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说的时候,他也是那般可有可无的腔调,还带着一丝厌恶。
他说:“真不知道那女的喜欢我哪一点,我改成不?”
那时候我正好站在他面前,这话一句不漏,字字扎心地听在耳朵里。
“你回娘胎重生一遍吧。”我又气又委屈,那么回答。
他先是愣怔,然后挑一下眉,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许洋他说:“你倒贴我也不要。”
那时候我很软弱,只顾得心痛,却没有一句反驳。
看着眼前许洋被那么多女的又是灌酒又是风骚大胆地上,这一场闹剧,我只是旁观,安静,却也激狂。
我他妈地只是单纯的喜欢,不稀罕你要。如果当时,我能把心里话说出来,是不是就可以不用那么羞辱。
眼光一暗,我听见许洋气若游丝的声音:“各位姐姐们,我错了,再也不敢了。我不想喝了都吐了。”
“这位小年轻人倒是干净俊俏,别怕,姐姐带你去极乐净土。”一个陪酒的用一口半土不洋的口音说,语气里带着令人作呕的,表演都不带看的深情。
然后我的耳边飘来了女人的浪叫,断断续续,有作伪的成分,只是放荡和煽情。
然后这断断续续的声音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
“好哥哥,人家不看中钱,就是对你一见钟情了,让我给你生猴子好不好?”
待到许洋被轮得起不来,一个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的人说。其他人不甘示弱,纷纷表示不要他的钱,就想给他生猴子。
“啊?”许洋仰躺在沙发上,一副玉体横呈的既视感,吓得都说不出话来。
这他爸知道不打死他才怪,要钱还好说,说感情就是麻烦。
当初他在学校面前羞辱我,现在也算是报仇了,我在远处看着他提起裤子冲开一群脂粉味儿十足的女人,落荒而逃了。
远远的,他好像看了我一眼,一个好像明白了的眼神,我心头一跳,然后不动声色地转身打算一走了之。
“夏小竹!”一个好听的女声传来,身后还有追过来的脚步声。
我站住,回头奇怪地看她不知道是焦急还是别的什么的脸。
“你说。”看她似乎有事,我先开口。
“夏小竹你最好小心一点。”
我皱眉,她表达的意思很像威胁,但是很显然,语气并不是那么回事。更像是……担心?
我来这儿的时间也不算长,跟她也不是特别熟,现在这样,我有点失语。
“知道……”我沉吟片刻,“咱们各自去忙吧。”
麻烦事来了,许洋这货一跑了之,然后几个女的来找我要钱。
“夏小竹,这个人是你带过来的吧?”
“我们早就没了联系,他只是我们的客人而已。”我弹了弹手中的烟灰,答得飞快。
“你!”一个女的气急就想过来打我,我轻巧地闪过去。
“你,想闹事?”我淡淡地问,浑身上下散发出的张扬气势让那人不敢轻举妄动。
“哼!姐妹们,我们走。”她们也是,没有钓到人白白地跟许洋做了,都心中烦闷,但是也无法。能找谁说理去呢。
我看着她们的背影叹了口气,这是的,“被”嫖娼许洋就跑路,渣男属性都不消我多说。
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总之,这事就算是过去了,他伤害了我,如今,我也算报复了,就让他……本是过客,无需多虑。
过了一段时间,我正在陪客人,用许多小把戏把他们逗得哈哈大笑,也不忙着为难我灌我酒了,看着时机成熟,我就想方设法地灌他们酒,一如既往地,在我的手下,他们醉得比平常要快的多。
笑着把客人喝酒的账单报上去,我悠哉悠哉地坐在吧台要了杯果汁喝。
还是这种酸酸甜甜的味道,最得我心。虽说喝酒的感觉也不错,但是哪一天它变成了工作,你也会厌烦的。
“夏小竹。”有一个女人坐了过来,这人我脸熟,是我的“同事”,好像……
我皱眉想了好一会,是了,她上过许洋。早听说有人怀孕了。这对陪酒女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找我什么事?”我冷眼看着她身后的许多姐妹,心底有些悲凉。
“许洋在哪?”她开门见山。
“找他做什么?”我反问。
“我怀孕了,我要他负责。”她看着我的眼睛,声音里是说不出的怪异感觉。
我抬眼看她,冷冷淡淡地问:“你喜欢他?”刚说完,身上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本来不喜欢,后来……”我咽下冰凉的液体,果肉都没有嚼。
“婊子也有感情的吗?”我笑得悲凉。
“他在哪?”知道我不是针对她,她执着地问。
“搞笑,这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他什么人?还是你觉得,你怀了他的孩子就会有什么不同?你以为你是他什么人?凭什么找他,凭什么要他负责?”我一口气说了这么长,实在是觉得搞笑又难过。
看到她哭了,没有出声,就是流了泪,我不忍心,住了嘴。
“我不知道。”我喃喃地重复。
“我不信。”她斩钉截铁。其他人也应和,没人相信我。
然后我从包包里翻出来打胎药,递给她。这药是我之前被强上了之后去买的。对身体的伤害固然很大,但是对危机来说,已经很温柔了。
“给你。”她最后还是接了。
我想,她应该以后都不会对一夜情抱有什么期望了吧,本来就无关爱情。打了孩子,然后重新生活,遗忘,就是最好的治疗。
一行人都沉默了,然后在一种同病相怜地温柔又难过的气氛中,走远了。
我接着和酸酸甜甜的果汁。苦涩的感觉太浓厚了,我……很快地灌下了满满一杯,也没能缓解多少。
“啊!”
突然,我听到短促的熟悉的惊叫声。
“陈依依?”我垂眼,然后站起身来寻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然后看到了让我怒不可见的一幕。
陈依依本来就是个娇弱的女子,我们干这一行的,身体都不会好,然而她正被客人按在沙发上打,简直比被强上还要让人生气。
“住手!”我提高音量出声制止。
“你又是谁?她没伺候好我就该打,你一个婊子也敢叫停?”客人骂了一声,施暴的手并没有停下。
“王八蛋,人渣,你以为你来这里是发泄兽性的吗?要玩就好好玩,不玩就滚蛋,欺负一个姑娘算什么男人?”我将陈依依拉到身后,怒视着那个客人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