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能活着真好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卞紫烟有些承受不了地浑身冒冷汗,整张脸看起来有些痉挛,双手僵硬地握着,没有知觉地握着。
虹珊知道心疼地紧紧揽着她肩头,给她勇气和支撑,希望她不要倒下。
手术室的门哗啦打开,所有人全数站起身一个个目光紧紧地盯着走出来的医生,医生摘下嘴巴上的口罩,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对着众人平和地说:“手术非常成功,只要度过排斥期,慢慢调理,很快就能康复。”
闻言,所有人不约而同露出欣喜的笑容。
卞紫烟更是欣喜若狂,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下来,整个人也像经历了一场大战般瘫倒在地。
“紫烟——”虹珊惊呼一声。
霍君浩被安排在加护病房,在没有度过排斥期阶段为了避免交叉感觉,不允许任何人靠近,有专门的护士照顾精心照料。
卞紫烟要做的就是照顾好自己,照顾好歌歌,等着霍君浩醒过来。
不管怎么说严悦歌救了霍君浩,卞紫烟于情于理都不能忽视这个卧病在床的女人,虽然她并不喜欢她。
做了几个可口的饭菜,她来看我严悦歌。
严悦歌恢复的很好,除了气色不怎么好之外,没有任何不适。
她看到紫烟,意外地愣怔了一下,还是抿唇笑了。
紫烟将饭菜放在矮桌上,一边打开一边很自然地开口:“我做了几个家常菜,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当然喜欢。”严悦歌笑了笑,慢慢起身下床。
“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谢谢您。”紫烟很是感激的言辞令严悦歌羞惭。
“他是我儿子,救他是责任。”严悦歌面色难堪地微微红了一下,而后慢慢坐下来,“最近老是吃一些流食,我肠子都快干瘪了。”
紫烟急忙拿出碗筷递给她。
“我能向你提一个小小的要求吗?”严悦歌小口吃着,沉思许久才开口。
“您说,我能做到的一定做到。”她会答应她任何要求,哪怕让她离开都没有问题,但是到这个时候严悦歌怎么还会坚持自己那些错误的念头。
“我想和你们一起住。”严悦歌说完感觉突兀,怅然地抬起头,哀戚戚的眼神里充满了期盼:“我很想有个家的感觉。”
“当然可以,这件事我可以做主。”卞紫烟爽快地答应。
严悦歌再次抬头凝望紫烟几眼,她充满内疚地轻轻道歉:“对不起,我为我当初的行为感到抱歉。”
更该抱歉的是她对于庭的那份怨怼,以德报怨的狭隘心理。
“过去的都过去了,总要往前看对不对?”也许她并不是一丁点不恨这个女人,她做的那些事情不值得原谅,但是她救了君浩,挽救了她极尽破碎的家庭,所以她选择了忽略那些仇恨,可以不计较,但是不可能那么容易忘记。
“谢谢你,君浩能够娶到你是他的福气。”她由衷赞叹。
“我能遇到君浩也是我的运气。”虽然先前的那些过往并不愉快,但是没有经历又怎知一个人合不合适,又怎知一个人的情意真假。
严悦歌为紫烟那么大度的胸怀充满了钦佩,也为君浩有这样的女人陪伴而感到欣慰。
霍君浩安全度过了排斥,从加护病房出来住进高级病房。
紫烟亲自照顾不假他人,这让霍君浩很是心疼,几次劝她不用那么辛苦,有护士她尽管放心。
“你就那么喜欢护士伺候你呀?”卞紫烟故意歪曲他的意思。
霍君浩神色很好,但是伤口没有痊愈之前他还是只能那么憋屈地躺着,听紫烟那醋性大发的酸味,他想笑都不敢笑,会牵扯伤口。
“你这个女人比我还霸道。”
“是吗?明明是你嫌我老了,是不是看上哪个护士了,心心念念地想着人家来照顾你?”她轻轻擦着他手,含情脉脉地瞪着他。
霍君浩也是醉了,扯嘴轻笑:“卞紫烟,你怎么能够说这么没有良心的话,我是病人知道吗?身体有伤,你不可以再用语言伤害我!”
“你也没少用语言伤害我呀。”她细致地将他指缝也细擦。
霍君浩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你是打算后半辈子跟我计较前面我对你的那些伤害吗?”
“对呀,你的后半辈子就是还债的,只要有机会我就一定讨回先前你对我的那些伤害。”她看起来咬牙切齿,说出的话却甜滋滋的。
霍君浩抬手扯了扯她耳朵:“卞紫烟,你不可以这样对我,我是病人。”
他说的可怜巴巴的,好像现在是她在欺负他似的。
“虎倒不倒威,你是病人手劲还那么大。”卞紫烟拉下他手,揉着被他扯红的耳朵。
“紫烟,你知道我躺在手术床上被麻醉之前在想什么吗?”霍君浩紧盯着她微微有些变色的脸,看得出她很紧张,他开心地笑了。
“霍君浩你耍我!”她狠狠掐他手背上的肉。
“疼疼疼。”他故作很疼地哀号。
“快说,你都想了什么?”她还是很想听听他在不知道是生是死的时候到底是什么心情。
霍君浩有意逗逗她,“真的想知道?”
“快说,给你三分钟时间,不然我不听了。”她坐好认真地等着他说。
“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他凑过脸给她。
“你真是欠打。”卞紫烟一把推开他的脸,忍俊不禁地笑起来:“你该不会是想着自己要是这么走了,老婆孩子不都是别人的吗?于是不甘心就努力地坚持着。”
霍君浩惊叹:“真是心灵感应呀,我就是这么想的。”
卞紫烟噗嗤笑了,指着霍君浩鼻子斥他:“骗我开心就算了,这个艮一点都不好笑。”
霍君浩拉过她的手放在嘴边,感慨地说:“能够活着真好,以后老婆还是自己的,孩子也是自己的。既然还能幸运的活着,就应该全力以赴的快乐。紫烟,今后的日子我会让你永别保持这份快乐。”
紫烟看着他大病初愈那份对人世的留恋,心情也是酸楚的。
他活着真的很好,不然自己真的不知道今后的路怎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