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章 涅槃(1/1)

秦脂没有大哭大闹,而是在旁边看着,整个人好像傻了一样。

扶起楼千机的人,不是她,也不是秦瑟,是一直在旁边的谢桁。

谢桁扶着楼千机,看了一眼失魂似的秦脂,冲秦瑟道:“或许他还有救。”

“什么?”秦瑟一愣,想要再次给楼千机诊脉。

她在想,难不成是她之前诊断错了?

谢桁却阻拦道:“不用。”

秦瑟不明所以,“什么意思?”“楼千机的修炼功法,与众不同。”谢桁一开口,秦脂眼底亮起一道光,像是濒死之人,见到了求生的希望,她没有顾得上规矩,一下子抓住谢桁的衣袖,“君上,你这

话是什么意思?”

她声音沙哑又迟疑,兴奋,却又仿佛害怕谢桁再给她一个打击似的。

谢桁看向她,“你和他在一起多年,不知道他修炼的是涅槃功法吗?”

秦脂一愣。

秦瑟忽然想起来,楼千机浑身的死气,“难道跟他身上的气息有关系?”

“对。”谢桁淡声:“右巫祝那里,有一套巫族秘术,是为涅槃,但这个功法不是谁都可以修炼的,只有全阳人,又在死人堆里泡过七七四十九天的人,换去全身血液后,才能

够修炼。若受伤,看似会身亡,可每次都相当于假死,而假死之后,修为会更上一层楼。”

秦瑟一顿,“这是什么修炼功法?”

这种法子,未免太阴毒了一些。

不说全阳人难找,就说单是在死人堆里,用死人的血,浸泡七七四十九天,换掉全身血液,这个就够歹毒了。

一般人,根本没办法从那里活着出来吧?

怪不得,她从一开始见楼千机,便总感觉,他身上死气大于活人气息,不像是活人,更像是个死人。

并非楼千机像死人,而是他体内的血,就是死人血。

想一想那模样,秦瑟忍不住皱了一下眉。

这种修炼功法,确实太骇人听闻,匪夷所思。

“右巫祝其人,一向古怪。”谢桁淡声。

秦瑟撇撇嘴,“那他怎么自己不修炼这功法?”

话虽然这样问,但其实秦瑟心里明白,右巫祝那老匹夫,怎么可能舍得让自己冒险去修炼这功法呢?

毕竟这功法危险至极,稍有不慎,连命都保不住。

右巫祝利欲熏心,一心想踩着巫族往上爬,怎么可能把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他想要的,不过是一个好利用又有能力,做他手中的刀,让他驱使的人而已。

楼千机,就是这样一个人。

秦瑟忽然想问,当初右巫祝把楼千机捡回去,教导长大,确定是一片好心?

不过,秦瑟没时间多想。

旁边的秦脂,已经看向谢桁,急急地问道:“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啊,怎么才能救了他?”

“不用担心。”谢桁将楼千机扶起来,放到一旁略高一些的地台之上,旋即毫不留情,直接将楼千机身上的几支长枪遗留部分,全部拔了出来。

下一秒,鲜血一下子迸溅出来,楼千机整个人就像是被戳破的血袋,呼啦呼啦流着鲜血。

秦瑟和秦脂都被谢桁这简单粗暴的动作,弄傻了。

秦瑟呐呐地道:“你这……”

“涅槃,得让他死一次才行。”谢桁十分淡定。

秦瑟:“……”

死,死一次再活过来,这就是涅槃的奥义吗?

这也太憨了吧!

秦瑟下意识觉得,谢桁是骗她的,但理智反应过来,她却明白,谢桁不可能拿这么大的事骗她和秦脂。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涅槃,还真是死一次活一次的修炼功法。

思及此,秦瑟侧目去看秦脂。

秦脂还跪坐在地上,半天没反应过来。

秦瑟见状,上前扶起了秦脂,她刚扶着秦脂站起来,重新看向楼千机,却看到楼千机的伤口里,流出来的血液,已经不再是红色,而是黑色。

一开始是红色,中间红色里参杂着黑色,再后来,几乎如墨色一样,全是黑的。

秦脂一怔,“楼……他……”

“等他换掉这一遍血,就可以活过来了。”谢桁擦着手指,淡定的很。

相比之下,秦瑟和秦脂就像是两个没见过世面的丫头。

她们是万万没想到,涅槃要这样救的。

简直了……

正在这时,楼千机体内流出来的血,已经停止了。

整个人呼吸低缓,但恢复了平稳。

这样就好了?

秦瑟一愣,立即过去,给楼千机把了一下脉,感觉到楼千机真的恢复了脉搏,她嘴角一抽,“………………我去。”

她忽然想到什么,转头看着秦脂,“我觉得,我们被骗了。”

秦脂,“什么?”

“你我不知道他修炼的是什么功法就算了,这狗男人自己难道不知道自己修炼的什么功法?他明知道自己可以涅槃,刚才还搞什么煽情,叫我们照顾你……”

秦瑟无语了。

亏她刚才还以为,楼千机好深情一男的。

现在,她完全有理由怀疑,楼千机是在明知道自己修炼功法的情况下,故意用苦肉计,为着就是让秦脂心疼,他好抱得美人归的。

思及此,秦瑟嘴角抽了抽。

秦脂闻言,懵然了一瞬,反应过来,猛地抿了一下唇角。

谢桁瞥她一眼,看向秦瑟,目光很明显在说:你告诉她做什么?

楼千机念想了秦脂那么多年,不管方才他昏迷前是在想什么,可千钧一发之际,他确实是用自己的一条命,救了秦脂。

这足以证明他的情深,便是后来有些小手段,也可以忽略不计。

叫秦脂误以为,楼千机拿命救她,深情厚重,两个人以后和和美美地过日子多好。

秦瑟看到谢桁那眼神,悻悻然地摸了一下鼻子,她刚才也没多想,就忽然想到了这点,一下子说了出去。

现在想一想,好像不该说的。

正后悔着,秦瑟却听见秦脂开了口。

“不管怎么样,我欠他两条命。”秦脂哑声,“三年前他救我一次,我欠他一条命,三年后他又救我一次,我欠他两条命。”说着,她看向秦瑟:“小姐,等待巫族事毕,我这条命就是楼千机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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