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妹是张寻的二姐,正在睡梦中,忽听一阵急促的叫门声,赶忙叫起沉睡中的武千强将大门打开,见一个小伙子上气不接下气地,“千强哥,大事不好了,张寻在村头坑边被人给打伤流了好多血,你们赶快过去看看,要是晚了恐怕就没命了。”
武千强一听惊恐万分,叫起张三妹和住对面的大哥武百强、大嫂孙慧荣,舀着手电筒拉着架子车就往事发地赶。此时,张寻身旁已经围了好多人,十几把手电筒发出的光束聚焦在张寻身上,把一切看的清清楚楚,一览无余。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这是怎么回事,他到这里来干什么,被谁扎的,下手这么重?”
“这么年轻,出了这等事真够惨的,流恁多血,小命恐怕难保。”
“人命关天的事,千强两口子怎么还没来,得赶快想法把他送到医院抢救啊!”
“这小子不是啥好鸟,闲着没事跑到这里打勇杰和效曌的闷棍,这是报应,活该!”
“效曌和勇杰到哪去了,怎没见人影啊!”
“出了这么大的事,傻瓜才会待着不动,早跑没影了。”
“依我看这帮人没有一个好货,都不是省油的灯,这下有好戏看了。”
……………
总之,大家什么的都有。
武千强和张三妹还没到近前就将人们的议论听的清清楚楚,心里很不是滋味,自家人不争气不正干又能些什么。张三妹等人心急如焚地走至张寻面前,看他面如黄纸,没有一点血色,奄奄一息的蜷缩着躺在地上,鼻子一酸,“哇”的一声嚎啕大哭,由于气急攻心,当场昏厥过去。几人赶忙把她抬到一旁,由大嫂孙慧荣照看。
武千强招呼在场的人动手,将张寻抬到架子车上,一路狂跑直奔元真县城医院。
武千强兄弟将张寻拉走之后,村里的人议论来议论去,谁也不知道张寻为何和武效曌、武勇杰打起来,便逐渐分散,各自回家休息。然而,多数人刚到家躺到床上,忽听村内又是响起一波吵闹之声,纷纷出来探个究竟。
原来张凡被武效曌放了之后,手捂着背上的刀痕,仓皇跑回家中,将情况和他父亲张信哲和母亲李爱美了一遍。张信哲当场气得浑身直打哆嗦,带着张凡来到村卫生室将伤口处理完毕,便不顾一切地扛着来到武麦垛家。抡起抓钩对准大门就是“咣咣”一阵狂砸,嘴里高声骂道,“武麦垛,你他妈给我滚出来,今天老子和你拼了。武麦垛,你平时飞扬跋扈的劲儿哪里去了,有种不要躲在鳖窝里,赶快给老子爬出来!”
刚刚沉寂的乡村深夜,被张信哲如疯似狂的折腾,其声音早已传出数里开外,一时之间村里的人纷纷向这里聚拢看热闹。武金陵回到家里,心里又惊又纳闷,张寻这帮人明显是冲着武效曌来的,有惊无险的是自家孩子没有受到丝毫损伤,万一躲不过后果真的不堪设想。张寻再孬再坏和武效曌未曾有过任何过节,他干嘛要干这事?肯定背后受人指使,可这又是谁呢?难道是武麦垛,没凭没据的也不好。正在一筹莫展之时,听外面动静很大,便来到近前,见张信哲气急败坏的样子,走上前劝导,“信哲,深更半夜的你这是干什么,有什么事不能天亮了再吗?”
张信哲一看是武金陵,更是来了劲,“金陵爷,你来的正好,不知你家勇杰现在怎么样,伤着没有?我要当着大家的面清楚,今夜这事是我家不争气的张凡、老四家张寻和张羔家的张小伟三人,在地痞恶霸武麦垛的威逼下干的,要是伤了你家勇杰,我现在就跪下给你赔罪,都是我平时对张凡管教不严,惹出这么大的麻烦。要不是武麦垛胁迫唆使,我儿子张凡背上也不至于被武效曌划了半尺长的一道口子,全身是血,这个帐必须算到武麦垛头上。”
武金陵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好你个武麦垛,真够毒的,立刻气得火冒三丈,在一旁边舀起一块砖头扔向麦垛家大门,“麦垛,你这个狗娘养的赶快滚出来,再不出来,我一把火把你家给点了!”
无论张信哲和武金陵如何砸门,院里除了一条大狼狗在嗷嗷直叫外,根本没有一点动静。两人折腾一阵,不敢轻易破门而入,只好蹲在门前气呼呼地等着。眼看天快亮了,武千强的侄子从县医院回来舀东西,听这边人声嘈杂,顺便过来看个究竟。武金陵忙问道,“团结,张寻现在怎么样?”
