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父亲他们吃饭的时候,母亲让在家的除了留几个人看孩子之外,其余的全部到城堡上去站岗,母亲知道在任何时候,都不能放松警惕,越是开心的时候越是需要警惕的时候。+◆,
母亲刚安排完,大儿子和二儿子、三儿子已经呼呼呼地吃完饭,随后,堂弟和表弟也全都吃完了饭,他们都懂事。这也好,有他们帮着安排,准会考虑周全。
父亲和大伯、二伯、姨夫、舅老倌,就陪着堂叔、堂姑伢吃饭说话,新来的几个小伙子和小姑娘,因为对这里情况不了解,新来是客,也就都在一起慢慢吃饭,这也是个尽快了解这里情况的时候。
三个小姑娘一边帮着满妹她们在院子里照看小宝宝,一边装着耳朵听父亲他们说话,这里的一切对她们都新鲜、好奇、有意思,她们想象不出这么大一个地方是怎么被父亲他们修起来的,当听到家里还有两处住的地方的时候,就更感到惊奇了。
几个新来的小伙子也是这个表情。
父亲说,这还不算什么,随后就告诉了他们这些年来在山里的生活和上次他们探险遇到的情况,新来的小伙子和小姑娘们一个个张大了嘴,感觉世界上怎么还有这等事情,就像是在梦里一样。
等大家了解了一个大概,此时也已经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这个偌大的城堡在周围黑黝黝的山峰中间竟显得是如此之小,新来的小伙子和小姑娘们心里越发感觉像是在梦里了一般。
过一会,大儿子将他们全部叫到城堡上去了,告诉他们站岗的基本安排和要求,还告诉他们在这里大家也在学习认字。
孩子们都是困难中过来的,一听就知道这里的生活远没有想象中的轻松。换了一个地方,没有了那些强盗的打扰,但生活依旧艰难,时刻不得逍遥。
在昨晚吃饭的时候,父亲已经跟几家子商量好,在城堡这边的附近。再盖一栋房子,由新来的堂叔一家子和堂姑姑一家子住,共十个人。
这样,在这边是二十二个人,在那边是二十个人,两边有个什么事情也好相互照应,在农闲时候,除了打猎,也好把上下山的路修一修。
家里突然新增加了十口人。吃饭基本不成问题,主粮不够的话,就多吃点马铃薯和苞谷这些杂粮,实在还不够的话,还可以出去打猎。
现在已经到了秋天,几家子基本上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
父亲决定大家先住在城堡,利用十几天时间,先把新房子修好。然后他们再回去收拾家里的东西,等收拾好东西。安顿好过冬的牲口,大家就一起出去打猎。
出来已经这么久,母亲还担心家里放开的那些牲口是不是都跑得不见了,父亲却笑着说,你放心,不会跑远的。周围都是吃肉的东西,它们不敢乱跑的。
从第二天开始,所有的人又分成了几组,一组专门照看小孩子、做饭、送饭,一组负责打草、砍柴。照料牲口,一组负责砍树、运木头,一组负责当木匠,锯木板、剁木方,整个城堡周围又是满山的人,满山的狗狗和小狼,满山的开心的劳动的号子和年轻人比着干活的热火劲。
母亲一边安排家里的一摊子事,还要给在外干活的几组人送饭送东西,整天忙得晕头转向,可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父亲要协调几组人的进度,哪里缺人缺东西,要随时想办法,而他所在的这一组木匠活也不轻松,光一个锯木板的事情就累得人直不起腰。
大儿子和几个小伙子组成一组,负责在城堡上游的几个山湾里砍树,然后将砍好的树运到城堡对面用,为节省时间、干活轻松些,他们自己还做了一个简单的轮子车,又把来回的路简单收拾平整,这样干起活来就快得多,每天干活回来,看到父亲他们忙不开,还要过去帮忙。
