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风高的夜晚,乾和宫里是一片宁静。
殿门前挂着快要熄灭的灯火,昏暗地光线透过大门的隙缝照进了大殿里面。不知为何,今晚的守卫似不与从前般那么深严。
陛下的寝殿就在乾和宫的偏殿,三三两两的大宫女立在大殿的四周,为昏睡不起的朝阳皇守夜。大殿中央的青铜仙鹤香炉里燃着龙延香,香味持久、浓烈而此时又是临近夜最深的时候,几位宫女昏昏欲睡,完全没注意有一个鬼鬼祟祟地身影潜了进来。
潜进来的身影躲在暗处,很快就晕了本就昏昏欲睡的几位宫女,推开门走进了朝阳皇的寝殿。
那人似极熟悉寝殿的布置,很快就来到了朝阳皇床边的屏风前。他静静地站了一会,发现朝阳皇一如往常般昏睡不起,才慢慢放心下来靠近朝阳皇的床边。
看着沉睡的朝阳皇,来人默默呢喃了一句:“父皇啊父皇,儿臣也是迫不得已,虽然你自就偏爱于二弟呢。”着,就要往怀里掏出一黑色丸状的东西喂进朝阳皇的嘴里。
这时天边突然传来一声闷雷,极大的闪电光照亮了整个大殿,一直昏睡不醒地朝阳皇突然睁开了眼睛,一把扣住伸向他的手。
来人大吃一惊,慌忙想要去遮自己的脸,可已经来不及,就在刚才闪电光划破整个大殿时,朝阳皇已清楚看清了来人的脸。
“原来是你这个逆子......”朝阳皇气急败坏,刚醒来的他很快就被来人给气的无力。
来人全身瑟瑟发抖,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他狠狠心一咬牙,一把捏住朝阳皇的鼻子,逼迫他张开嘴巴,将那黑色药丸粒的东西硬塞进了朝阳皇的嘴里,迫使他吞了下去。
朝阳皇头一歪,又晕了过去。
看见朝阳皇又晕了过去,来人这才松下一口气,他擦了擦头上惊吓出的虚汗。离去前,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又塞了一颗进朝阳皇的嘴里后才离去。
有一道闷雷在天空炸开,滚动低沉地雷声似在控诉世间某些大~~~~,div style="margin:p 0 p 0"逆不道的事,照亮了来人一身明亮的皇子服。
......
昨日滚滚闷雷后,下了一场下雨,今日的空气格外地新鲜。
照顾朝阳皇的宫女如平常般照着白旭老人给的方子为陛下煎了药,白旭老人来的时候,宫女已喂了好几口进陛下的嘴里。
就在白旭老人放下自己的医箱之时,朝阳皇突然呕吐了起来,将喝下去为数不多的药全都呕吐出来,呕着呕着,最后竟吐了大口的鲜血。侍候他的宫女被吓的把还有半碗药的碗“晄啷”一声掉在了地上,大声尖叫起来。
白旭老人见此飞快地扑了过来,大力地捶打者朝阳皇的背部,让他呕吐的更厉害,紧接着塞了一颗药丸进朝阳皇的嘴里。
朝阳皇吞下药丸后,不再呕吐,却全身抽搐不已。
“快!拿我的针药包来!”一向和蔼待人的白旭老人第一次急的狂吼起来,在旁候着的桃九嫣飞快地打开白旭老人的医箱,将针药包捧过来。
白旭老人接过针药包,快速地打开来,有条不絮地为朝阳皇施针。这时大皇子很适宜地走了进来,看见的就是朝阳皇吐黑血全身抽搐的一幕。
“父皇!”大皇子扑了过来,看到朝阳皇的脸色比昨日灰白了许多,病情比以往更加加深了,不由大怒道:“来人,把这个谎称自己‘神医’的庸医给我抓起来。”
一群似等候许久了侍卫立马上前,作势要将白旭老人给拖下去。桃九嫣见状,一把挡在了白旭老人的身前,全身地气势在这一刻也完全爆发出来:“我看谁敢!”
这迫人的气势唯有经过血战沙场的磨练才能拥有的,马上怔住了一群就要上前来的侍卫。大皇子桃涵润却对这迫人的气势异常熟悉,这迫人的气势如同带刺的玫瑰花,凡是靠近者都会被毫不留情地扎伤,他眯了眯眼,道:“桃九嫣?”语气中带着毋庸置疑的肯定。
桃九嫣见身份已暴露,也懒得伪装,将脸上的假面一把掀开。犹豫动作太大,盘在头上的簪子也随着三千青丝话落了下来。
沉鱼落雁鸟惊喧,羞花闭月花愁颤,就算倾国绝代也比不上眼前女子的淡淡一瞥,可惜这美人是个带刺的玫瑰。
“九嫣郡主好胆量啊,竟敢只身前来。”桃涵润一眨也不眨盯着桃九嫣道,真恨不得将眼前这位女子的美人刺给一根根拔下。
桃九嫣对大皇子的话熟若无睹,转身轻声问白旭老人:“神医大人,出了什么事吗?”白旭老人明明昨日还对她陛下的病情大有好转,若不出什么意料的话这几日便会醒来。怎会出了这种事,难道有人从中作梗?
