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这东西,我一直以为离我应该是很遥远的才对,毕竟我也就是个才加入道门半年多儿的半吊子道士而已,连师父都没正式拜过一个呢,我哪儿有什么资格收徒弟呢?
然而这一次显然是毫无退路了,而我一答应了陈薇的要求。周围看热闹的一群兄弟反倒是都松了一口气,至少他们心里都踏实了,因为陈薇不会吵着要砸伏羲堂了。
随后,这些胳膊肘往外拐的混蛋还真很快就布置好了大堂,非要现在就举行所谓的拜师仪式,就这样,陈薇成了我唯一的一名弟子,还他妈的是个女弟子……
简简单单的拜师仪式完成之后,陈薇将所有的混混都打发了回去,自己反而留在伏羲堂不走了,非要我们帮她准备一个房间,要住在这儿。
这理由倒是不过分,毕竟已经是伏羲堂的弟子了,住在伏羲堂帮帮忙做做事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可随后我还是偷偷溜进了陈薇房间中。为难地问道:“陈薇,你这到底是为什么?你可是陈家的大姐,现在你爸你妈都出了事,陈家还有很多产业需要你去照顾呢,你,你怎么能留在我们这儿呢?”
“姓马的,这不归你管。”
陈薇坐在床头,抽着烟,话时低头看了一下戴在手腕上的江诗丹顿。随后忽然又冷冰冰扫了我一眼:“你觉得我现在还能回得去吗?因为你们伏羲堂做的好事,陈家已经乱了套,家里现在所有的亲戚都已经赶了过来,忙着给我妈妈和明明被抓、却被扣上了死亡的爸爸准备后事呢……要么就他妈的是想要趁着这乱子分一杯羹,打我们陈家家产的主意,我现在如果回去,只会被他们烦死……”
“可你不回去的话,岂不更会乱套?”我惊问道。
“呵,乱就乱吧,连家都没有了,乱又能怎么样?”
这话出口,陈薇的眼圈越发地红了起来,眼睛已经开始湿润。
我明白,她才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姑娘而已,母亲刚刚过世。而凶手竟然是自己的父亲,这么大的打击任谁能经受得住?
可陈薇不同,即便年纪不大,即便完全有理由痛哭一场、像个女孩儿一样来发泄自己的情绪,可她却没有,她却将所有的痛苦和心事,都伪装在自己的坚硬外表之内,不给任何人看……
就在这时,陈薇又看了看表,随后忽然朝着我一招手:“喂,你过来……”
“干嘛?”
“让你过来你就给我过来,难道我还能吃了你?”
陈薇一瞪眼,我也只能怯生生走了过去,以为她是想让我安慰一下自己,可任谁都不会想到。正当我接近她的床边时,一阵敲门声已经从门外传来……
“请进……”
陈薇两个字出口的同时,趁我不注意忽然一把就拉住了我的手,紧接着一个翻身把我压倒在了床上,炽热的唇已经贴了过来……
“唔……”
我刚要话,可嘴已经被她狠狠堵住,而几乎是同一时间,茹已经哼着歌从外面推门而入……
“陈薇,你让我傍晚六半准时来找你,到底是……”
话没完,茹已经一眼扫见了床上的画面,只见陈薇正压在我的身上,而我,拼命地挣扎……
茹瞬间一愣,但只片刻的功夫那眼神又已经恢复了之前的冷漠,随后又一转身。甩下一句‘你们忙’之后,已经又哼着歌蹦蹦跳跳地出了房间,还他妈的把门给我们带了上……
“唔……陈薇,你,你干什么……”
一阵惊愕之后,我猛一下就把陈薇给推了开,但茹已经走远……
“陈薇,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气得狠狠瞪了陈薇一眼,陈薇的嘴角却咧出一丝冷笑--
“姓马的,我知道我爸妈的事情跟你没有什么直接关系,可到头来还是因你而起……现在我要你也尝尝,鸡犬不宁、家不成家是什么滋味……”
“陈薇,你疯了!难道你留在伏羲堂,就是这个目的?”
“呵,是又怎么样?”陈薇冷冷一笑。
“不怎么样,算你狠……”
我哪儿还有心思跟她继续争吵下去,赶紧拽开房门追到了走廊,茹却在已经没了踪影,我追下楼去一看,大厅里,白龙正带着十几名弟子专心练功呢,其他人也都各忙各的,唯独不见茹的踪影,我赶紧问道:“喂,你们看到茹了没?”
正桥九尾狐满大堂溜达的杨道爷摇了摇头:“茹姐?她没下来呀?刚刚看她去了楼上……”
“楼上?”
一听这话我赶紧又冲上了楼,二楼哪有人啊,只有个千里雪被关在房间里,还有个傻老三正盘腿坐在千里雪的门口乱弹吉他唱情歌--
“你好毒~你好毒~你好毒毒毒毒毒……”
“别他妈嘟嘟了!”
我一把夺过三哥的吉他,惊问道:“三哥,茹呢?”
“茹?刚刚才从这儿过去,也骂了一句跟你相同的话,哎,看来我还是换个歌儿吧……雪,我换首歌儿给你唱哈……”
三哥着又把吉他躲了过去,敲了敲千里雪紧闭的房门之后,又唱了起来--
“啊啊~这个人就是娘~~~啊啊~这个人就是妈~~~”
我哪儿有空搭理他,赶紧又往前继续跑,心就你这歌声再加上你这选歌,千里雪要是真能被你给拿下,那就明她是真瞎。
哪儿知道,一直跑到了走廊尽头,我还是没有扫见茹的踪迹,一抬头,却见通往楼的木梯子是放下来的,我心里一惊,难不成这么晚了,茹自己到楼上去看风景了?
想到这里我赶紧顺着梯子爬了上去,天色已经很晚了,入冬的夜,一阵阵冷风就像刺骨的冰刀一样划过脸颊……
我摸着黑往前走,然而快走到房檐边上时,借着路灯的光芒一看,忽然就见正前方的房檐上,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个一头的白毛卷,浑身裹着一层厚厚的白毛,另一个是个看似十七八的姑娘,仔细一看,岂不正是媪和陈宝?以厅坑技。
我心这可怪了,每天这时候陈宝都帮伏羲堂的女弟子忙着做饭的,今天这么晚了,怎么还到楼上吹风来了?
心里生疑,于是我喊了一嗓子:“嘿!扫黄!”
我这喊声一出口,吓得前面的媪和陈宝瞬间都哆嗦了一下,紧接着就见媪猛地一抬脚,情急之下已经把陈宝一蹄子从房檐上踹了下去,随后回头装镊样地朝着我笑了笑:“马是你啊!良辰美景奈何天,哥们儿现在没事儿,这不是自己上来看看景色,啊,好美啊……”
“你个白毛猪装什么孙子?”
我走到房檐前往下一看,不由地‘啧啧’两声,就见已经四仰八叉摔在伏羲堂门口的陈宝,正四肢抽搐着往起爬……
“媪,你俩该不会是……”
“你,你别乱,我俩可是纯洁的狗男女关系……”
“恩,我看出来了。”
我了头,也没空跟它废话,赶紧又问道:“对了,你看见茹没有?”
“茹?刚见她过去,那不是在那儿坐着呢……”
媪着伸出蹄子往左边一指,黑乎乎的,果然见茹正抱着腿坐在角落里,而竟然不是自己,身边还坐着个人,一只手正搭在她的肩膀上,似乎是在轻声地安慰着她……
一眼看过去我不免醋意大生,赶紧跑过去一看,那正搂着茹肩膀轻声安慰她的不是别人,竟然是傻狍子……
“子!把你的蹄子给我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