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一天,都未能寻到一些好的染布师傅,允荷回去,苦恼不已,对于染布,她的确是无能为力。
除了刺绣,她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此刻才晓得,十嫂说技多不压身的好处来。
疲惫的仰面躺在贵妃椅上,闭上眼,想要忘却今日的不愉快。
很快就睡着了。
再次醒来,却发现身上多了一条蚕丝被,想着该是思缘为自已盖上的。
下榻之后,迎面望见的则是一副吊儿郎当的脸。
“娘子,你醒了,来喝杯水?”一脸献媚的模样,却不让人反感,允荷下意识的伸出手,可想到自已已经不再宫里了,扯开嘴角,摇头失笑。
可下一秒自已手臂被人拽着了,听见有人说:“娘子,为夫侍候你起来。”
允荷嘴角的笑容,并未持续多久,则说道:“以后不要叫我娘子。”
“娘子,今日是不是遇到难事?”齐凉生当没听见她的话。
“是......”不会撒谎,乃是公主的风范,“染工坊的师傅辞工不做了,现在的染工坊,只是一方空房。”
允荷这话不像是抱怨,可齐凉生却以为他是在抱怨了。
“嘿嘿,我就说嘛,老头子不会做亏本的买卖的。”
亏本的买卖?
“哦?你觉得自已值多少?”
“自然是无价。”
“比方说......”
“染工坊啊,我会啊。”
“此话当真?”
“自然。”
“有什么条件?”
“哎呀,我喜欢你,为你做事,心甘情愿......”还是吊儿郎当的模样,只是那眼眸中迸射处来的炙热,让允荷无法承受,则问道:
“那这事就这么定了,明日你去上工吧。”
允荷怕他说但是,所以先把话给堵住了。
然后吩咐人摆饭,声音比以前畅快了不少。
而齐凉生的话被堵在心里,不是滋味啊。
可看到某女的不在为此事烦忧,心情亦不错。
不过为了戏弄一下某女,齐凉生在饭桌上,又对允荷施行墙衣炮弹。
允荷则礼貌的说了句:“食不语。”
齐凉生听后,则快速的用饭,可是允荷则又说道:“误用太快,伤身。”
“谢谢娘子关心。”可是齐凉生并未因此而放慢了速度,反而吸溜吸溜嘴巴。
允荷吃不下,则顿住,放下筷子,净了净手。
说道:“我吃好了,你慢用。”
“等等.....”
“你......可还有事。”
“没有,我想问你,每日如此规矩,你不累吗?”齐凉生的话,让允荷的心有些颤动,她不明所以的望了一眼齐凉生,才抬步而去。
累?
有些习惯,已入了骨髓。
吃过饭,钱总管已经在外面候着,说道:“姑爷,小姐让您去染工坊。”
这么快?
“还真的是商人,剥削劳动力了。前面带路.....”
不过当齐凉生到染工坊的时候,则没有见到允荷。
这让齐凉生不甘愿啊。
出卖劳动力,如何没有美女作陪呢?
问道:“绿竹呢?”
“小姐说她在这里,怕姑爷分心,所以去忙别的事情了。”钱总管如实回答。
分心?
还真的是了解自已呢?
“钱总管,去奴隶市场买几个小童来。”齐凉生吩咐。
“姑爷,您这是?”
“钱总管,您不是觉得我一个人可以染出布匹来吧?”
“......我这就去......”
“等等.....”
“姑爷可还有吩咐?”
“去准备染布需要的东西......”
齐凉生送他走后,随后就离开了染工坊。
然后又去了赌博去了。
当允荷听说钱管家他去了赌博了,没急着派人去寻,而是立马通知官府,去抓人去了。
果然在赌场遇见了人,抓他回来,允荷则问道:“日后莫要在不声不响的离开了,让人担忧?”
担忧?
齐凉生感觉到自已遇上了硬茬。
“你跟知府很熟?”
“不熟,不过送去你们家彩礼的银子,是知府大人借的。”
“借的?需要还不?”
“无须,若是知府大人想要,可找个理由发落你们家,那东西自然就又回去了。”
“这也可以?”
“难道不可以?”
自然不可以,除非知府大人不想在杭州混了。可民不与官斗,恒久不变的定律。
只是你拿官府来压我,好吗?
