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预谋的!
是谁,精心编了这个局?
金线?因为妒嫉与不平?
还是……
小白想到余勒曾说过,他在当地得罪了一个不得了的人物,甚至要因此而隐瞒与成辛之间的恋人关系。莫非,金线其实就是那人派来的爪牙?不然,深居简出的金线怎会有细致、强大的后援?
该怎么办?!余勒为什么还不接他的电话?!
小白像热锅上的蚂蚁,在电脑前的空地上团团转起来。
小白脑海里回闪细节。一个男人下车放反光路锥,另一个男人拉车门等车,他们的着装明显不同,显然是团队协作作案!
忽然,小白在回忆中倒带。有一个细节像光滑的细绳上突然出现的一个结,引起了他的注意。他腾地从地上爬起,再次回放小区门口的监控视频。这一次,他敏锐地捕捉到到两次出现的不同着装的高大男人,都有些坡脚!
同一个人!
所以,金线并非余勒提及的那个不得了的人的爪牙!
根据余勒共享给他的信息,视频里的那个男人,更可能是被通缉的金线的同伙。叫什么名字来着?对!叫肖刚!
小白血液沸腾起来!
所以,余勒的假想是对的?两个人要对成辛进行劫持?就为了那个变态的女人的心中的不满?
一方面,小白为余勒的旷世惊人的想法不谋而合而兴奋,另一方面,却感到手脚发冷。这个变态女人积累了那么久的记恨,肯定不会轻易放成辛一条生路啊。
当下,唯有尽快找到金线他们!
可是,没有车牌号,又是磅礴的雨夜,让他怎么去追踪呢?
目前,唯独寄重望于Ada所在的安保公司了。
对了,还可以以举报通缉犯的名义再找一次警察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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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线打开录音笔,调试好音量之后,才点击Ada手机中的接听键。放完一段事先录制好的嘈杂对话后,就掐断了电话。
这则“通话”,算是缓兵之计。估计够接电话的小白在魔都酒吧找一阵子的了。
没想到,Ada之后,成辛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如法炮制。
“烦死了,没完没了了!”肖刚抱怨。
金线于是将成辛和Ada的手机先后都关机。
“那俩娘们的手机还留着干吗?”肖刚的眼睛里闪烁着绿狼一样的光芒。
金线闻言便按下车窗,将Ada手机扔了出去。
“成辛的还要留着,我要用嘛。”
“你个蠢货。打开车窗乙醚不就散了吗?”肖刚狠戾地叫。
金线不快:“又没有对流!”
“没对流也会冲淡!”
金线悻悻然。
车内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儿,想到刚哥也许太紧张了,她决定原谅他的暴躁。男人就是这样,看上去很凶猛威武,其实远没有女人韧性好。
“我把她们绑起来,嘴里塞上布。乙醚冲淡就冲淡吧,万一我们买的特殊口罩是仿冒伪劣品呢。要是绑架人的人被自己下的药药倒了,那不是成笑话了?”
“行。我是有点头晕、恶心了。”
按照金线的江湖经验,用被乙醚浸湿的毛巾捂住口鼻的话,5到10秒就会晕,一晕晕12小时左右。
像他们这样车内倒了一瓶的量的,成辛与Ada,不出20秒就倒,至少也得晕个3、4小时吧。这段时间,足够他们做事了。
肖刚前面开车,金线戴上手套,拿出早前准备下的绳子,熟稔地捆绑起来,一直把俩人都捆绑成了粽子,才开窗透气。
雨依然在下,好在并无风,因此斜进窗内的雨并不多,零星溅入几丝,金线将脸凑近窗口,大口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脸上溢满笑容。
过了今晚,她就彻底自由了!
这种感觉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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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她们在外白渡桥上!”Ada所在的安保公司兴奋地给小白回复。
小白很冲动,有当下拿起车钥匙就出门的念头,然而人站起来,又坐了下去。
“万一,万一没那么简单呢?”
联系不上余勒的情况下,他是最重要的调度人,他的岗位应该是在电脑前!
难得一向冲动、孩子气的小白按耐住自己,吩咐安保公司务必马上派人去外白渡桥上看情况。
潜意识里,小白不相信精心设局的金线,会鲁莽地将成辛、Ada往苏州河里一推了事。
外白渡桥是座架在魔都境内苏州河上的连接黄埔区与虹口区的重要桥梁。最初由外国人(英国人)筹资修建,建成后,凡是过河无需再支付过桥费,因此是“白”渡。魔都民众将“外国人修的可以白渡”的桥简称为“外白渡”桥。
因为是国内第一座全钢结构桥,它也成了上海的地标之一。
小白一边给余勒继续“轰炸”,一边等待Ada公司的回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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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发突变的那一瞬间是怎么发生的?
一柱强光毫无征兆地扫过来,本已惯性地扫过去,突然又折回来。
暴露后,余勒做好束手就擒的准备,在他放弃行动的那一瞬间,原本在他身后的小护士突然冲到前面。紧接着,一声放枪声“砰”和一声撕心裂肺的“不”几乎同时响起!
身前的小护士身体一顿,依在墙上,手却向后推了他一把:“快走!”
“小孙!”余勒早已从自己陡然疼痛的手臂知晓,小护士孙清娜中了散弹。
“走!”
余勒一抬头,看到强光中冲出来一个跌跌撞撞的中年男,他知道,那是孙清娜的父亲。多留无益,恰逢余勒身后是建筑与建筑之间的空隙,他一转身,融入黑暗中。
边走边观察、边掏手机给师傅打电话。
拇指抚过,手机屏幕已经破碎。来的路上它几经震动,他都没去管。因为,但凡是震动的铃声,都是可接可不接的电话。
像辛辛、师傅这样在他生活中占有举足轻重地位的人,拥有特设铃声的资格,自然不会混于来电震动式提醒中。
看样子手机无意中帮他挡了散弹。
幸好中弹的是左手。余勒摸了摸,根据疼痛的反应,大概中了2枚散弹。疼是疼,他也受得住。
将手机握在右手,怕亮屏的光招来不测,余勒没敢看手机,而是直接将手机揣在衣兜里,按照记忆拨通了师傅的电话。掐着时间,预感师傅应该接通了。才隔着衣服将手机放在耳边。
将声音压得低得不能再低:“师傅,化工厂……”
才堪堪说出5个字,耳边就是一声爆破的“砰”一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