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水落石出(1/1)

谭消一路驱车赶往紫庚山,路过沈家日正金融的写字楼时,却慢慢停了下来。

从祁山到这里,吹了将近一个钟头的空调冷风,他稍微冷静了些。

他看着高耸入云的日正大厦,想到了一个不让秦珊得逞的办法。

如果妈妈真的还活着,秦珊人在监狱,肯定会让秦家人继续看住妈妈,而这个人,定是秦琅。

受秦珊牵连,秦琅的儿子秦柏翰在事发后也接受了调查,为了保住儿子,也为了秦家其他人,秦琅决定弃卒保车,条件就是照顾肖然。

秦珊别无他法,只能咬牙揽下全部罪责。

但是,秦珊背了黑锅,不意味着秦柏翰就能安枕无忧了,他知道秦柏翰持有隆云的股权,也是这件事,上面的人在彻查秦珊的时候盯上了秦柏翰,审讯中,秦珊自黑,说秦柏翰只是她被借用了下名义,她才是实际持有人,秦家又马上与她撇清关系,这才保住秦柏翰。

现在沈家收购了肖氏,正在清查其中的账务,肖韫晖外逃时走的匆忙,根本来不及毁掉某些机密合同,肯定能从里面找到有用的东西。

只要有这些把柄在手,到时是保自己的儿子还是身患绝症的草包外甥,想必秦琅的选择不会令他失望。

打定主意,谭消把车开进日正大厦的停车坪。

沈凌松本来正在看手下呈上来的报告,接到秘书的内线说谭消要来见他时,微微吃了一惊,秦珊判决下来后,谭消有时会跟沈凌乔见面,却从来没有找过他,这次来见他,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并且跟沈凌乔有关。

沈凌松等了一会儿,办公室的门就被推开了,谭消边脱墨镜边走了进来,径直走到沈凌松面前,秘书在沈凌松的示意下识趣地关门遁走。

谭消听到关门声后,直接开门见山道:“我刚才见了秦珊,她说我母亲还活着,在她手上,要用小乔的骨髓换。”

“你答应了?”沈凌松眉头一拧。

“还没有,我想先试试别的方法。”谭消摇摇头,将自己的打算简要地告诉沈凌松,最后问说:“我需要你的帮忙。”

沈凌松沉吟些许,沉声道:“清查的时候,我的确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不过,杨家不可能一家独大,有人不想秦家倒掉,我们也怕秦家狗急跳墙,反咬杨家一口,就没有把东西放出去。”

燕京那些家族,关系盘根错节,牵一动十,有时并不是手上握有把柄就能把对手扳倒,一个家族后面,是更加庞大的利益集团,想要斩断秦家的后路,还要一步步来,不可能一蹴而就。

沈凌松手上的东西并没有交给杨家,也算是一种自保的手段,现在看来,得拿出一些硬料,否则秦琅是决对不会上钩的。

但是在这之前,或许还可以从另一个人身上入手。

“你有找过肖韫光吗?”沈凌松说:“我很怀疑秦珊说的那套,她被双*规,资产完全冻结,包括那些明的暗的不动产,上面为了查她,每一处都仔细搜过,如果你母亲还活着,当时根本来不及转移,很难不被查到。我们最好先从肖韫光那儿入手,他应该知道些什么。”

谭消抹了把脸,说:“你说得对,我……太冲动了。”

“关心则乱。”沈凌松安慰道:“你去问肖韫光,我查一下秦琅最近的动向,对秦家来说,你母亲就是个烫手山芋,秦琅应该不会在这么敏感的时候接手谭女士,毕竟在那么严密的监控下转移一个大活人,简直是自寻死路,实在不什么是明智之举。”

沈凌松的判断让谭消的脸白了白,对方言下之意,就是谭清游八成已经去世,如今不过是秦珊利用他的救母心切来救自己的儿子。

他握了握拳头,手心一层细汗,沉默了半响,才说道:“谢谢,秦家那边就拜托你了。”

“不谢,毕竟事关小乔,我是不会坐视不理的。”

谭消点点头,不再多言,快步离开日正。

肖韫光罪不至死,被叛终身监禁,关在下河监狱,不在江海市辖区,谭消一路超车,一个半小时后才抵达目的地。

透过不锈钢栏杆,谭消冷眼看着肖韫光一瘸一拐得走进探监室,他在牢里过得很不好,这一切都是谭消托人照顾的结果。

“没想到第一个来看我的人会是你。”肖韫光面色青白,眼角下垂,轻轻感叹道。

谭消不置可否,问:“你还记得我妈妈吗?”

肖韫光一怔,脸上浮出痛苦的表情,戴着手铐的双手捂住脸孔,声音嘶哑,“是我对不起清游,如果没有我,她会是成功的艺术家,会有个完满的家庭,受尽所有人的尊敬,是我毁了她,是我对不起她,我该死……”

“我不是来听你忏悔的,收起你的鳄鱼眼泪。”谭消厌恶的皱皱眉,“如果你真的后悔,就告诉我妈妈在哪里?”

“看来你已经见过秦珊了。”肖韫光拭去脸上的泪痕,颓丧地瘫坐在椅子上,“秦珊是骗你的,清游……她以已经走了。”

谭消瞳孔猛地收缩,身体晃了晃,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在听到的这一刻,仍然能感受到撕心裂肺的疼痛,好似灵魂被撕成两瓣,他咬了咬唇肉,不死心道:“你确定?”

肖韫光自嘲一笑:“本来只是猜测,秦珊被带走后,我用内线听到秦珊把小然托给秦琅,还有她打算借着清游要挟你,本来想要见见我和清游的孩子,把这事告诉他,结果当天晚上,我也关押起来,呵,也对,秦珊倒了,我怎么可能会没事呢。”

谭消整张脸都灰白了,他动了动嘴唇,嘶哑问道:“什么时候去世的?”

“应该是五年前。”肖韫光黯然道,“秦珊以往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离家去、去见清游,但是自从五年前,就再也没有了,所以……”

谭消没有错过肖韫光那一瞬的犹豫,“去见清游”?,是去折磨吧!

他嫌恶地看看了肖韫光,猛地站起身,就要离开,却被肖韫光喊住。

“等等!我能见见凌乔吗……我、我知道,我没那个脸面,但是……”

“住嘴!”谭消发出一声狂啸,引来狱警的一声警告,他紧握拳头,胸膛一阵剧烈的起伏,过了一会儿,才慢慢平息,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底这个一脸灰白的阶下之囚,嗤笑道:“你这一辈子都别想再看到他,还有你和秦珊生的孽种,就等着被病魔折磨至死吧,这是你们一家的报应!”

说完这些,谭消转身离开,身后是肖韫光的痛苦哀求。

高墙之外,初夏的天空一派水洗过的蓝,丝丝浮云缱绻纠缠,空气里有隐隐的泥土腥味和野花香味,耳边是从山麓树林里传来的啾啾鸟鸣,谭消置身在这万物繁荣的景象里,只觉得快要被阳光融化了。

好了,现在一切真相大白,可是他的心里却空落落的,好似缺失了某一块。

这时,口袋里传来一阵震动,谭消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机械地拿出手机,当看到上面的名字,脸上不禁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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