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意侬果然没有让花满蹊失望,在自己身上吃了这么多次亏,一点记性也没长,如今大夫人不在,她更是肆无忌惮,花忘言出殡那天,花意侬穿的花枝招展的就来了。
着一身深蓝色织锦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梅花,腰间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勒住,花满蹊朝着那纤纤楚腰不盈一握的样子,只觉得直起鸡皮疙瘩,这得勒了多少层,才能把腰勒得这么细,也不怕伤了肚子里的孩子。
花意侬乌黑的秀发绾成如意髻,斜插一只白玉梅花簪,腰间系着一块上等琉璃玉佩,楚目盈泪,妆容精致,虽说面上带着悲戚,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花意侬的眼泪多半是虚假的,哪有亲弟弟死了,还能这么用心打扮自己的。
反观花满蹊,虽说不是自己同母胞弟,衣着妆容却得体了许多,以素色为主,一头青丝仅用一根丝带系住,鬓角插着一支白色的纸花,略施粉黛,面上虽不至于悲天跄地,可眉眼间流露出来的惋惜恰到好处的表现出了自己的心情。
花意侬跟花满蹊两人站在灵柩的两边,并未站在一起,没过多久,花意侬的哭声却越发大了,花满蹊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看来好戏是要开始了。
“花满蹊,你这个杀人凶手,你害死了我娘,你现在又把我弟弟害死了,下一个,你是不是就要害我了,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花意侬说着就往花满蹊这边冲了过来,涂满蔻丹的手直往花满蹊脸上招呼,花满蹊没有躲,在她冲过来的那一刻,木笔已经站在了花满蹊的面前。
木笔武功高强,区区一个花意侬根本不在话下,轻轻一推,花意侬就倒在了地上。
“花满蹊,你这是什么意思,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你是想对我下手吗?老夫人,花老爷,就算你们再偏袒花满蹊,也不该任由她胡作非为吧。”花意侬的脸上带着浓烈的愤恨,看着花满蹊的眼神就好像随时要将她生吞活剥,对于老夫人和花长忆,她索性连祖母和爹都不叫了。
反正花长忆和老夫人也不喜欢她,自己何苦拿自己的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花意侬的话一说完,周围不知情的人纷纷用谴责的目光看着花满蹊,对于花满蹊,他们其实了解的并不多,大部分都是从外人口中得知的,对于这个突然冒出的花府大小姐,京中众说纷纭。
“这大小姐怎么这样,不仅害死了大夫人和花大少爷,当着咱们的面竟然这样对待二小姐。”
“就是,这二小姐未免也太可怜了,刚刚失去母亲,现在连唯一的弟弟都没有了,我看刚刚的样子,花老爷和老夫人似乎都偏袒那个那个大小姐,二小姐未免也太可怜了。”
人群当中站在花意侬一边的人有,但也有聪明的,为花满蹊说起了公道话,“我看未必,你看看那二小姐打扮的,哪里像痛不欲生的样子,我看她根本就是装出来的。”
“就是,我看那大小姐挺得体的,花宰相和老夫人也不是那不明事理的,再说了,我听说花大少爷是精神失常自尽的,根本与那大小姐毫无关系。”
“花意侬,今天是你弟弟下葬的日子,你就不能安分一点,让他好好的走吗?”老夫人冲着花意侬斥道,她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对于花忘言的死,她确实一时半会也接受不了,花意侬今天这样闹,她也不过是简单的斥责了一句。
“花意侬,我警告你别乱说话,别无理取闹。”花长忆也冲着花意侬斥责。
花意侬坐在地上,冷笑一声,“怎么,她花满蹊就这么好,值得你们这么护着,你别忘了,我也是你的女儿,是你的孙女,她没出现之前,我过得比现在好太多,现在呢,我娘没了,弟弟没了,我什么都没了,花老爷,花老夫人,现在是她想害我,你们不替我娘和忘言报仇可以,但是你们也别拦着我。”
“花意侬!”花长忆怒极,冲着花意侬怒吼,“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说是花满蹊害了你娘和忘言,你有证据吗?”
