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有几句话要说(1/1)

姚氏正心神不宁的在上房走来走去,不知道徐嬷嬷是不是能把张谦请过来。她怎么也要在张谦见到那个贱/人之前提醒他几句话,否则若是让那贱/人先行迷惑了张谦,她再说话,就没什么分量了。

她这里正焦躁着,院子里就丫头婆子给张谦问好,“六爷安好”“六爷好”……。

姚氏连忙迎到门口,正赶上张谦迈步进来。

张谦进门略站了一下,对姚氏点点头,才往里面走,竟自在外间的榻上坐下。

徐嬷嬷招呼丫头伺候茶水,张谦摆摆手,“不用,我刚才在外院已经用了茶。”

徐嬷嬷挥手,让两个丫头退下。

姚氏犹豫着,一时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张谦。他们好像已经很久没心平气和的说话了。

张谦已经还长时间没见怀志,心里很是牵挂,当先打破沉默:“徐嬷嬷说,娘子有话对我说?”好吧,他其实也很惦记冬儿,想早点见她。

姚氏这才想起正事,她对张谦施礼,说道:“妾身有几句话想对六爷说。”

“你说。”张谦示意她说话。

姚氏款款走过来,在张谦对面坐下,说话的态度极为诚恳,“六爷,妾身也不怕六爷怪罪,只对六爷讲几句肺腑之言。那杨姨娘实在不是个旺夫旺家之人,留着她只会给您、给张家更大的灾祸。您听妾身的话,还是把她送走吧。”

张谦很是不解。感情姚氏这么着急找他过来,就是打算劝说他,把冬儿赶出去。他真不知道姚氏的脑袋里面装的是什么,她凭什么就能肯定他会听她的话,赶冬儿走呢?

徐嬷嬷知道自从家里被抄,六奶奶每时每刻都怪怨杨姨娘,认为是杨姨娘给张家带来的霉运,连累张谦一次又一次的坐牢。可是,她没想到姚氏这么直接就把这话说出来。要知道,不论在六爷心里,还是在六爷的买卖上,杨姨娘都有着举足轻重的位置。可以说,杨姨娘就是六爷的软肋、逆鳞,是不允许被人触及的。

张谦压下心里的不悦,淡淡问道:“娘子这是怎么说的?冬儿她怎么了?”

姚氏见张谦没有发火,而是询问为什么,有了些胆气,“这还用说吗?您想想看,从她进了张家,咱们府上就没一天消停日子。说是她能做买卖,有能耐。可是咱们都有眼睛不是,从她进门,只见她的名声越来越大,人家都知道六爷的姨奶奶杨氏是做生意的好手,可是,又有谁知道,她来张家七八年了,咱们府上哪有一点儿兴盛的样子,还不是和过去一样嘛。别家买卖没那么大的名头,人家都能交齐朝廷的筹款,杨姨娘做的买卖却挣不来这一点点银子,连累六爷再次入狱。

而且,这个女子身带霉运,若不是她,六爷绝不会一次又一次入狱。六爷,您把她送走了吧,咱们也能过几天消停日子。”

张谦沉默片刻,问道:“娘子想过怎样的消停日子?”

姚氏斟酌着,缓缓说道:“六爷在京城还有故交好友,咱们再从头做起好了。只要您不再做那些显眼的买卖,不和官员来往密切,一定不会有祸事。”

张谦淡淡的说:“这么说,娘子愿意做一个街巷上寻常小买卖人的家眷了?”

“这个……”姚氏也没想好以后的事情,可是这几年,她作为大富豪张谦的妻子,也着实过着让人羡慕的风光日子。

她说道:“六爷之前自己做生意十几年,不也做的很好吗?只要没有杨姨娘这么扎眼的人,六爷照样能做大买卖,日子一定也会过的平稳。”

张谦眯着眼,似乎一边思量,一边说话,“我倾尽全力,用了十年的时间,才做了个二流的织染买卖。那几年,你所享受的生活,是我在官员之间周旋的结果。”

“是啊,是啊。”姚氏连忙说道,“六爷在官员之间周旋多年都平安,收了杨姨娘之后,就接连遭难。可见那些个祸事,就是杨姨娘带来的,若是没有杨姨娘在咱们宅子,您再做事就会平安呢。”

张谦自是不会和姚氏对质,姚氏一直咬定,他第一次入狱就是和官员来往,参与政事的结果。

但他也不会任由姚氏自说自话,“我已经多年不在官员之间周旋做事,娘子是官宦人家出身,自然知道,这几年官员更换频繁,京城官员大都是新近提升。我想继续走原来的路子,就只能先跟着小官经营几年,否则根本无处下手。娘子能忍受你夫君给一个八品官员做幕僚,甘愿小心奉承一个八品官员的夫人?若是做的好了,三年后,娘子也可以提升一两个品级,去奉承七品官的夫人?这样熬不知多少后,咱们才再次回到京城?”

姚氏听得一噎,还要她去巴结小官员的夫人?

她脱口而出:“不用这么做吧?”

张谦很平静,“如果照着娘子的说法,我就只能从头做起。从头经营的话,我说的这个法子,是唯一的途经。当年,我是帮一个县衙的捕头做事起家。”

“捕头?那不是贱役吗?”姚氏很惊讶。

张谦点头,“是贱役。我没有根底,没有满腹经纶,人家有品级的官员凭什么要用我?只能先给没地位的人跑腿,做出事情给人看,让有品级的官员认可我的能力。”

说着,张谦自嘲的笑了笑,“我当时不过十岁出头,就是跟着捕头跑腿也没什么丢人。现在的我,已经是三十几岁的人了,只怕给人跑腿,人家都不一定要。”

姚氏眉头紧皱,半晌才说道:“或者能让我父亲帮着说说,让品级高些的官员雇你做幕僚。”

张谦笑道:“那当然好,只不知侍郎大人会不会帮忙。”

姚氏又是一噎,是啊,这次张谦被羁押,侍郎府对她只是淡淡的虚应。虽然不像那次谋逆案那样,急着撇清关系,可也不像之前那么热络了。她父亲只怕不会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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