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吕氏掌国—第十四节 曹参拜相(一)(1/1)

通常情况下,能被牛人认可的人,绝不是普通人,曹参就是如此。

虽然在前边的章节中多次提到这个人,但真正介绍的却很少。我这种写书方式,实际对他以及很多人是不公平的。但也很无奈,因为我不希望让太多的线索,影响故事的清晰度。

现在老曹同志终于要登场了,那我们就腾开场地让他亮相吧。

走上革命道路前,曹参和萧何很相似,都是大秦帝国的公务员。萧何是主吏,曹参是狱掾,一文一武,在沛县很有些声望。

巧的是这两个人关系很好,更巧的是他们都是刘邦的朋友。

实际上,这三个人的性格出入很大。

刘邦是那种粗线条的人,恢宏大度,不拘小节;萧何却是极其认真的人,谨慎细致,一丝不苟;而曹参则刚好居于两人之间,豪爽率直,但心思缜密且深藏不露。

这三个人能走到一起,不能不说是一个巧合。

参加革命后,曹参和萧何的身份逐渐有了些差别。萧何主政,坐镇后方,内修政令;而曹参主军,紧随刘邦,冲锋陷阵。这种身份的差别,影响了两个人随后的位置排序。

在战场上,这个人疯狂的不得了,在前边的章节中我也简单的列举过,他一系列的“破之”,为刘邦的造反之业,填了不少砖加了不少瓦。

从沛县开始就一发而不可收拾,西进关中、还定三秦,彭城大战、荥阳对峙都有他忙碌的身影。

而在荥阳对峙之后,曹参离开了刘邦的视线,改变了作闹的方向。因为那段时间里,他陪在了韩信的身边,跟着韩信收复魏豹、踏平赵国、平定齐国。后来韩信挥师南下参与垓下会战,而曹参则留了下来,镇守齐地。最终让他和齐国结下不解之缘。值得一提的是,在这段时间里,曹参的身份为汉代理左丞相。

就战功而言,曹参的功绩远在周勃、灌婴、樊哙、夏侯婴等之上,甚至能和韩信比肩。当然,他缺少韩信的用兵大略,不自觉地就矮了三分。

刘邦称帝后,诸将一致推荐:曹参功列第一。

然而刘邦最终的评定结果却大出所有人的预料:萧何第一,曹参第二。

要说萧何和曹参的关系很是要好,只要当事人不闹腾,不管谁来当这个第一,都不会引发太大的纷争。诸将是这样认为的,当然刘邦也是这样认为。

可不幸的是,在名次排定后,刘邦做了一个生动形象但不是太恰当的比喻,即前边介绍过的“功人”和“功狗”的对比。

萧何是“功人”,诸将为“功狗”,不好意思,曹参对号入座的选择了后者。

这么一来,把曹参的肺给气炸了。这么多年来萧何钻在家里好吃好喝,轻轻松松地当了个人;而自己披星戴月、辛辛苦苦地折腾,竟然混成了一条狗。

人是为了一口气活着,自从曹参被定性为一条狗之后,他开始发飙了。当然,曹参是不敢冲刘邦发飙的,他的所有怨气一股脑地朝萧何而去。

至此,只要萧何赞成的,曹参就反对;萧何说“好”,他偏说“坏”。他卯着劲和萧何唱对台戏。俩人的关系也越闹越僵,到最后大有拔刀相向的意思。

如此一来,刘邦受不了了。对刘邦而言,萧何很重要,但曹参一样很重要。这俩仁兄不断掐架,让老刘同志忍无可忍。

再后来,刘邦封大儿子刘肥为齐王,同时不失时机地让曹参跟了过去,封他为齐相国(刘盈继位后,废除诸侯王国设相国的法令,曹参改任齐丞相)。把萧、曹这两位仁兄给隔开几千里,免得一天到晚没事找事的对骂。

曹参这一干就是九年。

这九年中,曹参做了很多事,他所作的这些事情,实际上有和萧何较劲的成份在里边。

你萧何能干相国,我也能干;你能干好,我也能干好,并且我还是个会打仗的相国,因为他时不时还会跑到战场上悠转一圈。陈豨造反时,他千里迢迢跑过去,给了陈豨一耳光;黥布造反时,他又一次跑过去,踹了人家的屁股。他在战场上的水平,的确远在萧何之上。

这些年来,他的主修专业是“打仗”,对“治国”这门学科,他基本上算是个门外汉。前边介绍过,曹参是个思维缜密的人,虽然这些年都在死人堆里打转,但一直都不是一个胡来蛮干的人。因此,曹参当上齐相国后,路数走的还是比较扎实的。

不懂“治国”那就学吧,虽然当时还没有设置这个专业,也没有专业的导师辅导,但揪几个夸夸奇谈的业余老师还是比较容易的。

天下最容易的事情就是搞政治,不管是谁,哪怕是蹲在墙角吃油膜卷大葱的老大爷,也能唾沫横飞地给你抡两天。天下最不容易的事情还是搞政治,想把国家摆置的像模像样,搞的风调雨顺,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当然,“搞政治”和“治国”严格意义不是一码事,但它们有相通之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做法,在一件事情解决前,似乎每个人说的都对,但检验的只能有一个。成功了,有人会说:你看我说的对吧?失败了,也有人会说:我早知道那个不行。翻来覆去,他们都有理。

这是一个没有标准答案的工作,每步路都是在摸索中前行,说是“摸着石头过河”一点也不为过。

曹参开始摸石头了。

刚到齐国,曹参请来上百个穷极无聊的老头、失业在家的读书人,让大家济济一堂,提意见、想办法。好了,平台搭建了,那让他们表演吧。

这些人平时没机会在大庭广众下高谈阔论,现在曹参给他们搭建了这个平台,一个个抓住难得一遇的机会,开始了自己的表演。每个人都说的生动形象、振振有词。最终,还分成了几派别,把建议会改成了争辩会,完全把曹参撂到了一边。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甚至有人正热情洋溢地抒发感情时,其他人会冲上来冷不防给他一耳瓜子。

事情弄到这地步,曹参无奈了,听来听去,也把自己给搞糊涂了。他的这种搞法,完全类似于频繁相亲的大龄青年,弄到最后,连相亲是为了干啥都把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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