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菊,你都看到什么了?”小菊是郑姨娘从外头带进来的丫头,只有十来岁,也不过才跟着郑姨娘几天。
小菊摸不透郑姨娘话里的意思,生怕说错话,只道:“我一直躲在姨娘身后,什么也没看到。”
“你就放心大胆的说,我又不会怪你。”郑姨娘只想证实自己刚才没眼花。
小菊这才结结巴巴道:“我好像看到少奶奶和表小姐在、在亲嘴。”
果然她没看错,正室和小妾私通,这算什么事儿!震惊之后,郑姨娘冷静下来,她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比这不可思议都见识过,两个女人搅合在一起,在她看来,虽不合常理,还不至于被惊吓过度,难怪每次看到苏子墨和钟鸣在一起时,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所以她才偷偷跟着想探个究竟,这下全说通了,没想到宋俊杰的气话竟成真了,钟鸣嫁给他做妾实则是想给苏子墨做小。
郑姨娘撞破她们的秘密,一时还没想好如何加以利用,她还不至于傻傻的回去告诉宋俊杰,她是想在宋家占一席之地,宋俊杰却不是个可以靠得住的人,她算是看出来了,宋家还是苏子墨说了算,而她又是钟鸣花银子赎的身,若是按青楼的规矩,她该是钟鸣的人,现在苏子墨和钟鸣搞到一块,对她来说乃好事一桩,至少没人跟她抢男人,还能当把柄捏在手里。
“小菊,回去后不准多嘴,就当什么也没看到。”郑姨娘吩咐道。
小菊自然答应。
郑姨娘回到家,宋俊杰正等得不耐烦,问她去哪了,还语气不善道:“是不是重归旧居了?”所谓旧居不就是青楼,这是在骂郑姨娘呢,郑姨娘如何能依,哭哭啼啼起来。
宋俊杰被哭得厌烦,“我不过说说,你就哭个不停,怎么着,连你我也说不得了?”
“我是爷的女人,爷自然说得,只不过爷骂人就不对,爷这么说,岂不是自己给自己带绿帽子?”
宋俊杰被她气笑了:“好一张利嘴,好,是我说的不对,你倒是说说,这一整天都去哪了?”
郑姨娘幽怨道:“爷也就这点本事了,专拣软柿子捏,夫人和表小姐回来,你可曾问过一句?”
宋俊杰从衙门回来后,就听说他三个婆娘全出门了,他倒是想知道苏子墨和钟鸣去哪,可惜他连她们的院门都进不了,只能回来问郑姨娘,偏郑姨娘也不跟他好好说话,气道:“你爱说不说!”作势要走。
郑姨娘连忙拉住他,赔笑道:“香儿逗爷乐呢,爷还真生气了,我本是追着表小姐出去的,可惜没追上,买了些胭脂水粉就给耽搁了。”
“哦,听你这么说,表妹是真有事才出去?”
“我也是看到表小姐神情有异,才起了好奇之心。”
宋俊杰道:“我怎么听说今天有个男人来找苏子墨?”
郑姨娘掩口笑道:“爷都知道还来问我。”
宋俊杰沉下脸道:“看来你还是有事瞒着我。”
郑姨娘斟酌一番后道:“我要真说了实话,爷可不要生气。”
她越是这样说,宋俊杰越起疑心,“啰嗦什么,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郑姨娘这才道:“表小姐先去了侯府,进去没一会儿就出来了,样子气鼓鼓的,好似跟谁吵了一架,跟着就到茶楼喝茶,大约半个时辰,夫人和一位年轻公子一道而来,三人在茶楼坐了一下午,再后来夫人和表小姐回府,我怕她们起疑心故意晚些回来。”
宋俊杰听说苏子墨和一个男人在一起,脸色铁青,问:“可听到他们说什么?”
“这倒没有,我离得远,就看到他们有说有笑。”
宋俊杰怒道:“肯定是姓苏的女人不守妇道,和别的男人勾搭成奸!”
