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接着又闲聊了一会儿,武效军和白玲燕便回到屋内。
武效军难掩内心的激动和喜悦,还没来得及将手中的东西放下,就情不自禁地从背后搂住白玲燕的小蛮腰,在她香腮之上狠狠地噿了一口,一下子弄的白玲燕满脸通红,不知所措,一扭身子推了武效军一把,面带娇羞地轻声说了句,“讨厌,大妈还在院里呢,被她看见多不好!”
武效军此时才意识到房门没有关,回头往外看了一眼,房东大妈正低头在水管旁洗菜,摇摇头,隐约可听到嘴里在嘟噜些什么,赶忙收回目光,冲白玲燕做了个鬼脸,滑稽地吐了一下舌头,轻步走到桌前,把手中的小包很潇洒地扔到上面。
白玲燕见武效军难得少有的一脸兴奋喜色,知道他今天准有什么好事,抿着嘴轻声问道,“今天是哪根神经出了毛病?这么高兴,是不是遇到啥好事了?”
武效军诡异地一笑,“老婆大人真是聪慧绝顶,让你说对了,今天你男人是时来运转,好事连连啊!”
白玲燕又是脸一红,看着武效军嬉皮笑脸的样子,娇嗔地说,“去你的,什么老婆啊,男人啊,难听死了,不要卖关子了,快说来听听。”
武效军手舞足蹈地把当天的事仔细说了一遍,白玲燕虽然听得有点着了迷,还是吊起他的胃口来,“你呀,就瞎嘚瑟吧!这些摸不着没抓住的东西也值得你兴奋,其实人家是在耍你无知!”
“哎哎哎,这么说可有些偏颇了,孙明月、乔占水可是领导啊,他们很认真的,怎能是耍我呢,你把人想的也太坏了吧!还有王雨虹,实实在在的让我动手做了第一台手术,难道说她也是假的吗?”武效军用惊疑的眼神看着白玲燕,很不情愿地辩驳几句。
“行了,人面兽心,表面上对你关爱有加,谁知葫芦里面就精装的是啥药,类似这样的事我们医院出现的多了。就拿我们科里的周爱娟来说吧,最后还不是被给整惨了吗。大家都知道她已经怀孕八个多月,怀的还是双胞胎,有的人羡慕,有的人嫉妒。潘月雅就特别嫉妒她,时不时的说几句风凉话,让人听着极不舒服。我们科主任张整天嘴上如何如何关心照顾她,一到关键时候还不是让她做与孕产期保护相悖的工作。今天上午,周爱娟本来身体就不舒服,我们主任和潘月雅非让她上手术不可,还让她当一助,在手术台上整整站了两个多小时,哪受得了啊,当场昏倒,被送到市中心医院抢救了半天,身怀的双胞胎流了一个,剩下一个也很难说能否保得住。你说是不是在整人啊?”
周爱娟和白玲燕同是平西医学院妇产专业毕业,只是比白玲燕早两届,因同是校友关系,两人在科室比较投机,关系比较好。武效军和周爱娟见过几次面,她很是文静随和,穿着得体十分讲究,她爱人是公司的电焊技术能手,常年在外作业,和婆婆住在一起,婆媳关系十分的融洽。武效军听了周爱娟的遭遇心里很不是滋味,对其不幸遭遇很是同情,语气缓缓地说,“周爱娟太不幸了,白白地因公牺牲了自己的孩子,多可惜啊!医院总得给她个说法吧!”
白玲燕声音低沉地说,“孩子没了,自己的命差点没搭上,有没有说法又能怎样?倒霉不还是自己。所以,现在这世道,人心隔肚皮做事两不知,决不能轻易相信任何人,保护好自己才是上上之策,比什么都强。”
武效军突然感觉白玲燕的话确实有些道理,通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医院和科室的形势真难让人乐观起来,人与人相互之间说话貌似都有一种神秘感,貌似都在相互提防什么似的。想到此,一下午的兴奋劲瞬间消失一半,淡淡地说,“我明白了,老婆!不谈这个沉重的话题,我刚发了工资,是不是考虑改善一下生活,今晚吃些什么?是不是该弄几块钱的猪龚嘴解解馋啊!”
