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笑嘻嘻地说:“夏姐,别说,你穿上还真合适。”我白她一眼,心说又不是来挑衣服的。
她做了一个用胶带把嘴封住的动作,我和蒋柔都忍不住轻笑了一下。再然后一起给女绑匪套上我换下来的衣服,把她放在角落的位置背靠着墙好像在休息。
这时绑匪医生来了,不早一分也不晚一分。气氛有些不对,诡异了一些,可他也感觉不出来,见没人搭理他,只好开口问:“这里谁肚子疼了?”
少女这才把眉皱成一团,说:“谢谢医生,没事了,刚刚有人把我治好了。”
绑匪医生随意骂道:“婊子就是命贱。骗我白跑这一趟。”然后转身就走,一秒都不想多呆。
我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拎着一袋空了的饭盒什么的垃圾走出去。脸埋在口罩里有点闷,却是因为即将出去的兴奋和担心被看出猫腻的紧张氧气不够用。
走到外面有人打招呼说:“小周送完饭出来了。”
我心咚咚直跳,不敢开口又不能不作理会,怎么都是会出问题的,只好冲着他一点头,就匆匆走了过去。
没有人赶过来追问,我的心跳也渐渐平息,这时候问题来了,我从没来过这里,目测是一个封闭的小院落,不能出去找电话,手机已经被没收了,这可怎么办。我也不能指望自己一个弱女子把所有人都干倒,只能等着机会,想办法偷到钥匙把那些人放出来,再做计较。
对了我现在的身份是小周,她送了饭会去哪儿呢。我不知道去哪里,就随便走着,风凉凉的吹在身上,我知道不能再耗费时光,停住了脚步。
突然蹦出来个人拍我肩膀,我惊得跳了起来,回头看他,是个年轻男人,穿的还人模人样。我装作认识他的样子,对他点头。
“你怎么在这里呀找你半天了。”
“……”鬼知道我怎么在这里……碰上你?
“算了不跟你废话了,”他好像很烦恼的样子说,“快去送饭给少爷,都等得着急了。”
说着就抓住我的胳膊,拉着我就走,他走的很快我要小跑着才能跟上。我想挣脱都挣不开,只好顺从着。过了一会儿察觉到我不舒服就转而拉住我的手。
少爷?什么少爷,难道不是随便把我们卖哪算了,做这种买卖的竟然供着个少爷,玷污了这么文雅的词。
怎么办,再这么下去迟早要露馅儿的,真是的,要不要跟这个男人拼死一战,还是算了吧想想就可怕。
“你快点啊。”
我愣神间答了句:“嗯。”一字出口如遭雷劈。
他突然放缓了脚步,我也被迫停下来,他说:“小周,你怎么手这么凉,声音也变了。”
从那个字出口我就想好了说辞,但在他的疑问下还是紧张了,咳嗽一声说:“感冒了。”他皱皱眉,似乎不愿多想,只说:“记得吃药。”
我又装模作样咳了两声,逼出了一点泪水,压着嗓子说:“知道了。”
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事情,急忙把饭塞到我手里,随手指了个方向说:“行了行了,你快去给少爷送饭吧。”
我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身影,欲言又止。反正我是不敢张口问他指的的地方到底在哪,小周,肯定知道,所以他才那么胡乱一指吧。
我凭着直觉,到处张望。是了,应该就是那个亮着灯的门吧。
我拎着饭盒走了过去,努力装作很熟悉的样子。走上前去才发现门口站了两个大汉,看样子应该是保镖,那个少爷很重要么?搞得这么慎重。
我定了定心神,稳步走过去,目不斜视,神态从容。刚要推门进去,一声厉喝传来。
“站住!”
闻声,我停住了动作,僵着身体不敢动,眼睛直直的望着紧闭的门。
“饭盒给我。”我以为他要亲自送过去,真求之不得,就把饭盒递给他转身就想走。
“等等。”妈的,怎么又把我叫住了。
我不解地看着他,眼睛里已经多了一些不耐烦。
“搜身。”他简洁的解释。
我只好规规矩矩的站着让他检查。其他都好说,两只手在身上摸来摸去的感觉还真是不爽。还好,他们也只是认真的在检查而已。
我深呼吸,尽量的把紧张的情绪很好的,掩藏起来。
“饭盒给你,送进去吧。”
原来是连饭盒都检查了一遍,真是够认真的。
我不禁猜测里面住的到底是什么人呢?原来觉得是他们的头头,现在又感觉有点迷惑了。
这些保镖,不像是在保护他的安全,反而更像……看守?
我面沉如水心中忐忑,果断的推门走了进去。让我奇怪的是,灯是亮在外面,房间里反而是黑的。
橘黄色的灯光,从门口打进去。可以看到窗边坐着人,一个男人。他的身影在这样的黑夜和这样的照射下,多多少少有点寂寞的感觉。
朦朦胧胧中的模糊人影,看不真切,我原地站着,忍受着从他身上传来的那种,无着无落的气息。没有着落,所以四面八方,莫名其妙地就很有压迫感。不是冷沉的那种压迫感,而是一种悲伤,这悲伤让人感觉很压抑。
我原地站着有点紧张,正在考虑要不要立马走过去把饭盒放在桌子上就走。他突然转过了头。
不受控制的我浑身一颤,就像下一秒就会曝光在,镁光灯下一样。
我感觉到他在看我,上上下下地打量唯恐看不真切一样那种感觉,事实上,被他这么盯着,跟在美光灯下曝光的感觉也差不多。
我悄悄地喘一口气,然后放松自己慢慢走过去,把饭盒放在他旁边桌子上,把手收回来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在抖。
我皱起眉头,难道自己就是一个纸老虎么,心理素质这么差。挫败感。
“过来。”他淡淡的说,声音也不高,但是就是透着不容拒绝的气势。
就好像本该如此,一样。我本来就应该在他身边。
我努力迈着两条不听使唤的腿,低着头,几乎是一步步蹭了过去。在这样的注视下,我根本正常不了,更何况现在我又心虚的不行。
我开口说:“吃饭。”声音小得连自己都分辨不出。
不知道他听到了没有,我偷偷看他,他把目光落在桌子上的饭盒上,留给我一个让人浮想联翩的侧脸。
饱满的额头,高挺的鼻子,在弱弱的灯光下,线条明晰。这轮廓是如此的熟悉。
“把饭端给我。”我操,这还真是大少爷的作风。
我腹诽道,不过还是乖乖的,把饭端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