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小王林子和栗子三人策划的两个案子,已经正在精修了。我大概扫了一眼,虽然不太成熟,但已经能够称得上合格的策划案了,里面有创新,有记录,很稳妥。
叫了几份外卖,吃过后,我便于他们一起研究策划案的精修。他们对于精修不太了解,毕竟他们之前做过的案子,都是策划个大框,从来没有认真修整过。
七点多钟的时候,我和苏媚通了电话,并未问她和小花的事情。
“莱茵集团的案子签下了,我给你发短信,看见了吧?”
“看见了,当时正在开会,忘了给你回复。”苏媚说道。
“看见就好,如果不出意外,后天我就回去了。”我说道。
“这么快?”苏媚惊讶道。
“怎么了?你似乎不太希望我早点回去啊…”我打趣道。
“哪有…我只是没想到,还以为你得在那边做完这个案子呢。”苏媚说道。
“诶诶,你是老板啊。你都不知道我的行程么?”我有些不满的说道。
“拜托,这是你独立策划的案子,我怎么会知道。如果账没有从奥美走,我都不会过问…因为这是你签下的案子。”苏媚解释道。
她真的把生活和工作分的很清,我也明白她这样做的原因,便没有追究。
“恩,好吧。小扬这两天怎么样?”我问道。
“今天下午刚送去幼儿园,还行吧…放假了,就在房间里练吉他,手都快肿了!”苏媚有些心疼。
其实我也是一样的,这么小的孩子,细皮嫩肉的弹吉他,左手按弦肯定会疼痛难忍。
“多弹弹就好了,如果他喜欢钢琴,可以让他该学钢琴。”我建议道。
“再说吧,我觉得孩子有个好童年,很重要。”苏媚说道。
“话虽然这样说,但不能太绝对,孩子要是真喜欢,咱就支持呗。”
“恩,我知道了。”苏媚说道,沉默了一会,她又说:“对了,小花这些天没和你联系啊?”
“没有啊。”
“她在筒子楼旁边的学校门口,卖煎饼果子了。”苏媚突然说道。
“这么快?我不是让她等我回去么…”
“可能是怕给你添麻烦吧。”苏媚说道。
我笑了笑说:“你帮着她弄的吧?”
“…没有,我哪有那个本事。我找边策了,他帮着找的城管什么的。但我和小花一起去采购了!虽然出了点岔子,但还好买回来了。”苏媚像是邀功似得。
“什么时候的事儿?”我皱眉问道。
“就是我去上海头两天的事儿,我过去的时候忘了和你说,而且那天晚上你又喝酒,把我都弄懵了。”苏媚不太满意的说道。
“好吧,怨我。”我拍了拍头,这个时候肯定要勇敢的承认错误,才当真男人。
翌日,小王和栗子、林子三人把两个策划案各自投放于甲方公司。两个公司都很满意,虽然还没有实际操作,但看样子应该会成功。
这两个案子,卖的主要是创意,共价值三十万!他们的这个月的提成恐怕要破五万了。
而我和莱茵签订的是全包类的案子,也就是说从头到尾全都是奥美负责,但杨祖德仁义。知道两地相距甚远,有些资源我们在上海碰不到,所以他们主动承担了一部分,这就剩下了很多钱。
但最主要的产品包装和产品宣传,还是奥美负责,这一点毋庸置疑。
最后和杨祖德打了个招呼,当天晚上十一点的飞机,直接飞向那座充满未知与挑战的城市。
京城,深夜凌晨三点。
我们五个人偷偷潜回,并未告诉苏媚,以及公司内的任何一人。
林莎莎说她的车正好放在机场停车场,可以乘坐她的车,回到市区。我们欣然答应了。
我又作为司机,把小王林子栗子三个人送回家,而后把林莎莎送到家门口。
“车你先开着吧,明天去公司钥匙给我就行。”林莎莎拿着包说道。
“行,这几天辛苦了啊。”我客气道。
“没事儿,反正苏总得给我奖金,要不然我可就跳槽了。”林莎莎笑着说道。
我多嘴问道:“杨董给你打电话了吧?你还没考虑好?”
林莎莎顿了顿,疑问道:“你怎么知道?”
“呵呵,就那么知道了呗。你要是想好,最好提前和苏媚打招呼,她不可能不放你走。”我提醒道。
“放心吧…”林莎莎点点头。
我开着车向着筒子楼行驶,半路上接到了林莎莎的电话。
接通后,她便问道:“张君,你觉得我在设计这条路上,能走稳么?”
我沉默几秒钟,说道:“会吧,这个东西谁都说不准,但我想如果你肯努力,又抓住了机会,一定会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
“好吧,但我没什么信心。你知道的,我设计这个包装的时候,特别愁…想到了点子,就一直在拼装,生怕忘记了…”
林莎莎的语气有些惶然,她怕了…可能是生活带给她的压力太过沉重,又或许是自身被先前经历的事情,打趴下了,有了后遗症…
“我觉得任何事情,都需要试一试。既然喜欢,为什么不去做?”
“那你喜欢现在的工作么?我是说策划,你喜欢吗?”林莎莎问道。
我愣了愣,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也从来没有问过自己,到底喜不喜欢策划,但我想应该是喜欢,要不然为什么这样执着?
为什么之前做电工的时候,没有丝毫进取心?
生活没有给我压力么?给了啊!那为什么不努力呢?
我到现在都没明白,到底为什么!
“应该喜欢吧。”
“哦,好吧。我会好好考虑的。”林莎莎说道。“你还没到家么?”
“快了,还有三百米吧。”
“那好,你早点睡。”
我点了点头,挂断电话后,就不断的皱着眉头。林莎莎这句话,算是问住我了。
因为有太多因素影响了我的判断,所以答案总是很模糊。
不知为什么,心里有一种特别的苦涩在蔓延。
我把车子放在楼下,随之提着行李箱,悄默声的上了筒子楼,拿出钥匙小心翼翼的打开门。
然后走了进去,这些天没有在家,老头的老伴也没有吃上香火,心里不太好受。
刚把行李箱放下,然后走到北屋门口,正要打开门……而它却自己开了,一双泛着绿光的眼睛死死盯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