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以轲闻言一愣,脸上不免带上了郑重,他伸手覆上南玖的肩膀,认真询问:“小九,你对萌丫是认真的吗?你真的能对她一生不变吗?”萌丫是他的红颜知己,小九是他的好弟弟,他不希望两个于他而言这么重要的人最终会因为爱情而变得不一样。
南玖看他,幽深的眼里满是认真与执拗:“我会永远对她好,毕竟我心悦她已经有三年了。”从当初的惊艳到如今的念念不忘,或许每个人的爱情都要经历这样的过程,从起初的看见会高兴,到后来的看不到会心慌,从胆大到怯懦。
他已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他而言就不再是简单的心悦而已了。
她变成他生命中无可取代的一个存在。
南以轲见他这样说只是笑着拍拍他:“那就去吧,二哥拥有支持你。”哎呀,看着小九这样为爱执着的样子,他都开始蠢蠢欲动了!啧啧啧,可惜没有女子能够配得上自己啊!
南玖闻言也露出笑来,刚要说什么便听门外传来呈长的叫声:“贵妃娘娘到——庄贵妃娘娘到——淑妃娘娘到——”
第一声贵妃娘娘其他人便止住了话头,看向从门口款款走进来的帝夏朝第一宠妃。
拖地宽长的裙摆在地上划过,上面用金丝绣出来的芍药花妖冶绽放,如同她给人的印象,嚣张狂妄却美艳非常。
“参见贵妃娘娘——”
梁贵妃一路由婢女扶着走到龙椅右方第二个座椅上,才微微抬手:“免礼吧。”嗓音清泠动听,带着一股难言的妖娆。
按理说一品贵妃是没有资格接受百官礼拜的,只是威慑帝格外恩宠,允许她受朝拜。
梁贵妃见众人都起了,看向南玖那边,笑着朝他招手:“小九,来母妃这里!”与对旁人高傲的笑不同,对南玖她的笑容是单纯的母爱。
南玖起身走过去,微微躬身行礼:“给母妃请安。”
梁贵妃见他如此嗔怪的起身去扶他:“真是硬脾气,与母妃还这么客套做什么!”
跟在她旁边伺候的婢女闻言笑道:“九爷这是规矩严明,万岁爷可因为这个赞过咱们九爷不少次呢!娘娘可得好好夸夸九爷才对!”
梁贵妃不禁笑起来,拉着南玖一路走上来,才拍着他的手背,疼惜道:“小九就是太重规矩了,一点也没有小时候那么乖巧了!瞧瞧,本宫前些日子还在嘱咐他不要练武,紧接着就出了事!你也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知道你出了事,担心的可是母妃啊!”
南玖抬眼见梁贵妃难得没有傲然,反而眼泪汪汪,不禁软了性子,小声道:“母妃……”
梁贵妃见他如此,含泪询问:“若不是皇上派人告诉本宫你没有大碍,母妃只怕都要跑出宫去找你!”当时得知他受伤了她直接吓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若不是有太监来报他已无大碍,她只怕都要疯魔了!
南玖见她这般也觉得很是歉疚,便单膝跪下:“儿臣让母妃担忧,是儿臣的过错!”他知道自己常年在外母妃总是为他担忧,但是身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如何也不能做到眼睁睁看着他国来犯却无动于衷!
梁贵妃知道他的硬脾气,也只能叹气扶他:“罢了,母妃说再多也没用,只盼着你日后娶了妻子,有了孩子能懂得珍惜自己。”她这次死活缠着威慑帝留下小九,也不过是想趁这次机会让小九娶妻,一个男人只有有了家庭和妻儿才能懂得自己的重要性。
他有了孩子,有了牵挂,在外总不会再那么无畏生死了!
南玖微微抿唇,难得带上了羞赧:“母妃,儿臣……有了心悦之人。”他也知道母妃这段时间一直在挑选京城里有贤名的世家千金,他不想让母妃都找好了之后再让她空欢喜一场。
梁贵妃一愣,作为南玖的母亲她自然看得出来儿子心里怀春,甚至从三年前开始,但是见小九什么也没说,甚至没有任何表示她便猜测小九许是不好意思,便一直等着他亲自开口。这一等就是三年,她以为小九已经没有感觉了。没想到今日这么意外的说他有了心悦的女子?
想着便笑道:“哪家的千金,母妃担心你看不明白,不若让母妃亲自见一见?”她知道自家儿子性情单纯,唯恐他被哪个女子骗了去!只有自己亲自掌眼才能明白好坏!
