蠪侄往我们头上一趴,除了尸油散发出来的恶心臭味之外,我们又闻到了一股浓郁的狐臊味儿。
而这时蠪侄告诉我们说:“你们想不想用最快的速度到达龟山脚下?如果想的话,就按照我说的做,由我来作为你们的型,再涂上尸油来调和你们身上的气味,再加上小宋的仙翁逍遥鸟作为移动工具,要到龟山最多两天的时间……”
蠪侄都这么说了,我们也只能忍了。
于是大家又商量了一下之后,我赶紧又把那瓶尸油从宋雨沫的手里好说歹说求了出来,真没想到,这突然出现的小丫头现在竟然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
随后,三哥、白龙、媪和宋雨沫我们都在身上轮流涂了尸油,傻狍子不干,竟然也想跟我们一起去龟山完成任务,可好说歹说之后总算是被劝住了。
我告诉他,狍子,我知道你也想帮我们的忙,但是你们天鲜楼毕竟还有不少兄弟等着到集结地点去会合呢,你总不能把张雅他们都丢下不管……
我这么一说,狍子才终于安静了下来,虽然一千一万个不愿意,可还是点了点头说:“那行,你们先去龟山,无论结果如何,三天之后我们天鲜楼的人马都会跟着大部队一起行动,咱兄弟,生则同生,死则我先帮你们报仇,然后在去下面陪你们……”
狍子是个真汉子,自始至终也都是我们的好兄弟,眼见着我们要去‘送死’而不带着他,他难免伤心,说话时依依难舍的就像是个送丈夫出远门的小媳妇似的,眼圈都红了……
但眼下这件事,毕竟人少一点才方便行动,而狍子又已经不再是‘孤家寡人’了,他要照顾自己的新女友张雅,要照顾自己失散多年的儿子陈(周)树林,还要带领天鲜楼的兄弟们,我们怎么忍心让他跟我们一起前往龟山呢……
见狍子懂事的表示不会跟我们一起去,我安心了不少,随后往身上涂抹尸油时,又朝着坐在一旁出神思考的张小茹阿姨望了过去。
我问,“小茹阿姨,您也跟狍子他们一起回总部去吧,我们都知道你担心小茹的安危,可是,可是你终究还有巫鬼教要照顾,你不能走啊……”
听我说完,张小茹只是微微一笑说:“小马,这你放心就是了,巫鬼教的各路教众,我都已经指派了信任的人来带领,而如今我们巫鬼教的所有行动,都会依照天诛府杨道爷的命令去做,因此有我没我都是一样的……”
见她坚持要跟我们一起去,我赶紧又劝说道:“阿姨,可是这一趟太危险了,万一……”
“臭小子,别跟我说什么万一……”
根本没等我把话说完,张小茹已经朝着我冷冰冰邪魅一笑,打断了我的话。
随后又听她说:“小子,说句难听的,老娘想去哪里去哪里,我就是怕你们会阻止我,所以才偷偷跟来,打算跟你们分头前往龟山的……”
“阿姨,这……”
见张小茹阿姨似乎有些动怒,我犹豫了起来,这时又听她说:“更何况此次前往龟山,我有比你们更多的理由……小茹是我唯一的女儿,而杨死他……”
提及杨死,张小茹默默的低下了头来……
巫鬼教教主杨死,自银川一战后下落不明,不知生死。
之所以说不知生死,只因为我们并没有找到他的尸体,一直以来也再没有得到关于他的半点音讯……
哽咽了两声之后,张小茹偷偷抹了一把眼角,又目光坚毅地说:“我怀疑杨死没有死,如果他没有死,那么他最可能在的地方,就是龟山……小马,我要去找我的女儿,我要去救我的老公,求求你,帮帮我吧……”
话说到这儿,张小茹不禁痛哭失声……
“阿姨,那好,我们一起上路!”
