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勒在湘州的公寓,成辛之前是来过一次的。
就是在这套房里,余勒向她开诚布公坦白了一切,两个人重归于好。
上一次两个人在深夜里遇见,成辛还记得那时候余勒滚烫的唇和缠绵的缱绻。恋爱了很多年,第一次被推倒,才深知这么多年余勒是拿着视若珍宝的态度对待她。他对她的郑重其事,甚至超越了她对自己的尊重。
如今再来这套公寓,大有今非昔比之感。
“余勒,你的……那位老先生,就这样入狱了?”
回答她的,是温暖中潜藏着别有用心的拥抱,还有来回在她后背抚摸的手,很快,手不出意外地往敏感地带转移。
成辛嗅到不祥的信息:“余勒,人家才刚经历长途跋涉。”
“嗯,可跑的是火车,你不是在中铺已经躺了快10个小时了嘛。”
“……”成辛还想分辩,却被热吻堵上嘴巴。
成辛被吻得无计可施,吭哧着找理由:“余勒,你的床这么多天……没睡,一定……落满了灰尘……”
“有道理……”
成辛像是看到了曙光。
哪知余勒自有灵光的脑回路:“那么今天换个地方。”
“嗯?”这是表示否定的阳声的“嗯”。
“那张桌子怎么样?”
“不要!”
“不试试,怎么知道好不好呢?”
“我就是不喜欢!”
“好吧。”
“吧。”余勒重重亲一口成辛,松开她:“你去洗澡吧,我烧点开水。”
成辛满意地笑了。不仅是因为余勒尊重她的意愿,更因为她可以逃过发生在大白天里的羞羞事件。
她才手搭行李箱,就听在厨房忙碌的余勒喊道:“正面朝上打开,左侧边一个浅白色的布袋子,里面装的是你的换洗内衣。”
成辛果然十分便捷地找到了它们。
“我饿了,你弄点吃的给我啊。”成辛假惺惺地说。她在火车上吃了一路零食,才不是真的饿,只是不想让他那么快就忙完而已。
“懂了。”
成辛这才放心地去冲淋。
洗完澡,穿好衣服,才打开卫生间的门,就看到抱臂立在门口的余勒。
“你要用卫生间?”
“不,我等你出来帮你吹头发。”
成辛心中溢满柔情蜜意:“好。”
余勒到卫生间,取出抽屉里的吹风机,插上电源,打开开关,先在手心试了试温度,确保是热风,才吹向成辛的头发。
手指温柔地从潮湿的发间穿过,热风习习吹过来,成辛觉得又痒又甜。
怕成辛站久了会累,余勒两手掐着她的腋下,一用力,把她举到盥洗台面,让她对着自己坐下。这样两个人的身高差就抹平了。
“这吹风机买来,我总共没用过两次。买的时候想的就是什么时候能拿它帮你吹头发就好了。没想到,这么快就实现了!我真是幸运啊。”
吹发的间隙,余勒喃喃道。
“是嘛。男生不吹头发吗?”成辛自在地踢着小腿,伸手去抓余勒的头发。
“咦?你的头发怎么是湿的?”
“你不知道我们家有两个卫浴间吗?”
说话间,并拢的双腿被强行挤开,余勒手搭在她臀部,又把她往自己身边推了推,用迷惑人心的低沉声音耳语道:“你觉不觉得,这种高度,正适合……”
他把最后三个字说得格外悠长,字字敲击在成辛软绵的心口。
她没有办法想象出这种情境下的那事,马上又因为意识到自己在尝试想象而脸红。
“接吻。”余勒轻轻吐出最后两个字。
成辛顿时明白自己被戏弄了。
不行,她要报复回去!
她果断吻上去。却不知正合余勒本意。
本来是要报复他戏弄她的,可吻着吻着,大有情动的感觉,不自觉,就拿腿圈住了余勒。
这对余勒来说,无异于某种授意啊。所以,他怎么能违背来自老婆的热情呢。
一番热情、缠绵、羞涩的不可描述之后,成辛既懊恼又满足地在余勒的臂弯阖上眼睛,困倦地睡去。
半下午的阳光透过未拉严实的窗帘照在床上。光透过玻璃,会产生小彩虹呢。这是成辛陷入深深的睡眠前的迷离念头。
等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四周已经一片漆黑。
成辛有些心慌,一碰到脖颈下枕着的温暖的胳膊,心便定了下来。人朝余勒缩了缩,躲在他的臂弯下,树袋熊一样攀在他身上。
“你怕吗?”余勒醒过来。
“好黑啊。”成辛的声音里有那么一丝慌乱。
余勒便侧身向她,温柔地抚摸她的后背:“我在啊。以后每一个白天和晚上,我都会在。每一件事,都有我跟你一起去面对。”
成辛温顺地点点头。明明很开心,却潮湿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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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装男在黑暗中大睁着眼睛。
他睡不着啊。自从属下信誓旦旦告诉他偶遇了另一个“成辛”后,他就多了一件无法向人诉说的心事。
可偏偏,令他犹如猫抓一般难受的是,这边的成辛被老板深藏在1号别墅;那边的成辛被余警官窝藏在一间小公寓里,令他的属下在楼下守了2天,也没见到一丝儿人影。
到底是“成辛”身边的男人有癖好,还是“成辛”属性怕光、喜阴?
他吃饭,但是味同嚼蜡。他睡觉,但是睡神迟迟不临幸。
“有了!”
这天夜里,他忽然振奋地一跃而起,拿起手机给属下拨电话:“你个呆头鹅,你个蠢驴,你个笨猪,你个二货,你个缺心眼的!”
属下被他骂得晕头转向。
“我想不起来,你难道也想不起来?!你就不会在余警官公寓的对面租套房子,拿着望远镜拍照?连这种低级的没有技术含量的主意也让我替你出,我要你干什么?!”
属下说了什么,惹得他更是哇啦大叫:“省钱!省钱!谁特么让你帮我省这种小钱了!明天上午务必租下满足窥视要求的房子,否则,你只能去敲余警官的家门!”
畅快淋漓地骂完一通电话,西装男自我感觉好极了。
翻了个身,拢了拢枕头,他愉快地如愿入睡。
同一座城的另一间公寓内,手帕男忧伤地盘腿坐在床头。
让他去敲余警官的家门?再胸前挂个照相机或者肩头抗个摄像机?想想就发怵!真想抽自己一嘴巴子,让它贪功多嘴多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