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麻烦事让东家来做(1/1)

自从流锦行公布了打量收购染色方子的事情,流锦行下属的各个工坊就人心浮动,各种不同版本的猜测四下流传。

好在王管事等对这种状况有所准备,适时地减少了工作量,其它运作都按部就班的进行,各作坊倒也没出大毛病。

这样闹哄哄的过了三天,结果是侯师傅等八个染工卖了方子,之中有包括侯师傅在内的五个染工,拿了银子说打算继续做些时日,等到家里安顿好了再辞工,都是打算回乡种田了。这八个人都是年老的染工,想来也是做不下来了,想着落叶归根。

然后就是以栾师傅为首的几个青壮年染工,他们都是拿了赔偿银子直接辞工,跟着栾师傅去了绣雅绸缎行,据说绣雅绸缎行给他们和流锦行一样的工钱。

这些人对于这个工钱还是很满意的,只不过换个东家,就多了流锦行支付的相当于一年工钱的违约金,也是大大的合算了。

有了栾师傅等人的铺垫,流锦行陆续又有几个染工找到王管事辞工,王管事为难好久,终究也没为难他们,给银子解除了他们之间的佣工文书。用王管事的话说,心不再这里了,强留下来,对双方都不好。

谁也不知道王奇心里确实美得很,巴不得多几个申请赔偿银子、辞工走人的,些许违约赔偿,比买配方可少得多了。

既然购买染坊的事情已经结束,王管事开始下大力整顿流锦行,严格过去的做事规矩,流锦行各工坊开始日常运作,在极短的时间内走上正轨。

进入三月份,各家的买卖都开始复苏。因栾师傅几个染工离开,而空缺的色系布匹有了订单。

房间的气氛有些诡异起来,看起来大家似乎比日常少了交谈,可是私下里纷纷猜测,流锦行打算怎么应对,一下子少了近十种料子的买卖。

王管事也不声张,用过去安排事情步骤,有条不紊的一样样安排下去。

从坊间挑拣几个熟练的染色小工,让他们领头,带着工坊里原来的工人,把流锦行自己配置的一系列、已经混合的染料发放下去,由几个研发房的染工指导,染出了第一批流锦行自己的布料。

安排事情的时候,虽然各工坊都是各自在各自工坊里做事。可是,因大量染工辞工而闲置的工坊开工,依然有消息泄露出去。大家都在各处观望流锦行这个动作的结果。

等重新开张的工坊所出的大批布料,经过漂洗、晾晒、整布,一匹匹绸缎料子经检验入库的时候,流锦行的工坊再次喧闹起来。整布师傅、验货管事、甚至库工都说了,流锦行自己方子染出的绸缎料子,无论颜色、光泽、手感还是固色,大多都优于原来的料子。

人们不禁奇怪,流锦行什么时候有了自己的染色方子?而且还是更好的方子。既然流锦行自己已经有了更好的染色方子,为什么不久前还会收购染工的方子?

工坊间的染工们一时间人心惶惶,对他们的染方看的更紧,提出的采买单子和辅料提货单子也更加烦乱,以期能够扰乱偷艺人的视线,不要把他们的方子偷学了去。

流锦行的运作似乎有些不稳了,廉伯和王管事多次疏导才把众人的情绪压下来。

三月底,研发房又试出八个染色方子,这次的方子明显是朝着优化的方向去的,新染出的布料和工坊原来出的料子,不用拿到一起比较,就能看出孰优孰劣。

研发房还同时推出了三个同一色系、略有色差的方子,布料的颜色不再明艳,而是趋向于柔和、混沌,却显得沉稳平和。

流锦行的管事房里,张谦拿着十一颜色的样品料子,只略作思量,就决定马上投入工坊使用。

廉伯有些担忧,说道:“这么大规模投进去新配方,会让原来的染工们更加不安,若是影响了工坊的正常运作怎么办?”

王管事也看向张谦,等他的意见。

冬儿也同样等着张谦拿主意。其实在很多时候,作为上位者,在变革面前,只需要拿出一个合理的章程,再表示一个明确的态度和决心,就能让浮动的人心安定下来,只看张谦打算怎么做了。

张谦却转头问她:“冬儿有什么想法?”

冬儿正想看看古人如何解决一众工人情绪浮动的思想问题,没想到张谦直接问到她的头上。

“呃。这个……”我若是说了,要你做什么?冬儿腹诽着,懊恼张谦的狡猾,和不输于江嬷嬷的压榨劳动力的恶劣本质。

张谦嘴角带笑继续问道:“呃是什么意思?”

冬儿赔笑道:“那个,我觉得吧,六爷是流锦行的东家,染工的人数其实也不很多,六爷只要让他们知道六爷做这件事的决心和态度,定下推行这个事情的规矩,应该就能让他们熄了闹事的心,安心做事。”

“哦?你觉得这个规矩该怎么定?”

“这个,冬儿也想不出来。” 冬儿斜了他一眼,转开眼神,不说话了。蒙谁呢?他张谦连这么小的事情都搞不定,府州城铁打一样的地方势力是怎么败落的?

张谦洒然一笑,也不介意,转头对廉伯、王管事说道:“原来是谁的方子,就继续安排给谁做,由咱们提供染料和做事步骤,工钱照旧。你们拟定个章程出来,顺便把方子补偿的事情一并做了。由我向染工们公布,流锦行渐渐只会用自己的染色配方,我们以后用的是染工的手艺。”

本来流锦行用自己的染方出布料,就已经让工坊间的染工们人心惶惶。现在让留下的染工放弃他们的染色配方,只接受流锦行的派活儿,染工们的情绪只怕更难控制。

果然,在流锦行能用自己的染方染布之后,再次召集染工在议事厅议事,染工们的情绪爆发了,这种猜疑声、议论声吵得人脑仁都疼。各个工坊的管事们多方劝说,也不见成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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