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效军感到心里特别空虚和迷茫,他一个人没有直接回宿舍,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转了一下午。
晚上的时候,路建民来和他开门见山地说,“效军,今天下午,医教科的赵维莉科长把我叫去,通报了三起因咱们实习学生违规导致的医患纠纷,后果很严重,对两人要作出开除,一人严重警告。这可是关系到三名同学的前途和命运,不能当做儿戏,咱们应该想想办法,尽量处分轻一些。”
武效军问道,“都是谁,做了什么事要给这么重的处分?”
路建民说,“我只是简单看了一下文件草稿,一个是在脑外科实习的范爱星,夜间值班处置一名汽车撞伤病人时,把纱布缝在头皮里面,引发感染脑出血死亡,同时还查出他有向患者搭车开药的行为;一个是心脏内科的张喜婷,未经请示上级医师,擅自将患者导尿馆拔除,致使患者膀胱破裂;再一个就是……”
路建民犹豫了一下,没接着往下说。
武效军绷着脸道,“咋啦,继续说。”
路建民支支吾吾地说,“再一个吗,就是,就是邵英英……”
武效军看路建民神色不对,心里一惊,急切地问,“英英到底怎么啦?”
路建民忧心地说,“文件草稿上说她不执行上级医师的要求,没能及时为急诊产妇备皮,导致手术无法按时进行,胎儿死于腹中,家属在科室大吵大闹,给医院造成一定的经济损失和不良影响。”
武效军气的一拍桌子,“混蛋,胡说八道,简直欺人太甚。”
路建民沉默了一会儿,叹口气说,“我知道你心里会不痛快,但事已至此,挽回局面的余地不大,我们只有尽力再争取争取,同时也要让那三位同学做好最坏的心理准备。”
武效军气的铁青着脸说,“那两个人的情况我不清楚,但邵英英绝对是冤枉的,前段时间她已经把事情的经过和我说过。太不像话了,有了不使劲的脏活累活有风险的活都让我们实习生干,出了事全推我们身上,让我们来承担,根本就不把我们当人看,基本上一点权利都没有,绝不能让他们在这样下去。我看立即把实习组和各小组成员召集起来开会,向学校和医院提出我们的真正诉求。”
路建民点了点头,“事不宜迟,我去通知他们几个,明天上午九点在学生处会议室开会。”
武效军说,“这事由我来和乔主任、贾主任说,也让他们两个了解事情的真相,参与进来,否则我们直接和医院交涉会很被动。”
自从那晚两人相互牵手之后,邵英英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像变了个人似的,比以前精神了许多,满脑子里想的都是武效军,三天不见有如隔三秋的感觉,心里痒痒的,这就是爱情的魔力在她身上发酵。
武效军追求自己那么多年,好不容易到了两人牵手并肩的地步,还不得把他激动的几天几夜睡不好觉,天天围在自己屁股后面转。邵英英一想到这些,便情不自禁的暗自好笑。
转眼一个礼拜过去,邵英英没见到武效军的踪影,感觉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和往常一样的平静,不像很多初步爱河的情侣应有的现象,无论有什么事情也应和自己打招呼,怎么可能连个面都不见,难道那晚的一切都是假的,还是……
邵英英突然想起那晚白玲燕的言谈举止,似乎一切都明白了,肯定是因为她,指不定是和效军在闹矛盾,伤了效军的心情,不愿来见自己。
科室里的事情并没有武效军说的让邵英英感到那么轻松,患者家属在科里闹腾了四五天,把几位科主任折腾的实在够呛,自己的带教老师吴祥晖吓的几天不敢在科里露面。最让她感到不安和难以接受的是,科主任蒙慧吉在晨会上说起此事时,点名批评自己,放大了说实习生既不能帮助科室医生更好地为患者治病服务,反而经给添乱,誓言旦旦要把科里所有的实习生赶走。
邵英英心中刚刚燃起的兴奋,瞬间被蒙慧吉几句刺耳难听的话给湮灭,她不知道自究竟犯了什么错,更不知科主任为何要这么说,心里莫大的委屈实在无法承受,把她压得喘不过气来,一连三天独自一人躲在宿舍里流眼泪发呆。她最渴望见到的人是武效军,哪怕能够给自己心理上一点安慰,疏导一下心中的酸痛之水,也让自己更好受一些。
武效军和路建民商量完毕,强压着心中的怒火,来到邵英英宿舍,看王馨正躺在床上看书,邵英英神情呆滞,眼望天花板,静静地躺着,鼻子一酸差点没流出眼泪,小声和王馨说,“能不能麻烦你出去一下,我有话要和英英说。”
王馨赶忙坐起来,埋怨道,“你怎么才来,英子都三天没下楼了,赶快好好劝劝她吧!”说着下了床走了出去。
邵英英一见武效军像见到自己的亲人一样,猛的坐起来,一把搂住武效军的腰,眼泪扑簌簌直往下流。
武效军轻轻把她推开,难过地说,“英子,不要哭,医院准备给你处分的事我都知道了”
邵英英用惊恐的眼神看着武效军问道,“你说什么,医院要给我处分,什么处分?”