“证据?”花意侬慢吞吞的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眼泪,“我娘和忘言躺在冷冰冰的棺材里,你问我要证据,所有的人都知道,就是她害死我娘,就是她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骗了所有的人。”
花意侬伸出纤长的手指,指着花满蹊,眼里的愤恨却让花满蹊无动于衷,就是这幅处变不惊的样子,让花意侬更加怨恨,凭什么,发生了这么多事,她花满蹊凭什么还能这样活得潇洒自在,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花意侬,我花满蹊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你娘怎么死的,你心里清楚,至于花忘言,跟我根本毫无关系,你凭什么这么说,还是你以为在众人面前信誓旦旦的指责我,周遭的舆论就能将我压垮?花意侬,我看起来是这么没用的人吗?”花满蹊冲着花意侬问道,这个时间早就应该是花忘言下葬的时间,就因为花意侬胡闹,到现在都没能下葬。
“花满蹊,你别狡辩,我娘和忘言就是你害死的。”花意侬指责着,不管周围的事情怎么发展,她就是咬死了花满蹊害死了大夫人和花忘言。
“花意侬,这些事我们以后再说,现在,忘言该下葬了,你能不能安安稳稳的让他下葬,其他的事是我们之间的私事,就不要让外人看笑话了。”花满蹊提醒着花意侬,不管怎么样,让花忘言赶紧下葬才是最重要的。
“怎么,敢做不敢认是吧,是不是怕在外人面前出丑?花满蹊,我花意侬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不怕别人看,更不怕别人说。”
“二小姐,我看大小姐说的没错,不管怎么样,还是让大少爷赶紧下葬吧,死者为大,其他的事还是晚点再说吧。”周围看热闹的群众里有人冲着花意侬说道,一时之间附和的声音越来越多,花意侬的脸上也有些挂不住。
“行了,都别争了。”花长忆冷着脸说道,吩咐人把花忘言的棺材放下,让他入土为安,烧了纸钱,周围的亲戚朋友也都散了,花满蹊和花长忆等人这才回了花府,花意侬等着找花满蹊算账,自然也跟着回了花府。
虽说这段时间生活在萧府,名面上没人敢对他不好,可是现在跟宁氏闹成这样,萧跃知道真相之后虽然没有揭穿自己,可也对自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花意侬在萧府的日子并不好过。
如果可以的话,花意侬还是想回花府,前提是没有花满蹊的存在。
所以不管怎么样,只要一逮到机会,她就会不遗余力的对付花满蹊。
几人回了花府,老夫人精神不振,已经先回了琥珀院,大厅里只留下花意侬,花满蹊和花长忆三人。
“行了,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花长忆坐在首座上,喝了一口水,冲着花意侬说道。
花意侬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花满蹊,“花满蹊,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一个交代,我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话意侬恶狠狠的等着花满蹊,花满蹊淡定自若的问道,“交代?什么交代?”
花满蹊冷笑一声,“花意侬,胡搅蛮缠的本事你认第二可没人敢认第一了,我做了什么事需要给你个交代,你现在肚子里有个孩子,这事你是不是也得怪到我头上?我可没这个本事能让你怀孕。”
“你……”花意侬气急,花满蹊一提起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她就更加生气,要不是没因为这个,她也不会这么被动。
这件事情本来就是花满蹊的错,可她偏偏不能说。
“老爷……”两人正僵持不下的时候,门外响起了二夫人的声音。
花长忆抬起头,正好看见二夫人款款走进来的身影,身后还跟着个陌生的男子,他的腿脚似乎不大方便,看待花意侬的时候脸上顿时露出了欣喜,可花意侬看到他的时候,脸色却变得煞白。
“你怎么来了?”花长忆微微皱起眉头,狐疑看着二夫人身后的男子和花意侬。
“老爷,刚刚回来的时候,府里的下人告诉我,说是这个人一直在咱们府门口转悠,怕他有所企图,就把他给抓起来了,这不是,我刚刚回来一审,说是二小姐的旧识,我就想带过来问问,免得冤枉了好人。”二夫人笑意盈盈的看着花意侬。
花意侬的脸色都变了,惊恐的喊着,“我不认识他,赶紧把他赶出去,快点。”
花意侬歇斯底里的喊着,这副样子反而让花长忆起了疑心。
“你说你认识她,有什么证据吗?”花长忆冷着脸,冲着站在一旁的瘸子问道。、
“这还需要证据吗?她肚子的孩子就是我的,你要不信,问问就知道了。”瘸子一脸的不屑,好不容易有了孩子,他是绝对不会让花意侬打掉的,这也是他急着跟过来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