白玲燕轻轻瞪了武效军一眼,“你呀,就知道吃吃吃!不会想点别的,你那点这点工资,别说吃猪龚嘴了,连塞牙缝都不够,吃不了几顿就没了,还是省省吧!我下班回来的时候已经捎了点小菜和馒头,待会儿吃完咱俩去张艳春弟弟那里去一趟。”
白玲燕说着到外面走廊处拿出一个盘子,将小菜倒入盘子内,“这是一家刚开的店,在搞活动,一份一块五毛钱,味道还不错,很多人再买,我就买了一份。”
武效军闻着香味扑鼻的小菜,急不可待地拿起筷子吃了一口,连声赞好,“嗯,真的不错,味道很纯正,不过和猪龚嘴相比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行了,别再想你的猪龚嘴,都准备好了,快点吃吧!”白玲燕看着武效军一副得意的样子催促道。
武效军真的饿了,拿起馒头就着菜吧嗒着嘴大口吃了起来,吃着吃着突然想起白玲燕说一会儿要出去到张燕春弟弟那里去,不解地问道,“老婆,刚才你说到张艳春弟弟那里去,是啥意思啊?你怎么认识她弟弟的?我只知道张艳春家是附近村的,毕业后一直没见过她,也不知她在哪里上班啊!这是怎么回事?”
白玲燕笑道,“是这样!今天上午在去市中心医院送爱娟回来的公交车上,张艳春从郊区卫生局开完会回单位,我俩坐同一班车。”
武效军双眼盯着白玲燕问道,“自从毕业之后,我们班的同学除路建民、向美丽和刘小霞外,从来没有见过面,你问没有问张艳春在哪里上班?”
白玲燕淡淡地一笑道,“这还用说,当然问了,我们聊一路呢。她的单位其实距我们医院不远,就是圣林路上的圣林卫校,人家毕业前就已经托熟人联系好了,一毕业就上班了,在所有毕业学生中应该说是上班最早的了。另外,你们班还有一名同学也在那里上班。”
武效军惊问道,“是谁呀?”
白玲燕郑重地回答道,“李薇妍!以前虽然没有和她说过话,但我对她的印象还是很深的。”
“李薇妍?你对她为何有很深的印象?”武效军有些不解地问道。
白玲燕抿嘴一笑道,“还不是那年的运动会,我们在一起长跑,她紧咬着我不放,最终还是没跑过我。不过,她还是很有实力的,把我逼得够呛,虽然拿个第一,却当场昏倒在地,连怎么回的宿舍都不知道。后来知道她是你们四班的,名叫李薇妍就记在脑海里了。”
“原来如此,当时我也在场,只觉得你面熟,可就是没想起来。她怎么也去了圣林卫校?”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张艳春和李薇妍都是郊区的人,圣林卫校是郊区卫生局的局属单位,人家天然具备这个优势,她们进去正对路。再者,李薇妍男朋友家就在咱们租房的这个村,上班距家很近,图个方便不是。”
武效军怅然地说,“近在眼前的同学都不知道,实在太封闭了,有机会得和她们联系联系。”
白玲燕边吃边说,“是该联系了,多个朋友多条路嘛!艳春弟弟在附近开了一家神州通讯店,主要卖传呼机,她说生意很不错,让我有时间过去看看,可以便宜一些。”
武效军爽快地说,“以前觉得传呼机价格太高,也没什么交往联系的人,一直不敢恭维。现在大多数都有了,基本上已经普及,价格也降了不少,咱也该考虑买一部了,一会儿咱俩过去看看,通过和艳春这层关系看能不能整个实价实货。”
听武效军如是说,白玲燕有些紧张的眉头轻轻舒展开来,抑郁地说,“我们科里的人要么家里有固定电话,要么有传呼,医院和科室有啥事随时都能联系上,科主任曾提示我好几次,让我也买一部。可我一直舍不得花这份冤枉钱。”
在两千年那会儿,最时髦和流行普及的通讯工具就是固定电话和传呼机,但对一个刚参加工作的学生来说,要是没有爹妈的外援,仅靠工资去买传呼机也得好好掂量一番,否则,至少月吧的工资就没有了。白玲燕听着别人身上时不时的“滴滴滴,吱吱吱,唧唧唧”bp机做响,看着她们满脸兴奋地从衣服兜内掏出来看来电号码的表情,总觉得自己比别人矮一头似的,总觉得自己少了些什么似的,总觉得别人在瞧不起自己。不少次,想狠狠心咬咬牙,哪怕省吃俭用也要买一部,向别人靠拢显显摆。
她独自一人偷偷到多家店里看了看,各种款式真是价格不菲,千元以下的少得可怜,忽又觉得纯粹就是一种奢侈品,让她拿出千而八百的,一个多月的工资去买一个中看不中吃的玩意,的确下不了那个决心。
当然,对武效军来说,一个小玩意握在手中,三个月的骑自行车长途算是白跑了,连吃饭和睡觉的地都没了,更是不可能。
武效军早就知道白玲燕的心思,心里虽然舍不得买,但有一部现代化的通讯工具的渴望还是蛮强烈的,凭她的工资收入,买一部价格低一些的还是可以的,再说她身边的姐妹们都有了不是,自尊心和虚荣心每个女孩都有不是,不能再扫她的幸了,给予鼓励和支持本应该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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