忙了两天以后,父亲看这样活太多,如果只是白天干活,可能十几天的时间根本不够用。
这样,在锯木场的上面台子,就用两根长竹竿横伸出来,在竹竿的头子上点燃了两根手棒大的枞稿亮,又在锯木场旁边的地上,点燃了两堆枞树油——这是大伯他们在山上干活时,在一棵枞树下发现的,别的地方枞树油多了以后,顶多滴一点到地上,多数都泡在枞稿亮里面了,而那一棵枞树的油从树身上渗出来以后,一滴一滴地滴到地上,竟然积攒了小半间房子大小,当然枞树也是大得出奇,足有一间房子那么大。
大伯他们就用箩筐挖了一些回来点火用,虽然烟子很大,但像这种大场合用起来还是很方便的。
果然,几处火点起来以后,整个锯木场就跟看戏的场子一样,人头躜动,热闹不已。
有了晚上的这个场子,锯木板、剁木方的活干得很快,基本能赶上白天砍树、运木料。
这样忙了十天左右,木料、木板都足够用了,父亲将他们那一组的人和砍树这一组的人合在一起,在附近打石头、錾石板。这个活是最费时间、最费力气的事情。
就拿錾石板这个活来说,一只手捉住錾子,一只手拿一个锤子,一下一下地敲,直到把石头打成需要用的长条形或者四方形,打不好石料就废了,以前的功夫也就废了,再打不好的话,一锤子下去有可能直接砸在手上,所以打石头的人专门有一个叫法叫石匠,是匠人,不是谁都能干得了的,父亲他们几个老人谁然大家都不是匠人,但这类活基本上都干过,干起来不手生,自己住的房子基本也能凑合。
几个年轻人则专门在山上找石料,遇到好的石头就挖开泥巴,再一点一点地撬开,再讲石头滚到山脚下,两个人一抬或者用轮子车装上送到打石场。
小孩子们现在基本都两岁了。满妹经常带他们到打石场玩,在附近扑蝴蝶、捉虫虫、摘野花,小孩子们也逗得整天张开嘴笑。孩子们笑,大人就笑,以前老家曾今的好日子似乎又回来了。
这样每天忙忙碌碌的,一晃就过去了十五天。所有的材料已经全部准备好,只等动工修房子了。
地基直接挖到下面的石头上,房子就直接从石头地基上往上砌,这样安全一些,如果有动物想从地下钻进来的话,肯定是不行的了。
这栋房子外面是石墙,里面是木板房,不仅结实,而且还暖和。如果以后有小孩子了,在房子里玩起来也不怕碰伤。
这个房子修了两层高,楼顶还修了箭垛子和一个小平台,晚上有情况的话可以在上面站岗巡逻,在房子后面的山上,将离房子五丈之内的树木和杂草全部清理干净,站在房顶,可以看到很开阔的距离。方便警戒。
同时在五丈之外的边边,还专门修了一堵刺墙。有些是砍来的,直接插在泥巴里面,有些是移栽来的,长活了以后就可以沿边上形成一道长久的刺篱笆,一般的动物是根本不敢靠近的。
还从小溪的边专门引了一股活水进到房子里,修了专门的暗渠。在进水口全是大石头下放细砂,在暗渠里也是一截块石、一截西沙,这样可以防止动物从暗渠进到房子里。暗渠上面就是田地,外人是根本不知道的。
又过了十天,房子全部修好了。再晾晒十来天就可以住人了。
房子跟城堡隔了有四五十丈的距离,有个事喊一声另一家就听见了,很方便。
剩下来就只需要修几间牲口棚了,这些活新来的两家人自己就可以慢慢做。
等过一段时间,大伯他们家分一些牲口和粮食过来,把狗狗和小狼也叫上几个过来,春上再把原来的地也分一分,还可以一起开一些新地,把粮食打多一些。
看着基本便利了,父亲也就不再帮忙,那边两家的人出来得久了,要尽快赶回去。
晚上简单一准备,父亲带着两家子人,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就出发了,走的时候,几家子人说好,等下雪后大家一起上山去打猎。