我点了点头,随后甩手将手中的尸油,扔给了张小茹……
没多久的功夫,我们几个人就都在身上涂满了尸油,连媪也不例外,毕竟它也并非是神魔之属,准确的说,媪是上古年间天地间的阴阳气所幻化出来的灵兽,而上古年间的世间神魔除了一部分来自于古神族之外,其余大部分为古神族妖魔与世间万物万寿相配而产生,媪和白泽就像是淤泥之中滋出的两朵白莲花,跟它们是没有直接关系的,因此自然也不具备蠪侄所说的那种特殊的妖魔‘气息’……
不过,蠪侄分别爬到我们头上之后,倒是没有一只狐狸愿意往媪的头上趴,毕竟它的外形早已不用装点掩饰了,外表上,它和其他妖魔异兽没什么分别……
都准备妥当之后,我又让白泽躲回到了我腰间的白泽扇中,随后由已经说通了暂时帮助我们的宋雨沫施法,让乾坤袋里的木鸟每两只为一组托在我们的脚下,把我们送到了天上……
虽然是在天上飞,但是仙翁逍遥鸟在速度上远不及悍马车,但毕竟腾空而起后我们不必再沿着山路拐来拐去的,因此这也为我们节省了不少的时间和路程……
而虽然是宋雨沫帮了我们,可她终究还是我们的‘俘虏’,于是她身上的铁链子我们还是没有给她解开,只让她骑在蠪侄的主干身躯上,阴阳童子则分别一前一后也坐在蠪侄的后背上,也好用脖子上的锁链继续束缚着宋雨沫……
蠪侄的脚下附了四只木鸟,飞在最前面带路,我们在后面一看,就见蠪侄的身上坐着宋雨沫和阴阳童子三个人,每个人的头上趴着一只‘公狐狸’,那画面倒挺好玩的……
妖兽和法器都非鬼魂,不惧三光,因此可以在白天行动,我们踩踏着宋雨沫的怒鸟一路朝着龟山方向前进,乘风破雨,一天一夜都没敢落地休息。
渴了饿了,就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压缩饼干和矿泉水来吃喝,困了累了,就让前面一个人用手牵着,扶稳身子后站在木鸟上闭眼‘眯’一小会儿……
倒是上厕所的问题不太好解决。
大概飞往龟山的第二天傍晚时,三哥和媪又打了一架,起因是飞在最后面善后的三哥,由于连续飞行了一整天没有休息,因此精神有些恍惚,提不起精神来。
就在这时前方突然飘过一片水雾,三哥以为是下雨了,被冷水一浇立刻就精神了起来,顺便就用‘雨水’洗了把脸,嘴里高呼‘真是一场好雨,真是一场及时雨啊’……
可他正高兴的时候,突然扫见踩着木鸟飞在自己前面的媪正吹着口哨在空中上厕所呢……
木鸟一直往前飞行,而一道黄色的水流则被远远地甩在了媪的背后,被风一吹散成水雾,水雾的后面是正在洗脸漱口的三哥……
看到这里三哥眼都直了,结果就跟媪打了起来。
当然了,类似的意外可不止这一件,比如刚起飞时三哥就吓唬宋雨沫说:“小丫头我可告诉你,让你的狐狸骑在我头上可以,但是绝对不准骑在我头上拉屎,它敢拉我头上,我就拉你头上……”
结果趴在三哥头上的那只蠪侄没忍住,还真拉在了三哥的头上,气得三哥又‘飚’了,追上宋雨沫就脱裤子,想往她头上拉,后来好说歹说才被我们给劝住,于是三哥不管断后了,改到最前面去飞,给我们开路,没想到当晚风向变成了顺风,等到当天凌晨的时候,三哥的整个后背都已经湿了……
可是真别说,沿途我们真遇到了几伙乱飞着巡逻的龟山神魔,竟真的从它们的眼皮子底下完好无损的飞了过去,未被察觉。
可第二天凌晨时,我们还是被识破了,谁又能想到坐镇龟山的庚辰,竟会自己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