南玖微微一笑,硬朗的面容霎时软化,却还是小声拒绝:“母妃,儿臣想等到她同意了再亲自带她来见母妃一面。”
梁贵妃心里暗暗惊异,竟然没有同意?小九的意思就是那女子竟是没有表明同样心悦他?难不成是哪个女子玩起了吊人胃口的事情,勾的涉世不深的小九动了心?这样想着心里便有些不满,脸上就带了出来。
南玖见她如此连忙解释:“实在是儿臣心悦她已久,她却一直不知道。还望母妃以后不要难为她……”他不愿母妃因为萌萌不愉快,也不想萌萌因为和母妃处的不好而为难。
梁贵妃见他这样着急也就明白他是动了真心,只得无奈点头:“你现在说什么都是虚的,只盼着你找的姑娘能让母妃满意才好。只是终究是要你们俩过日子的,母妃管这些是希望你们能好好的,别找个不会持家的,以后为难的只会是你。”小九这样的好孩子就该找个品行端庄,性情和善的女子,能够照顾他,帮助他。
南玖微微凝眉,郑重点头:“母妃不必担心,儿臣必定会好好的。”他明白母妃的担心与好意,只是他实在担心母妃会因为萌萌是隐形的太子妃而有所不满。毕竟母妃一直想要他能够成为储君,若不是这么多年来无论她怎么说,自己都对政事不感兴趣的话,只怕她真的要做出什么事情来。
梁贵妃见他如此也不再难为,只笑道:“那母妃便等着你带她来。”
话音刚落便听门外通传:“皇后娘娘驾到——”
梁皇后逶迤走来,明黄皇后品级正装,鬓间戴着朱红色玉簪,金色凤冠,威仪尽显。
“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梁皇后只是微微颔首,含笑道:“诸位免礼平身。今日是皇上寿辰,你们只当是普通家宴,不必拘礼。”
众人再度叩首:“谨遵娘娘懿旨!”
梁贵妃微微福礼,见状娇笑道:“娘娘胸襟果然是臣妾所不及的。”她知道自己纵然再受宠也没有资格说这样的场面话,只因她是宠妾,而非嫡妻。
梁皇后一路走来,闻言笑的端庄优雅:“妹妹不必如此自谦,毕竟你也得为诸位姐妹做个表率。”又转头看向南玖,笑的温柔慈善,“小九之前受伤,不知现在可好了?若是缺什么的只管来凤鸾宫里拿,母后有的必然不会苛刻你。”
南玖知道自己这个姨母虽与母妃关系不亲近,但是待自己却是真心实意,遂躬身谢礼:“儿臣如今身子已然大好,劳母后担忧实是儿臣过错!”
梁皇后见他如此却也明白他必定是不听劝的,遂叹息一声:“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若不珍惜自己的身子,岂不是让母后担忧?”
南玖欠然点头:“母后教训的是!”
南以轲直接上来,冲梁皇后与梁贵妃拱手行礼,又一拍南玖的肩膀,笑道:“母后如此劝诫了,二哥以后得好好看着你了!”
梁皇后见南以轲也来了,便不再说什么,点了点头坐到了凤椅上。
梁贵妃也挥挥手:“你们回去吧,小二可得注意点小九,不要喝酒了。”
南以轲连连点头,拉着南玖回位,嘴里还念着:“可得谢谢二哥吧!”说来也是好笑,自幼以来他便发现母后待老九格外和善,完全没有因为和梁贵妃是死对头而迁怒老九,幼时还发生过好几次母后单独留老九在凤鸾宫用膳,梁贵妃直接过去接人的事情来。
后来他就发现有老九在的时候母后与梁母妃总是会吵架,遂常常救场。
南玖只是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就明日带你一道吧!”
南以轲斜睨他一眼:“怎么,一个人不敢?想拉二哥一道壮胆?嘿!二哥明日有事,没空一道!”
南玖微微僵了僵脸,道:“那边算了。”正是南以轲说的那样,今日傍晚他面对夏天萌时的确有胆量也有冲动就这么带她走,但是往往一鼓作气的后果就是后继无力!
南以轲见他如此,漫不经心的理了理衣袖:“没有诚意嘛!”邀请一次就作罢,哪学的习惯?
南玖一愣,忍不住笑道:“大不了以后不与二哥一起比划练武了就是!”
南以轲闻言气恼:“好啊你,就这么笑你哥的?小爷明儿个偏要去,看看你是怎么丢脸的!”
南玖见他如此,无奈的摇了摇头,有个和弟弟似的哥哥也挺心累的!
“皇上驾到——”
“太后娘娘驾到——”
南玖抬头一眼便看见了站在皇太后身侧笑意盈盈的夏天萌。
万物都成为了衬托她的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