大伯和二伯还有堂弟、表弟他们直送到进山沟的口子,才依依不舍地回去了,这时候,天才开始麻麻亮。
大家知道回家的路还很远,尤其还有几个小孩子,大家更是不敢耽搁,让狗狗和小狼大声叫喊着一路往前走,饿了就吃几口饭,干了就喝一点水,小孩子大家轮流抱,人可以停下来休息一会,但队伍不能停,谁停下来休息好了后自己再快跑几步跟上。
他们必须在天黑前赶到家里,一来是走夜路毕竟不安全,二来是怕走夜路吓着小宝宝们。
这样下来,太阳最高的时候,他们来到了上次盖吊脚楼的地方,天快黑的时候,已经下山来到小溪边了。
两家人顾不上客气,简单说了几句话之后,就分开了。
父亲他们沿着小溪往下还要走小半个时辰,时间不等人。深秋的日子过得快,天黑透的时候,父亲他们几个人终于回到了自己家里。
放下东西,迅速关上门,让八个狗狗和八个小狼把屋前屋后,屋里屋外都看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情况,一间房子一间房子这样看过去,也没有发现跟走的时候有什么变化,大家才放心了。
随后,他们赶紧安排大儿子和二儿子两个人带着四个狗狗和两个小狼在房子顶上站岗警戒,将其余的狗狗和小狼安排在院子里警戒,还专门安排了两个狗狗陪同满妹照看孩子。
在安排好这些后,三儿子在院子里烧上一堆大火,母亲在灶屋里也点火开始做饭,父亲张罗着晚上站岗的东西,一家子在山里的生活又开始了。
简单地吃了些路上带的东西,喝了几口热水,把孩子们哄着睡下,父亲就安排起过夜站岗的事情来,他知道孩子们瞌睡多,就让他们站第二班岗,他和母亲、三儿子站第一班岗,何况孩子们近来连日忙碌不说,今天也是一路上扛东西、抱孩子的,比他们老人辛苦。
大儿子知道父亲的安排考虑周到,也就不再坚持,只是叮嘱三儿子站第一班岗多留点神,同时照顾好院子里的火堆。
三儿子笑着说,大哥,你只管睡吧,放心。
父亲看着孩子们的这些话,有点觉得孩子过家家似的好玩好笑,又突然感觉孩子们真的长大了,一些事情也该让孩子们自己做主了。
在站岗的时候,父亲跟大儿子说,要不以后家里的事就由他来安排。
大儿子听了连忙说,“父亲,你今天怎么有这么想法。我们年轻人虽然有时候也能做一些事情,但没有您不行的,你有什么事情只管安排就行,等哪一天您实在不想操心了,我们再接上。”
父亲明白,其实大儿子说的是他还没老,说他们身体好呢。
父亲就笑着说,这个事就这样定了,从现在开始,家里大大小小的事你来安排,不要担心,觉得怎么好只管去做就行。
大儿子知道家里这副担子今后就落在他的肩上了,顿时鼻子一酸,就要哭出声来,一大家子的吃喝拉撒不容易,他虽然没有这个心理准备,但从今以后只有全力以赴了。
父亲说完后,不想看到孩子的这个难受样子,转身过去巡逻了,他虽然让大儿子锻炼,但大事还免不了操心,孩子们想不周到的地方,他也要顾及到,但是孩子们迟早有一天要长大的,何况大儿子跟着他出去打猎多次,操持这个家已经完全没有问题了。
上半夜,院子里外很平静,除了清风吹过树梢的呼呼声,山谷里一切都好像睡着了一样。
站岗的人却一点也不敢放心,时时刻刻盯着周围的情况,让所有站岗的狗狗和小狼也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果不其然,到下半夜后,山谷里吵吵闹闹的声音明显多了起来,山林里似乎又跑过来跑过去的动物,也有从树上爬上爬下的东西,偶尔还有一些打架翻滚压断了树枝的脆响,间或还传来几声似狗似狼的呼哧呼哧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