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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盛熹怨气(1/1)

慕艾和朱钰都按捺不住好奇心,从军医帐一路寻来,在浣衣女的指路下找到了衣白苏。衣白苏正一脸忧郁地望着天空。

朱钰在她眼前晃了晃,她一把拍掉他的爪子。

朱钰问道:“哎,你怎么了?”

她继续满脸忧郁:“说了你也听不懂。”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听不懂。”朱钰哼了一声,慕艾也好奇地用亮晶晶的眼睛看她。

衣白苏叹息一声,觉得有人出个主意也不错,想了想,说道:“我举个例子,你在路边捡了个脏兮兮的大狗狗,你本来不想养它,洗净喂饱它之后就要把它赶走,可是它抱着你的腿就不肯松开了,你身边的人也都劝你说这只大狗狗又懂事又可爱,你就养了它吧,你养了它之后呢,原本一切都好,可是突然他的家里人跑来告诉你这是一只会吃人的狼,大狗狗知道了,觉得你嫌弃它了不想要它了,而你也确实不得已抛下他很长一段时间,大狗狗的心思很重又认死理,你该怎么办?”

朱钰摸着下巴像模像样地深思起来。

慕艾则一脸纠结地看了她半晌,道:“沈……是……大狗狗?”

“小艾。”衣白苏看他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刚刚说那么多的重点是应该怎么办,而且我在很认真地在举例子,你为什么要一眼看破你师兄是那只大狗狗?你看破就算了你为什么还要说破?你就不能尊重下那个例子?尊重懂吗?”

衣白苏四五个问题一起甩出来,就算慕艾想要回答也一起堵在了喉咙里半个字也憋不出来了,他顿时反应过来她又存心欺负他,气鼓鼓地嘟起了腮帮子。

朱钰也恍然大悟地回过神来:“大狗狗是沈叔叔啊……沈叔叔可是位悬壶济世的医者,哪里像大狗狗?”

“你的重点也错!你们这两个偏题孩子……”衣白苏搪塞着两人,突然陷入回忆中。

怎么不像,像极了。

那个年纪的沈朝之比慕艾还小一些,眼睛像是刚出生的小鹿一样忐忑,总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但是她一抬手,他好像就能知道她需要什么,那段时间她手边的茶盏都从未凉过。

可是现在……

衣白苏想起沈朝之刚刚的反应,顿时气闷。她本来预计好了,她那番话说完之后他肯定要扑过来痛哭流涕一番,然后她再摸摸头顺便开解一下场面简直太和谐……她预计的事情确实发生了,只是……她的大徒弟现如今已经高她一个脑袋,扑过来的感觉几乎是泰山压顶——衣白苏觉得不妥立刻推开了他,而心思敏感的大徒弟也闷声告退。

衣白苏显得垂头丧气,徒弟这种萌物为什么要长大啊……

打发了慕艾和朱钰两个,假装没有看到他们欲言又止的神色,衣白苏独自返回军医帐内,身子还没坐稳,突然又有人掀开帐子进来:“衣军医。”

衣白苏起身一看,发现是盛熹身边的乌衣卫首领盛九,有些疑惑,询问他的来意。

盛九只是简洁地表示殿下有请。

衣白苏想起今天还没有给他诊脉,于是背起了药箱,跟在盛九身后,朝盛熹的帐子走了过去。

此次军队驻扎虽然驻扎在廓州城外,但是上上下下所有军官士兵依旧搭了帐篷住军帐,将领们也不例外。

衣白苏赶到的时候,盛熹正对着地图,一副深思的样子,听见她脚步,动了动,却也没抬头看她一眼。只在衣白苏在他身边坐定的时候,机械地把手伸过去等她的例行诊脉。

侍立在一旁的盛九感觉整个帐子的气氛都快冻结了,他拼命朝衣白苏使眼色,让她找个话题同自家殿下说话,奈何衣白苏根本没领会他的意思,看他扭曲着脸,横肉刀疤挤在一起,还以为他在恐吓自己,赶紧埋头继续一丝不苟地诊脉。

衣白苏在那头写完每天的健康日志,眼看就要结尾,盛熹突然抬起头。

“你去见了沈朝之?”他问道。

“嗯。”衣白苏随口应了一声,没扩展这个话题的意思。手中干脆利落地收尾,停笔。

“……”盛熹突然发现自己根本无没资格去追究,他似乎只能自顾自地委屈忧郁而已。

盛九背过身去不忍再看。

自家殿下刚攒起来的勇气已经用光了,此刻垂下了眼睛,时不时偷瞄一眼他的苏苏,身上都开始涌动起一层层的怨气了。

啧,有那么难吗?

盛九几乎忍不住再去唾弃自家殿下的那点胆子了。问一句凭什么沈朝之能光明正大地抱她,而他却连拉个小手都要偷偷摸摸的真的很难吗?衣白苏已经准备告退了啊,崛起吧殿下!

“苏苏。”盛熹突然叫住了衣白苏。

盛九顿时眉开眼笑,竖着耳朵机灵地偷听。

“嗯?”

“……你袖子上有果浆。”盛熹道。

盛九僵着脸,发誓自己下次绝对不会对自家殿下再抱任何希望。

衣白苏侧头看了一眼,果不其然有一点橙色:“应该是朝之蹭上的,我回去洗洗。”

盛熹心头从刚刚起一直捅着的小刀被人拔起,又重重刺入。他突然显得坚定起来:“盛九。”

“属下在。”

“去找些她能穿的衣物来。”沈朝之的痕迹统统要抹去,最好连气味都不要有!

盛九欢喜地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就回来了,手上拿着两件女装,这些是胖管家在殿下出行的时候总会准备的,以免那可能随时都会被殿下遇见的未来女主人受委屈,因为熟悉自家殿下的品味,他甚至特意按照曾经衣荏苒的喜好定做。只是这次还是这些东西头一次拍上用场。

衣白苏看着那些衣物,顿时哭笑不得,她看向盛熹,连连摇头:“算了殿下,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衣裙也很漂亮,但是……”她脸上笑意浅浅,似乎还带着些打趣对方的心思,“我一个未亡人,哪里能穿这般颜色,这是诚心笑话我?”

盛熹心头插着的那小刀还没拔起,又被捅入了一柄青龙偃月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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