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往工地的路上，我遭遇到了毒蛇的人。
因为着急着救出艾莉，所以我这一次下手非常狠，几乎每一次动手都是人命。
而且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十字路口的地方。
目击者不知道有多少，估计两边的摄像头也拍到了不少的画面。
这种事情想要隐瞒根本瞒不住的。
只要稍微调查一下，就知道是我干的。
那个时候内心深处真的是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准备，可是现在被潇莹再次提起这个事情的时候，心里面却是不免有些慌张。
因为一下子出现了七条人命，再加上工地和如家的事情，警察局的警力都差点儿不够用了。
眼看着我阴沉着脸色不说话，潇莹微微叹息了一声：“其实以我的身份，不应该说这些话，但是从我个人来看，那些人就算是死掉我也不会有多少怜悯，相反，我甚至得感谢你。”
“为什么？”我问道。
“你不会不知道你干掉的那些人的身份吧？”潇莹反问道。
“社会上的混子吧。”
“不仅仅只是普通的混子，他们是临海市一个混子势力毒蛇的成员，这些人心狠手辣，无恶不作。”潇莹握紧了拳头：“你杀死的那七个人，有四个是坐过牢的，剩下三个也是惯犯。”
潇莹是一个嫉恶如仇的人，对于正邪分得非常清楚。
就算是我杀了人，杀了很多人，但是潇莹对我也没有什么厌恶，因为东子，刘忠宝那些人是绑架犯。
被我杀死的毒蛇的那些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坐过牢的四个人当中，有两个是杀了人的，他们开车，故意在公路上撞死两个人，然后伪装成交通事故，最后只是在牢里面蹲了两年而已。”
“另外两个为他们的老大眼镜蛇顶过包，那是我还没当警察之前，警局那边准备对付毒蛇，已经找到了一些证据，准备对眼镜蛇下手，结果那两个人把所有的罪名都给包揽到了自己身上，导致我们的行动失败。”
“剩下那三个，有一个是强奸犯，我们明知道是他，可是没有确切的证据。”
“最后那两个，罪名稍微轻一点，只是盗窃，但是他们却是在医院里面行窃！”潇莹的手掌都紧紧的握在了一块儿，就连手里面的那只笔都被捏断了。
“他们偷走了一个老大爷身上仅有的五千块钱，那是那个老大爷为自己老伴儿治病的钱，结果被偷走，两个人双双从医院的楼上跳了下来，自杀了……”
喉头不由的蠕动了一下。
我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肯定有着不为人知的黑暗的一面，但是我没想到那种黑暗居然可以达到这种程度。
“所以，就算是你杀了他们，我甚至还想对你说声谢谢。”潇莹的脸上满是屈辱：“因为那些人，都是罪有应得。”
“那你们为什么不把那些人抓起来，这应该是你们警察的任务吧？难道你们什么都不做吗？”我忍不住说道。
语气有点儿重了，话刚说完，我就有些后悔了，我实在是没有资格资格说这些话，因为就连我自己的小命，都是被警察给救出来的。
但是潇莹并没有生气，只是微微垂下了脑袋，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格外的憋屈。
“没错，这是我们警察的责任，但是……正是因为我们是警察，所以身上的束缚实在是太多了。”
“警察办案，是要讲证据的，没有证据的话我们就什么都做不到。”
“你能想象，我们抓住一个黑老大，然后最后还不得不将他释放，看着这个家伙耀武扬威的离开警察局的时候，心里面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那种屈辱，只有我们自己能体会。”
“我也知道，外面很多人都对我们这一行有些误解，觉得我们平时什么事情都不做，一件小事儿都要拖拖拉拉很长时间，可是我们能怎么办？不管是什么问题，我们都得讲究证据，证据，证据。”
“尤其是一些大案子，光是证据的收集和整理都得几个月甚至是几年。”
“而且这些人往往都很有钱，他们可以聘请那些能说善辩的大律师辩护，黑的都能给说成白的。”
“我们收集的证据，只要有一点漏洞，就会被这些人给找出来，成为攻击我们的地方。”
潇莹有些痛苦的解释着，有些事情真的不是不想做，而是做不了。
他们自己身上背负的东西，只有自己明白。
“抱歉。”我说道。
潇莹摇了摇头：“或许是应该我来说抱歉，虽然说你杀的那些人都是该死的混蛋，但是你毕竟杀了人，而且这一次还是证据确凿，完全没有丝毫辩解的余地。”
“所以，这一次你可能会有些麻烦，真的很抱歉。”
这种事情不是潇莹第一次做了，有些时候明知道那个家伙犯案，但是你抓不了。
有些时候明知道这人是好人，但是还不得不去抓人。
“我们之前也抓过一次，一个男人在外面打工，老婆留在家里面，结果被邻居给强暴了，可是因为没有证据，我们只能看着那个家伙逍遥法外。”
“最后是那个男人，拿着一把刀，将仇人给乱刀砍死，我还记得我们抓住那个人的时候，那个人看我们的眼神是多么的鄙视。”
“他说的一句话，我到现在都还记得，他说……既然你们警察管不了犯罪，那么我自己来。”
潇莹这些事情本来跟我无关的，但是在潇莹的心里面，似乎也积攒了无数的压力，希望能够找到一个宣泄的出口。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不管是什么地方，都有着诸多的迫不得已。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铺路无尸骸！
现在这个世界，虽然并没有这么严重，但是这种情况依旧在一些常人看不到的地方不断的发生着。
顿了一下，潇莹悄悄摸了一下自己的眼角，看起来微微有些湿润：“很抱歉，虽然我不想抓你，但是在你伤养好之后，还是必须要到公安局一趟。”
“另外，在你在医院的这一段时间，会有两个警察在外面守着。”潇莹说道。
我知道，这是担心我畏罪潜逃，就跟上一次的刘忠宝一样。
“真的很抱歉，刘忠宝潜逃，实际上是我们的责任，最后却是让你……”
我摇了摇头说道：“没关系的，我明白，实际上我也早就做好准备面对一切了。”
这一下还真是麻烦了啊。
这一关，可能真的躲不过去了。
毕竟这一次的事情真的是闹的挺大的。
一下子死掉了那么多人，不管怎么样都盖不过去。
真到了这个时候，我反倒是一片坦然，只要艾莉没事儿就好了。
潇莹走了，有两个便衣警察，一直在门口守着。
四个女人在照顾我，生活方面基本上是没什么问题的。
白哥和胖哥也打电话过来，问我这边的情况怎么样，在听说我又受伤的时候，都要过来看望我一下，但是被我给拒绝了，因为这边有警察。
不过那两个警察，对我并不凶，也没有多么严苛的监视我，我出去散步的时候，还会跟他们打个招呼。
甚至有些时候，还在一块儿抽根烟啥的。
柳香兰已经为我联系了一个大律师，准备在法庭上为我辩护。
据说这个律师很牛叉，辩护的案子，十件里面有一半儿能胜诉，一半儿能把罪名给减轻到极限。
因为这一段时间，学校那边正在考试，考试结束之后还有几天假期，不是很忙。
所以艾莉和小姨子还有柳如烟两个一直留在这边照顾我，虽然艾莉看起来很想找机会跟我单独相处，但是一直都找不到。
几天过去，我身上的伤势基本上好的差不多了。
今天就要出院了，出院之后，就要到警察局那边去了。
我不知道，在等待我的，将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局，或许，我要在牢里面蹲一辈子，也或许是……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