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锦瑟不屑一顾的瞟他,却见他已在四分钟内通掉了第一关,虞锦瑟瘪瘪嘴,“有什么了不起,第一关最好通了。”
沐华年不答话,指尖在平板上滑来滑去。
虞锦瑟打开电视机,一边电视,一边时不时留心沐华年的进度。
二十分钟后,沐华年通完了三关,虞锦瑟不以为意地道:“前三关也很简单的。”
过了半小时,沐华年操作着游戏角色一路厮杀,通到了第七关,这个速度远比寻常人快上许多,虞锦瑟掀掀眉,满不在乎地道:“第七关算什么,婉婉也能通。”
第一个小时过五分,沐华年通到了第九关,虞锦瑟吃着零食,佯装平淡的口气,“虽然你已算得上是个高手,可第九关过后会越来越难,想要打完十二关,还没的很呢。”
到了第十一关的时候,虞锦瑟的伪装渐渐装不下去了,注意力完全从电视那边移到了沐华年这边,嘴里虽不咸不淡地说着:“哟,想不到你还有两把刷子嘛!”可眼神却紧盯着平板,生怕沐华年在这个时刻gameover了——她虽然不想睡沙发,但她更想要那个公仔。
沐华年不负所托,还真杀进了终极关卡,此时时间还剩最后一刻钟。虞锦瑟彻底坐不住了,一会抬头看钟上的时间,一会凑到平板面前,只恨没把眼珠子镶嵌到游戏里去。围观到紧张之时,她会大呼小叫,“呀,来了个小怪,快躲!……啊,这里有机关,绕开绕开!……那个小boss出来了,你快喝红呀!……”整个房间里充盈着她激动的声音,操作的人没什么声息,她的喉咙倒是喊个没完没了,沐华年快被她的呱噪吵死。
游戏最末,杀了最大的boss即可获胜。当与*oss的最终对决来临,胜利在望的虞锦瑟仿佛看到了公仔在冲自己招手,亢奋之下,她彻底演化成军师拉拉队添乱的。
虞锦瑟:“呀呀!他这个技能好厉害!快躲快躲!”
沐华年:“知道!”
“那边刷新了一瓶药,喝喝喝!”
“需要你说吗?”
“这家伙怎么这么厉害呢?你打它它不掉血啊!你换个武器打他试试!快!”
“在换,别吵。”
“啊啊啊,时间快到了,到底该怎么办怎么办……啊啊啊……我的公仔啊……”
“让开,你压到我的手腕,我没法操作。”
……
两人一边闹一边打。不愧是终极boss,击杀难度十颗星。沐华年试了几次都折戟而归,眼看着时间只剩最后几分钟,胜利遥遥无期,虞锦瑟的心越悬越高,那向她招手的公仔仿佛又越飘越远了。
“啊啊啊,怎么办!”她揉着头发,胡乱地叫了好一会,猛地一转身,打开了电脑,啪啦啪啦地在网上到处找游戏攻略,两分钟后她回过头,沐华年操作的那个角色只剩下五分之一的血,大有gameover的趋势。她一时心急,飞快喊道:“华年你把它带到机关那!”
沐华年却陡然一愣,目光从屏幕上转移到她身上,眸光里又是愕然又是欣喜,“你喊我什么?”
“华年啊。”虞锦瑟没意识到自己称呼的转变——这两个字,一改平日里要么客套要么疏离的沐总或沐华年,回到了从前的亲昵,甚至含着一丝少女欢快而迫不及待的娇憨——她的注意力还在游戏上,推着他的胳膊催道:“你快往前走,攻略上写,触发前方树下的紫色机关,会出现一个陷阱帮你杀它,快快!不然我的公仔就飞了!”
被她一推,沐华年回过了神,低下头去操作游戏,按着虞锦瑟的指导,果然找到了机关,在第二个小时的最末一分钟,凶悍的boss嗷嗷大叫几声,轰隆隆倒了下去。
“哇哈哈哈!”游戏屏幕出现大大的胜利两字之时,虞锦瑟兴奋地忘乎所以,直接扑过来拽住了沐华年的胳膊:“太棒啦!公仔!我的公仔!万岁万岁!”
高兴过头的她松开手,将屁股挪了挪,躺到了床的里侧去,然后指指床上空出来的另一半,欢欢喜喜地道:“哪,我说到做到,让一半位置给你,今晚你就睡这吧。”
这“让一半位置给你”的话太容易让人产生歧义,沐华年幽深的瞳仁中浮起一丝欣悦,“你让我睡这,跟你……”
“当然!”虞锦瑟截住他的话,冲他抿唇一笑,沐华年眸中喜色越来越浓,手臂缓缓前伸,似想握住她的手,谁知下一刻虞锦瑟一骨碌从床上翻身爬起来,将一个超大的趴趴熊往床内侧一放,“哪,你就跟我的趴趴熊一起睡啦!沙发放不下它!你们一人一边,你不许挤它,它会变形的!”
