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到了,打开房门。
彭小帅参观余勒的房间,最大的感慨是:“你客房的床看上去比主卧的床还要好!”
“……”余勒莞尔。
“你这神情看上去别有故事。”真是士别三日当另眼相看。
“好吧。一个人在我这里睡了一晚,然后送我一张床。”余勒据实扼要道。
“当我没听见。”
彭小帅还以为余勒在胡言乱语回避正面回答。他今天晚上也要睡这里,可并没有打算回馈礼物,更别说是昂贵的礼物了。
“余勒,要是我去上海,贝贝她见到我,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想听真话?”
“废话。”
“我劝你还是别去了吧。这不是我说的,这是苗贝贝的室友,辛辛说的。”
“……”彭小帅一脸狐疑地沉默着。
余勒从生活用品备用箱里找出牙刷、牙膏、毛巾等物品。说来奇怪,他之前并不曾储备这些物品。自从丁成天住过一晚后,他便一本正经备上了。
彭小帅接过余勒递过来的洗漱用品,忽然脑袋一拍,想出一个好主意:“成辛跟贝贝是室友,你给成辛打个电话呗,视频电话。”
余勒还真是从来没有跟成辛打过视频电话。兴许视频这方式,不利于掩藏。
接连三天忙到12点的余勒,今晚好不容易早休一回,看看时间还不到九点,正是打电话的好时间。
余勒很心动,谨慎起见,他决定先打一个电话,询问成辛是否方便视频。
电话很快被接通。余勒三言两语说明目的,特别强调是因为“彭小帅被苗贝贝拉黑,想趁机看看苗贝贝”。
成辛扭头回望躺在下铺的苗被,悄声问苗贝贝愿意吗?听见那头是彭小帅,苗贝贝异常坚决地摇头。
不想让仍卧病在床的苗贝贝不开心,成辛只好婉拒。余勒也只能对身旁一脸期待的彭小帅摇摇头。
彭小帅二话不说,一把抢过电话。
“成辛,她是不肯视频通话,还是不肯跟我讲电话?”
“不好意思。两者皆有。”
“难道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了吗?”
“对不起,我也只是转述。”
“……”
这下彭小帅彻底失魂落魄了。余勒接过电话,这种情况下,也不便跟成辛多聊,只好恋恋不舍地挂断电话。
“她一定是恋爱了。”彭小帅呆呆怔怔,“她长得那么漂亮,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余勒静坐一旁,用陪伴做宽解。
“余勒,你说,苗贝贝的男朋友,是个什么样的人?会对她好吧?现在打女人的男人应该没有了吧?”
余勒不忍再听下去,哄着彭小帅早点去睡。
送彭小帅入客房,余勒溜回自己的房间,锁上房门,偷偷给成辛打电话。
“苗贝贝她,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余勒非常挂念这个问题!
听说魔都生活节奏非常快,凡事都讲究效率。是不是魔都的恋爱,也那么高效?假如答案是肯定的,他岂不是还没有摸到林市的卷宗,成辛就已经名花有主?
“差不多吧。”成辛脑海中闪过苗贝贝讲述拆二代时眉飞色舞的样子。
余勒吃惊不小:“这,这么快?那,那你,你——”
心太乱,余勒说不下去。
成辛似乎敏锐地捕捉到了什么,慌忙解释:“我就没她运气好。她是总监助理的助理,工作比较清闲。我呢,独自挑起一个部门,担子重得只差没加班了。”
余勒一颗怦怦乱跳的心,终于安稳下来。
“嘿嘿,你楼上老太的故事又更新了吗?”
见余勒这么快就转移了话题,成辛直后悔,不该那么快就撇清。好歹应该趁机摸摸余勒的态度嘛!
可惜,机一旦失,时不再来。
楼上老太的故事,最近更新不少。可惜余勒忙着跟着师傅调查乞丐遇害案,没有时间听。今日正好,一起补上。
话说老太发觉自己深深爱上司机哥哥,便打定主意私自留在上海,不再返美。司机哥哥听闻后,坚决反对。
那时候,大陆与台湾不互通。私自留在大陆没问题,问题是,可能由此再也返回不了台湾。
为了看不到希望的爱情而舍弃家庭,这是司机哥哥不愿意看到的结局!
奈何老太任性惯了。她相信,她多少读了十年书;耳濡目染,也接触不少经商之道,在远东第一繁华的大上海,养活自己必然不是问题。
那一年,是1959年。
老太9月底抵达上海,决定留下后,怕司机哥哥赶自己走,就偷偷在饭店躲了十天。
1959年10月1日那天,上海举行国庆大游行。十多万民众涌入人民广场大道,盛况空前。老太混在人群中,年轻的脸上,全是兴奋。
60年代,在上海,有10块钱就可以做土豪,老太足足换了1000块人民币,壕到天上去了。生活得无忧无虑的老太,看什么都是新奇。
时间很快流转。老太用糖衣炮弹,收买了司机哥哥的妈妈。生于民国时期的司机哥哥的妈妈,还是很能接受“姨太太”这回事的。
虽然新中国成立后,确定了一夫一妻制。司机哥哥的妈妈,还是将老太大大方方接到家里住。她的正经儿媳妇,一怒之下,离家出走。正好成全了老太的私心。
司机哥哥,在长达半年的独守空房后,也不出意外地沦陷了。
老太的肚子,也随即大了起来。
司机哥哥的妈妈做主,司机哥哥与原配离婚,与老太做成了事实婚姻。十个月后,她诞生了一名男婴。合家大悦!
好景不长,老太将学费、生活费化来的嫁妆很快在日复一日的生活中消耗光。对老太一家来说,更不幸的是,1966年到了。
余勒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转眼到了10点半,不敢跟成辛再聊下去,生怕影响她第二天上班,及时收住话题。
成辛一直躲在阳台上聊电话,被夏日的蚊子咬得七荤八素,听余勒说要早点睡,也怕影响余勒第二天上班,就听话地结束了电话。
意犹未尽。
成辛脸上挂着笑容开阳台门,进卧室。迎面撞上苗贝贝幽深的双眸。
“他现在怎么样?”苗贝贝幽幽开口。
“挺好。总感觉他挺忙的,可又不愿意跟我细说案子,总是轻描淡写,一句带过。”
苗贝贝:“我,是问他。”
成辛:“你是问彭小帅啊。哎呀,我没问,他也没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