郑姨娘吓一跳道:“爷这话严重了,左右还有表小姐陪着呢?你看,我就不该多这嘴。”
宋俊杰道:“你做的没错,平日我不在家,你就帮我盯着,一有风吹草动就告诉我,若是让我知道苏子墨做了对不起我的事,看我不收拾她!”
郑姨娘心道你也就在我这发发狠,嘴上道:“爷把香儿当什么人了,我可做不来这事。”
“放心,你帮爷,爷少不了你的好处。”宋俊杰说着就从怀里摸出十两银子放到郑姨娘手中。
郑姨娘没跟他客气就收下了,还坐在他大腿上,搂住他的脖子亲了一口,“谢爷赏。”
宋俊杰被她的媚态惹得欲.火中烧,三两下就将她剥个精光,这几日都留宿在郑姨娘房中,郑姨娘使劲浑身解数把他伺候的舒舒服服,宋俊杰也是越发喜欢她,宋俊杰道:“给爷生个儿子,爷把你扶正。”
*
“你明知郝公子对你不怀好意,为何还将他带回侯府?”钟鸣对白天的事仍耿耿于怀,到底还是找苏子墨问清楚。
苏子墨没好气道:“还不是你招惹的,好端端骗人家一千两银子,总要给人家一个说法吧。”
钟鸣道:“只要他不再来烦你,我给他两千两。”
苏子墨笑道:“这京城里想我心思的人,可不止一个两个,你有多少银子,能买通多少人?”
“如此说来,倒是不好办了,唯有……”钟鸣看着苏子墨,笑得不怀好意。
苏子墨知她又打歪主意,忙岔开话题道:“听说郑姨娘今天也出去了。”
钟鸣不疑有他,“她出去便出去,与我们何干?”
“怪就怪在跟你前后脚。”
“你的意思是,她跟踪我?”钟鸣跳了起来。
苏子墨道:“无凭无据可不能乱说。”
钟鸣知道苏子墨不是个无端生是非的人,她既然这么说,肯定觉察出不妥,若是真被郑姨娘跟踪了,那她跟苏子墨说的话岂不都被她听见,做的事岂不都被她瞧见?不敢大意,谨慎问道:“是不是真被她看到不该看的?”
苏子墨先白了她一眼,“还不是你,大庭广众之下,就……行非礼之事。”跟着道:“清儿好似看到墙角有人,却不知是不是郑姨娘。”
钟鸣笑骂道:“就属清儿眼尖,偷听偷看哪哪都少不了她。”又满不在乎道,“瞧见就瞧见,众所周知才好,你正好借口跟表哥和离,我好跟你双栖双宿。”
事到如今苏子墨倒是不介意跟钟鸣“双栖双宿”,只不过如此一来,只怕清誉扫地,以后如何在人前立足,何况她还有一个看重颜面的父亲,她虽想过有一天离开宋府,却不是以这种方式。
钟鸣见她不做声,却误会了她的意思,皱着眉道:“你还是不愿意跟我走?”
苏子墨轻轻摇头,道:“我当日风风光光的嫁入宋家,走也要走得体体面面。”
钟鸣听出话中意思,欣喜道:“你的意思是答应了,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苏子墨打趣道:“我是怕你再乱吃飞醋而惹是生非。”
钟鸣不理会她的取笑,握住她的手,正色道:“我表哥非良人,否则我也不会一开始就劝你不要嫁给他,至于我,我可以向你发誓,我一定会一心一意对你,决不让你受半点委屈,等我大仇得报,就带你远走高飞。”
苏子墨听了这番话也不知该作何感想,诚然她相信钟鸣说得出做得到,只不过让她不顾一切跟钟鸣走,她还有些犹豫,两个女人想要在一起,需要承担的东西太多了,她们的肩真能担得起?太远的事还不如不想,倒是眼面前的事急需解决,苏子墨道:“先不管将来的事,单说郑姨娘,若是真被她看出什么,我们需做好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