厚的木条。
桑以安双颊通红,脸上的指印清晰可见,冷眼看着面前的男人,面无表情。
这是她的养父余姚,说是养父,但这个称呼实在太恶心。
她到这个家,也不过三个月的时间。
“我让你跪下!今晚的事都让你搞砸了,让你去陪金爷!你反倒回来跟我顶嘴?!”
桑以安冷眼看着他:“你让我陪睡。”
“陪睡怎么了?!我们给了桑家多少钱,让你来做点事有什么不对。”
说话的是浓妆艳抹的余太太,尖锐的声音有些刺耳。
“要不是我女儿的心脏,你早死了!你就该为我们余家当牛做马,这是你欠的!”
闻言,桑以安双拳攥得更紧,额角的青筋突起。
“粗野的死丫头!你敢动一下手试试,我现在就打电话给桑家!”
“你敢!”桑以安怒视着他。
“啪!”余姚立刻给了她一巴掌,“你个杂种再瞪我试试看!医院那边我立刻撤钱!我看你那个苦命的弟弟怎么活!”
桑以安牙关紧咬,却再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当初,余家用一颗心脏打算交换她以后的人生,如今,又用体弱多病的弟弟要挟她。
桑以安感觉到前往未有的绝望,她可以死,但不能看着弟弟死!
她跪在地上,被木条一下下抽打着后背时,没有眼泪没有反抗,只是冰冷地看着地面。
后背火辣辣地疼着,口腔里是浓郁的血腥味。
她这辈子最恨的就是欠人东西,因为有些东西,拿命都还不了。
……
桑以安在床上足足躺了一个星期才清醒过来,伤口化脓发炎,高烧不退。
她趴在床上,摸了摸滚烫的额头,手背上有淤青,看来打过点滴了。
她凝视着床头柜上的药瓶,那是保护心脏的药,她很少吃。
呵,余家人还没放任她生死啊。
当初医生说过,她的心脏就像个定时炸弹,虽然现在看起来平静,但却无法预估何时会爆炸。
想长命百岁的话,最好不要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心脏是别人的,就算磨合的再好,也不是你的。
可像她这样的人……又怎会奢望长命百岁。
她有些口渴,摇摇晃晃地起了身,后背的伤口一阵阵刺痛,她撑在桌边站了好久才缓过来。
她一边喝水一边自嘲着,这都不死,她这条命还真大。
桌上还放着她跟顾止的合影,两人笑的甜蜜。
顾止眼中的她,已经不再单纯美好,为了金钱放弃一切吗?
要是真能做到的话,她的处境又何至于此。
三个月前——
桑以安第一次踏入余家,她作为一个陌生人,被冠上了余家大小姐这个身份。
住在这个冰冷的豪华别墅里,连佣人都看不起她,目光带着鄙夷。
“桑以安你应该知道,你欠了我们余家天大的人情,你这条命是余家给的。”余家先生,余姚说道。
桑以安低垂着头,好像在这个家里她是罪人一般:“是,我知道。”
“你也知道先天性心脏病没有合适的心脏捐助,必死无疑!没有我女儿,你两岁就死了,还能活到现在?”
桑以安脸色微微泛白:“……是,是的,余先生。您家的大恩大德,我不敢忘。”
“很好!既然都明白那我就不兜圈子了,欠债还钱欠情还情,余家救了你的命,你也该为余家做些事。”
桑以安眼眸微垂,无法拒绝:“是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