桃九嫣美眸中寒光凌人,只看地上摔破的药碗。
“难道九嫣郡主是怀疑有人下毒?”不等白旭老人开口,大皇子抢先一步话,“那就是宫女的失责,将那煎药的宫女拖出去杖打二十大板,另外马上去请御医来好好检查这药碗残余的药渣。”
大皇子的坦坦荡荡,而给朝阳皇煎药的宫女听闻后马上惊慌地跪了下来,连连磕头道:“大皇子,奴婢冤枉。奴婢在给陛下煎药的全过程里,都一眼不眨地都给盯着没有让任何人靠近过,丝毫不敢有任何的怠慢之心呀。”
看着大皇子如此胸有成竹,桃九嫣知道他既然布局就一定会做到毫无破绽,就算检查也无用,并只能证明是白旭老人开的药方有问题。这么想着,桃九嫣更是坚定站在白旭老人前面,毫不退让。
白旭老人是自己请进宫的,如今遭人陷害,自己是无论如何也要护他安全。
这时的白旭老人取下了扎在朝阳皇头上的银针,朝阳皇先在虽还微微有些抽搐,但总体来还是被白旭老人稳定下来了。白旭老人铁青地脸,瞥了瞥地上摔破的药碗道:“是药物相克的缘故,就算检查药碗也没用。”
药物相克?桃九嫣很聪明,马上知晓是怎么一回事了,“,你们昨晚是谁守的夜!”昨天下午离去时,陛下还很正常,今一大早白旭老人就来了,若有人对陛下动手,应该就在昨天夜里时。
有一大群宫女跪了下来,直呼饶命,却是异口同声地昨晚守夜并无任何异常,亦如往常一般。
“你们再好好想想,昨晚真的没有任何异常吗?”桃九嫣不甘心地再一次问道。
几名宫女相互对望了几眼,可依旧还是摇头。
“九嫣郡主,事情应该很清楚了,不关其他宫里人的事,而是药方问题。当然,我自然也是相信神医白旭老人医术的。所以,究竟是蓄意还是无意,还请白旭老人到天牢一述。”大皇子竟是想强行将白旭老人抓进天牢。
眼看一群侍卫就要再次扑过来,桃九嫣当场就将要抓白旭老人的几个侍卫给撂倒,“在事情还没弄清楚前,谁若再敢对神医大人不敬,就别怪我不客气!”
“桃九嫣,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大皇子也失去了耐性,今天无论如何都要解决掉白旭老人这个大麻烦。就算以后有人真的找上门来,难道自己真的怕几个江湖浪子不成?
桃九嫣依然毫不退缩,“只要有我在,你们就休想碰神医大人。”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来人,给我抓住要谋杀陛下的逆犯白旭老人,死伤无论!”
“死伤无论?哈哈,大皇子好大的魄力啊,竟敢在陛下的寝宫里舞刀弄枪,难道是想逼宫谋逆不成!”人未到声先来,而且一来就给大皇子扣下了一谋逆的大帽子。
桃九嫣一听是严侯爷的声音,微微送了一口气。一开始发现事情不对,桃九嫣马上打了个手势,暗令在门外站着地秋蓉偷偷地溜走去报信,自己则在这拖延时间。她知道一昧地责问宫女太监是无用的,大皇子若想动手这些人就算看到也会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她要的只是拖延时间等待严侯爷来。
严侯爷走进了陛下的寝宫,他身后也带着一群严候府的侍卫,这些侍卫正好牵制了大皇子身后的侍卫。
大皇子看着有备而来的严侯爷,心知自己又被桃九嫣摆了一道,微微扯开嘴角皮笑肉不笑道:“严侯爷笑了,本宫不过是在抓要谋害父皇的逆犯罢了。”
“大皇子,我倒觉得这些宫女太监的话不能完全可行。毕竟在这皇宫里有人想让他们看不见,他们就得看不见。”严侯爷到最后,几乎是凑近大皇子的面前,只用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道。
“严侯爷,”大皇子眸里凶光乍现,他淡淡地威胁道,“您现若不多管闲事,将来您依然是身居高位的侯爷。”
严侯爷却似听不到大皇子的威胁,他转身拍了拍衣服,道:“大皇子,我劝你在事情还没彻底弄清楚之前,还是不要舞刀弄枪的为好。万一不心伤了陛下,可不是你我可以担当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