话落,她高高兴兴抱起另一个枕头,一溜烟奔向到了客厅沙发上,一边走一边仰头长笑:“啊哈哈哈,睡一晚沙发换一对限量版公仔,值了!婉婉,你就崇拜姐吧,姐打死也不会告诉你姐是找枪手通关的!”
床上的沐华年对着大大的趴趴熊,大眼瞪小眼:“……”
……
夜里十二点,沐华年从床上起来——对着一个脸比脚盆还大,俩眼比胡桃还大的趴趴熊,他哪睡得着。
他放轻脚步走向客厅,客厅的灯还亮着在,沙发上的人早已抱着枕头睡熟了。
果不出他所料,沙发上的被子又被蹬到了地上,一只脚不老实的伸了出来,精致的脚趾上还涂着粉色的指甲油,那清新鲜嫩的裸粉色,在灯光下泛着柔柔的光,像春日枝头盛放的的樱花花瓣。
他慢慢走过去,将被子给她盖好。她安静地睡在那,不知梦到了什么会心的事,嘴角微微翘起。他看了许久,终于伸出手去,抚了抚她的发,以一个温柔的姿势。
过了会,他弯起唇角淡淡一笑,低声道:“这阵子,好像在恋爱……”顿了顿,他又道:“也好,当年我们匆忙结婚……这些日子,就当补上的恋爱吧……”
他俯下身,缓缓向她的脸颊凑近。似察觉到他气息的靠近,她翻了个身,因着这一转身,她本就不贴身的棉质睡衣敞了开来,露出领口一大片肌肤,莹莹灯光下白皙如奶酪,顺着那细腻肤色再往下看,隐约可窥见一片春光丰盈连绵,沐华年神思一转,倏然便想起前一日晚,她穿着睡袍蹦进他的怀里,半遮半掩的浴袍下,那半露的背,那雪白的腿,带着沐浴过后宜人的栀子花香,温香软玉一片……
遐思在无限延伸,沐华年的眸光闪烁,最终将脸转了过去,然后,轻步走向洗浴间。
他拧开水龙头,水花哗哗涌出,却没有丝毫热气——是冷水。
他拿水扑了扑脸,似想用这冰冷的液体缓和一下某种*,水花四溢中,他无奈地笑,“总得等她清醒时同意了再说。”
……
从浴室出来后,茶几上虞锦瑟的手机一闪一闪,显示有未看短信。
沐华年从茶几走过,无意间扫了一眼,眼神落在“何盛秋”三个字上。
打开短信,也不知何盛秋发了什么内容,明明只有短短一句话,沐华年却盯了好久,若有所思。
片刻后,他拿起手机走到阳台上,手一按,将何盛秋的号码拨了出去。
电话接通,那边的声音带着愕然,以及压抑不住的欢喜:“锦瑟,你终于肯接我电话了,我想说……”
何盛秋还没说上一会,便被一个清冷的嗓音打断,沐华年悠悠道:“何先生,这么晚了,你找锦瑟有事?”
那边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你是……沐先生?”
“当然。”沐华年一声轻笑,仿佛故意笑给对方听,“这么晚了,只有我才能接到她的电话。”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将‘只有我’三个字眼咬得重重的。
那边像是不能置信,“你……在她那里?”
“何先生此言差矣,不是我在她这里,而是我们早就住在了一起。”
那边一阵长长的缄默,没答话,沐华年又道:“锦瑟已经睡熟了,她今晚有些累,何先生还是不要打扰她,明早我会告诉她你来过电话。就这样,再见。”
话落,沐华年再不管对方的反应,径直按下切断键。
再然后,沐华年风轻云淡地删掉了何盛秋的来电记录与短信,将手机搁到一旁,躬下身将沙发上的人小心翼翼抱起,向房里走去。
被窝里的人睡得正酣甜,微微的晃荡中她伸出手,迷糊地搭上了沐华年的肩,远远看去,像她亲昵地搂着他的脖子。
沐华年将她稳稳地放到床上,虞锦瑟睡在被子里,脸蛋因为方才的被窝里热气,熏得红扑如秋日红果,可爱极了,沐华年忍不住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将那大大的趴趴熊,摆在了她身边,随后关灯,走出房去。
……
翌日早,虞锦瑟被沐华年的声音催醒,“起床,今天要去片场。”
虞锦瑟含含糊糊睁开眼,看着眼前穿戴整齐的沐华年,“对哦,今天要去片场,最后一天戏了。”揉揉眼睛,瞅瞅身下的床,“咦,我昨夜里不是睡在沙发上吗?”
沐华年掀起眉头瞅她一眼,“哪有男人会真让女人睡沙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