武效军表情严肃地说,“严重警告!最近几天就要宣布。”
邵英英失神地捂着脸哭了一阵,怔怔地问道,“这可是要记录在档案,很丢人的事,你说我该怎么办?”
武效军温言安慰道,“有我在,不要怕,天塌不下来。现在我想了解的是,那天从头至尾的全过程和有哪些人在场,越详细越好。”
邵英英便仔细回忆边说,武效军听完脸上露出点笑容,“英子,要是这样我就放心了,不要有任何思想包袱,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就不陪你了,安心睡个好觉。”说完转身向外就走。
武效军出了门,白玲燕正端着脸盆去洗手间倒洗头水,两人在走廊上差点撞个正着。白玲燕一眼看出她是从邵英英宿舍出来,有心冲他发痛脾气,可一看他表情严肃,眼中闪着怒光,立即压着心中的火气问道,“这么晚还到女生宿舍来,怎么啦,有什么事吗?”
“医院要给英子处分,具体下来在和你说!”说完慌里慌张地下楼,回到宿舍,一头扎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思讨着如何和医教科交涉。
第二天还不到八点,武效军就等候在辅导员乔玉琳的办公室门前。
乔玉琳一见武效军,很是吃惊,赶忙把他让进屋内,倒杯水放在他的面前,笑呵呵地说,“效军,很长时间没见你到我这儿来,现在实习情况怎么样?听赵科长说你表现很不错,在我和贾主任面前一直夸你,继续努力,保持好的势头!”
武效军愁眉苦脸地说,“乔老师,没能及时和组织上保持联系和沟通,是我们的失职。我今天来,主要是想请你和贾主任,参加我们九点在学生处会议室召开的骨干人员会议,专题讨论医院要对三名同学给与处分的问题。”
乔主任的脸立即沉的下来,“这事医教科赵科长已经把处理意见报道学生处了,我正要找你和建民了解此事,我和贾主任说一下,刚好也听听你们的意见。”
九点,附院实习组的骨干人员全部到齐,大家都知道所为何事,整个会议室气氛显得相当凝重。
年级主任贾鸣生阴沉着脸扫视一遍会场,低头问路建民,“人都到齐了吧!”
路建民默数了一下,“都到齐了!”
贾鸣生轻咳了一下,语气沉重地说,“附院已经向学生处通报了你们实习组存在的问题和范爱星、张喜婷、邵英英三名同学严重违犯实习纪律的问题,请大家各自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
张喜婷属于张艳春那一组,张艳春首先发言,“据我们小组现场了解和掌握的实际情况,张喜婷去除导尿管当天,她的带教老师请假,早上是一名进修生查的房,当时病人已经明显的疼痛反应,没作及时处理。后来进修生下班走了,值班的院内医生关着门打了半个多小时的电话,张喜婷和值班护士敲了几次门没敲开,就把导尿管给拔了。把所有的责任全由她一人承担,我们觉的她实在冤枉。”
张恒立说,“范爱星的情况基本属实,目前脑外科夜间来的病人,百分之九十全由实习生和进修生处理,本院医师基本上是在睡大觉,出现意外是必然,不出现意外是偶然。当然,他向患者搭车开药属明显违规。”
向美丽不以为然地信口说道,“邵英英在我们那一组是最为谨小慎微的学生,出现这样的情况虽实属意外,但不得不引以为戒。”
武效军听着话里话外有些不对劲,不由的瞪着眼睛问道,“向美丽组长,要对你所说的话负责,请问你是否真正了解当时的情况?如果不了解或没有深入全面的了解,就不要妄下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