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主薄就是赵建良,原本是颜府的管事,时候还教过她写字,后来被派到谷州当主薄,监察王伯伦,虽然已经五十多岁,但年后自己来谷州还住在他家里,身体康健,精神矍铄,好端端的没就没了,这让她一时接受不了。
“王县令的肉干子可是年后我哥哥在谷州市集上售卖的兔肉干子?”
“正是此物,祸心包藏,害了赵主薄!”王伯伦义愤填膺地回道。
“这兔肉干子颜大姐,颜刺史,还有杜功书老先生都吃了,没有一人中毒,为何只毒死了赵主薄?”
王伯伦冷眼道,“这肉干子是你家做的,哪些有毒,哪些没毒还不是你们了算!”
“那估计王县令要失望了,颜刺史他们吃的肉干子不是我给的,而是陶子期陶公子跟令公子一道买的,送给他们的。”
这番话让王伯伦始料不及,不知该如何应答,但一帮的王正道解了他的围,“爹爹,跟他理论作甚,你们是叛党就是叛党,来人,把他们拿下,谁敢阻拦,视为同党!”
毕竟是刺史的千金,余威还是有一些的,颜寻梅挡在李牧面前斥道,“怎地,你们还要把我也拿下不成!”
王伯伦冷笑道“牝鸡不可司晨,还望颜大姐自重!动手!”
一帮衙役闻言就涌泵上来,可惜都不是燕青的对手,很快就被全部打趴下,但这时府外又冲进来一队衙役,手持弓弩。
这下燕青不敢反抗了,他自己可以躲过弩箭,但颜大姐和李牧可没这功夫。
这会儿王正道又跳出来了,拔出腰间的短剑指着燕青挑衅道“你刚才不是很牛吗,这会儿怎地束手了。”
燕青猛然抬头,怒目一瞪,杀气迸发,吓得王正道丢了手中的宝剑,妈呀,妈呀,叫唤着跑进府里不敢出来。
有个这样的孬孙孩子,王伯伦脸上也挂不住,冷声道,“把这些乱党全部绑了押入大牢,等候明日审判。曹县尉把颜大姐送回行馆保护起来,任何人不得进出!”
李牧失算了,他也想不通这王家父子为何有这么大胆子,根本不把颜刺史放在眼里,紧要时刻,他赶紧给燕青使了眼色,让他想办法脱身。
燕青也知道目前这局面非常不利,需要有人跑出去报信,从手中摸出几只袖箭,猛然间甩出去,四个持弩衙役应声倒下,他像只燕子一样,飞身略过院子里的泰山石,一个纵身跳到了房檐上,反应过来的衙役们扣动机关,弩箭如蝗,纷纷朝燕青射过去,可惜,全部落空,又是一个纵身,消失在视野里。
王伯伦大怒道,“一群饭桶,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去追!”
在牢里李牧见到了自己的哥哥李大,不过是李大认出了他,李牧如何也不敢相信,面前这个枯瘦如柴的血人就是自己哥哥李大。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李大虎背熊腰,身材高大,挑着四桶水走起路来沉稳有力,健步如飞,而如今,不到半年的时间里,就成了这副模样,李牧只能撕心裂肺的痛哭。
他恨!
恨自己血气方刚,意气用事!
恨自己没有保护亲人的力量!
更恨王家父子丧尽天良!
……
路才走了一半,玉米就折了一棵,这让杜老爷子发了慌,让侍卫把车速放慢,赶上刮风下雨就不再赶路。
二十多天才赶到长安,颜刺史还好,杜老爷子身体有些吃不消,染了热疾,亏得孙神医在长安义诊,吃了几幅药,才好了下来。
李靖帅大军跟突厥打的火热,伤亡的将是不知几何,阵亡的就地掩埋,轻伤的稍微处理一下继续战斗,伤重的都拉回了长安,孙思邈正带着弟子进行救治。
在李纲老爷子家里歇息了两日,见热疾好了,杜老爷子就非要进宫面圣,被拦了下来。李纲要比杜老爷子年长,官历北周,隋,唐三朝。字文纪,跟魏征一样,高风亮节,敢于直谏,但就这么一位仁师,被后世称为太子杀手,隋朝时担任过太子杨勇的洗马,开唐太子李建成的太子詹事,还当过李承乾的太子少师,教过三位太子,结果两位被废,一位被杀。
太子杀手的名号名副其实。
“文章,你先不要慌张,我知道你意向对农事比较上心,但事不可道听途,老夫虽然不善农事,但常识还是知晓一些,你的那劳什子土豆亩产逾四千斤,我如何也不信,你本就与陛下有嫌隙,若这土豆到头是一场虚幻,你的处境可就危险了!”
“不瞒文纪兄,刚听李牧那子这般言语我也是不信的,但来之前他把老夫带到田地里,让老夫任意挑了一棵,拔出来,只见下边一颗颗如卵石般的果实,我细细数了,足有一十二颗,大如鹅蛋,如龙眼,过了称,半斤多,那子再长一个月,这个数要翻倍,一亩地里可以种三四千株,这么算来他的数还是很可信的,即便这一个月
没有翻倍,那产量也有两千多斤,比之麦高了几倍!”
杜老爷子的话李文纪还是信得过的,但很快有产生了新的疑问,“那这土豆的口感如何,若是糙如麸糠,产量再大也没用。”
李文纪的话让杜老爷子哈哈一笑,“文纪兄果然心思缜密,不过老夫也不好糊弄,那子把老夫拔下来的土豆放在蒸锅里蒸熟,尝了一口,甘甜如怡,细腻如丝,的确是好粮食,他还若是把土豆切成丝,油烧热,加了辣椒,葱蒜,炒到七分熟,淋上陈醋,就成了一盘可口的酸辣土豆丝。看他一脸怀念的样子,味道应该不错,别的不,那子对吃食还是很挑的。能让他流口水,一定是难得的美味。”
“如果真的这样,那这土豆还真是大唐的祥瑞,文章兄,你身体有恙,不便入朝,明日一早我到朝堂上面圣,让陛下屈尊到府里一趟,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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