“不过今日之事,需要给我道歉。”
“为何?”
“你冤枉我离家出走了。”
“不,我只是担心你被坏人抓了,所以才派人去找你。这本身没错......”这一次只是让你长长记性,若还有下次,那么就是不知衙役去找你了。
“我被抓?我堂堂齐家大少爷,这整个杭州城内,谁人敢抓?”
“以前不晓得,现在知晓了。日后不会了.....”允荷说的滴水不漏,齐凉生则无可奈何。
“那好,这件事情就算是过去了,我累了,要休息了。”
“这......今天耽误了点工,今晚上你怕是不能休息了。”
“什么?”
“染工坊的麻烦你了.....”
齐凉生现在有一种要掐死自已亲爹的*。
“若是我不干呢?”
“你会不干吗?”丫丫的,能不能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可能大概......不会.....”
“恩,那就麻烦你了。”
齐凉生心甘情愿跑去当苦力了。
可是他答应的太快,允荷心中有些怀疑。
“暗一.....”允荷眉色严峻,俨然有康熙的架势,唤出暗一好一会,才问道,“齐凉生,可是父皇派来的?”
暗一毫无迟疑的回答说:“属下未收到消息。”
“你去查查,此人的来路。”
“是。”
她也觉得不太可能,若说提出成婚,本是她一时的主意。
旁人如何能左右呢?
本来以为她是爱慕自已,所以才答应的这么痛快。
可貌似是自已想多了。
又一日,暗一的资料就已经递上来了,她才松了一口气。
他与人打赌,只是这堵住是得到她的心。
对自已这般友好,都是因为这个赌注。
早饭餐桌上,允荷本以为见不到他的,毕竟昨晚忙的很晚。
可他还是出现了。
体力当真是好样的。
“娘子,今早上的饭菜,很丰盛。”
“昨夜辛苦了。”对于娘子二字,她不反感,因为已经免疫。
“哪里哪里,能帮到娘子,是我的荣幸。”
“多吃点,一会还有去监工。”
“监工?”
“是的,染工坊的生意就交给你打理了。”资料上显示,他对做生意极具有才能。
齐家为何放任他当纨绔?
这一点需要好好探寻一下。
“染布可以,这个不行。”他还准备将染布技术传给下面的人,然后自已就可逍遥自在了呢?也算是完成某人的交代。
“齐大少爷,如此埋没自已,意欲为何呢?”
“.....”恩?齐凉生抬头望去,允荷依然淡定如往常一般淡然。
只是上扬的嘴角,预示着她心情极好。
可这是为何呢?
“我喜欢。”
喜欢?好吧,这一点不强人所难好了,允荷则说道:“你自已在染工坊里面找一个堪当大任的,然后你随意。”
“如果我帮了你如此大的忙,晚上一起睡行不?”
“若是你忘记了条约内容,我在送你一份,随身携带可好?”允荷回答说。
允荷能如此平静,来源与那个调查。
她觉得他不会拒绝自已,怕自已讨厌他,让他输了比赛。
一个月之后,钱管家来报,说染工坊已经妥善了。
“他呢?”允荷想问他,是否找到了代替者。
“大概是在外忙。”
在外面忙,就是又出去赌博去了。
看在他帮忙的份上,允荷允许他出去潇洒去了。
钱总管这些天,对于齐凉生,倒是出现了好感,则说道:“小姐,姑爷最近一直在染工坊忙活,怕是憋坏了。”偶尔出去玩会,也属于应该的。
毕竟姑爷是男人,在说小姐并未与之同房。
“他在坊间除了染布以外,可做过其他的事情?”
“姑爷心善,将新买来的一个小童,给送走了,不过这份银子,是姑爷自已出的。”
“恩,知晓了。”
允香不赞同她的仁善,能被卖的孩子,家境都不好。若是送他们回去,他们面临的将是在被卖了。无奈叹息一声,没有在说什么。
“他介绍的堪当大任的监工是谁?”
“这.....小姐可以去看看。”钱管家也没有见过,不过他相信姑爷选择的人。
允荷更加好奇了,不过一个月,这男人居然可以领一向冷漠的钱管家低头。
太奇妙了。
等到了染工坊,看着染工坊井井有条的秩序,允荷很满意。
可当他见到监工的时候,却愣住了。
是他!
绵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