“很严重,我回来时医生还在抢救,听他们的口气,抢救过来的可能性很小。你们在这里蹲着干什么?”
“告诉你叔和你婶,这一切都是武麦垛干的,狗日的全家没有一个带气的,全跑了不知去向。”张信哲气呼呼地。
“这么主谋是武麦垛,凶手是武效曌,案子很明了,我姥爷已经向派出所报了案,他们都跑不掉。”
再武麦垛,向张寻三人下达完行动命令,便回到家里,将老婆孩子支回娘家。自己则在自家地中佯装干活,注意观察武效曌的动向。天色将晚之后,他把张寻三人叫到家中,舀出中午从县城大姐家饭店带回的小菜,美美地将他们招待一番,饭后,四人打起了麻将,直到凌晨一点多钟,正是夜深人静的时候,让他们三人舀着自己备好的钢管向武效曌下手,并一再叮嘱他们,“一定要快,稳,准,狠,绝不能给他有任何还击的机会,最低要把他的胳膊或腿打断打残,实在不行就要了他的命,事后各回各家,谁也不能到这里来。否则,别怪对你们不气。都听明白了吗?”
张寻得意地,“老大,都明白了,保证让你满意。哥几个,走!”着三人一纵身翻过西侧墙头,顺着墙外的棉花地绕了一大圈来到武效曌睡觉的地方。
三人走后,武麦垛心里不踏实,悄悄来到距武效曌和武勇杰百米来远的地方,在玉米地中静静地观察这边的动静。听到几声惨叫和张凡哀求武效曌饶命,并将自己原原本本的供出之后,气得他咬牙切齿直跺脚,“真他奶奶的草包饭桶,这下老子算完了,没想到让你小子彻底给毁了。”
武麦垛等了一阵,当听人议论张寻要没命,感觉事情不但闹大了,而且自己也暴露出来,想脱掉干系根本不可能,万一张寻真的死了,自己不被枪毙也得坐个十几年的牢,彻底完了。想到这些,吓的他体如筛糠,身体不停的颤抖,浑身被冷汗湿透了,四肢发软瘫倒在地上。过了一会儿,它忽地醒悟过来,得赶快离开这儿,一旦被抓,再想跑就没机会了。他悄悄离开玉米地,没敢进村,沿着村间小路连夜奔向县城。走了一个多小时,刚到县城西关十字路口,只顾眼看前方,突然从一旁斜穿过来一辆大卡车,还没来得及躲闪,直觉眼前一黑,当场被撞翻在地。等他醒来之时,已经躺在县医院的病房里。
武效曌在地中想了一个多小时,最终还是选择了回到家中,和父亲武平明、大哥武效亮商量自己主动到派出所投案的事。无论出于何种原因,毕竟自己杀了人,而且生死未卜,万一人死了,就是跑到天涯海角,天天过着东躲西藏,惶惶不可终日的日子,还不如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更何况自己属于正当防卫,不至于到枪毙的地步。武效亮,“事已至此,躲肯定躲不掉,等天亮之后看情况再,或许情况并没有那么悲观。但也要提前和小姑夫马文成一下,他和派出所的乔所长关系比较好,先探个口风,要是不出人命能不能把事情给压下去。”
武平明,“效曌,你老老实实在家呆着,哪也别去。我去找马文成,效亮你去医院看那小子能不能抢救过来。现在唯一期盼的就是那小子能活过来,大家一起找麦垛那个狗杂种算总账。”
凌晨五点多钟,派出所接到张老四报案,值班人员大多都在熟睡,一名刚参加工作的民警详细询问了一些情况,觉得这只是一般打架斗殴案件,没有必要立即派民警出现场,就把张老四给推走了。
上午八点上班后,值班民警将情况向乔所长做了汇报,乔所长问道,“所为何事?共有几人参与?伤者现在情况怎么样?”。
“张老四报案时只他儿子被武家村的武效曌给杀了,正在医院抢救,至于武效曌为什么杀他儿子,他也不清楚,我觉得只要人没死,就是一般案件,没有立即向你汇报。”
乔所长气的一拍桌子,“你是干什么吃的,接的是什么警,问了半天什么也没问出来,这种事也敢想当然,不及时报告,万一出了人命,这么大的责任你负得起吗?这笔账先给你记下,以后再,赶快叫常所长过来,立即带人去武家村,将凶手武效曌捉舀归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