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还有这样的内情,这么回想起来,西蒙夫人和西蒙小姐的一些反应,也就有合理解释了。”
浅黄色的马车厢中,一幅油画犹如放置在桌子上,平平悬浮在几人之间。
林安将注意力从油画上移开,好笑道:“你们两个真是无聊,既然早就发现了油画上残留的法术波动,何必还玩这种诱供的游戏。”
凭他们的法术,不论西蒙老爷多精明,只要他们想,让他把小时候尿过多少次床都倒出来,也轻而易举。
“那不一样,既然是体验佣兵生涯,就不能使用游戏框架外的手段,否则一个蛊惑术就能让他们倒豆子一样倒出来,那还有什么好玩的!”
安德烈兴致勃勃,“难得遇到这么有趣的事情,比单纯的佣兵任务有意思多了!”
萨林难得附和安德烈地点了点头,微笑道:“而且雅典娜不是想去看大海吗?出海游玩外加寻宝,听起来还算不错。”
“嗯嗯!”雅典娜在一边猛点头,黄睛灿灿发光。
“你们都让西蒙先生把东西送出来保命了,我还能说什么。”林安摊手。
“这可不是强买强卖,我们是按照规则办事的,还请了第三方见证呢!你没见这幅画只是定金,那块黑纱还在他们手上吗!”
安德烈理直气壮,“而且按照他们这次惹的麻烦来说,付出这样的代价保命,也算等价交换了!”这又不是宝藏,只是一幅地图而已,是不是藏宝图还需要确认呢!
“而且安德烈哥哥还做了附加服务,帮西蒙夫人消除了那个‘诅咒’!”雅典娜大声支持。
“西蒙夫人身上的真是诅咒?”林安问。
如果是的话,按理说不该那么容易驱除。
“只是一个标记而已,估计之前埋伏的那些人,就是靠这个跟踪我们的,那个标记是负能量构成。会吸收部分生命力,能让普通人做恶梦,精神虚弱,产生一种身体渐渐衰弱的错觉罢了。”萨林道。
“难怪,我就说如果真是诅咒的话,就算西蒙夫人因为恐惧一直躲在马车厢里不露面,我也不会一点都没感知到。”
标记则不同,构成魔纹简单,而且因为它们的涌用处,本身是很隐蔽的。在最多和西蒙夫人隔着车厢说过话的情况下。林安察觉不了也正常。
“放心吧。虽然有点特别,不过能被安德烈轻易驱除,肯定不是**师留下的标记。”萨林猜得出林安专门问这点的用意。
林安一笑,标记的驱除难度。也可以侧面反映很多情况,如果那个标记太棘手,她就不会放任他们随便玩了。
“这件事也得告诉西德尼一声,那个画中幽灵挺有趣的,他说不定会感兴趣,而且既然我们已经收下‘定金’了,可不要大意,对方也是**师门下弟子呢!”林安转开话题。
西德尼除了轮班外,基本都呆在另一辆马车上。还不知道这件事,得知之后,果然有兴趣,要来那幅油画看了半天。
之后,他就主动接手了他和林安这一班保护西蒙一家的任务。仿佛巴不得对方快来,林安乐得轻松。
……
一天后,林安等人的车队及巴罗护送的商队,终于走出了佩雷边界的连片丘陵。
站在一片植被低矮的矮岗上,紧绷了一整天的巴罗也松了口气,他已经从之前那种被宝藏蛊惑的发热心态中冷静下来了,意识到这不是他能够得到的东西。
他现在只希望,安德烈已经彻底将西蒙夫人身上那个诅咒驱除,之后的行程像今天这么平静,让所有人安全抵达吉普赛斯城邦就好了。
指着远处一条蜿蜒而过的小河道:
“那条就是界河了,再过去一点,就能看到黑石烽火台了。”
“费托号称无兵之国,边境果然没有要塞吗?”安德烈道。
“当然是没有的。”
巴罗已经知道安德烈等人是第一次来费托,也不奇怪他的话,笑道,“他们的城邦连维持治安,都要靠雇佣的佣兵团,边境这些烽火台也不过是由附近村子的民兵看护,里面连士兵都没有。”
说到后面那句时,巴罗还自豪地挺了挺胸,他所在的佣兵团也是有资格受到城邦雇佣的b级大型佣兵团之一,他是其中一个分团长。
费托是商业之国,位处半岛之上,边境只于佩雷相连,遍及大陆的费托商队出入都要经过费托境内,某种程度上,这个与富奢名誉大陆的商业之国说是佩雷的附属国也不为过。
费托没有军队,他们连沿海的海防都需要费托海军防护,每年都要向费托缴一大笔军费,与佩雷的交接的边境更不可能有要塞,商队出入边境都是不用缴税的,佩雷在费托边境也并没有设卡,巴罗所说的烽火台只是起警示入侵的作用,当然这作用基本是有等于无。
“主人,这就是你说的割羊毛吗?”
队伍后方,微微颠簸的车厢中,雅典娜问林安。
“没错,费托就是佩雷养的一头绵羊,可以重复不断地割取羊毛——历代佩雷皇帝在对待费托的问题上还是很明智的,如果没有费托,佩雷恐怕早已沦为三国中最弱小的一国,不会将三国鼎立维持了那么多年。”
林安对雅典娜讲述过大陆历史,没想到雅典娜还记得她当时的一个比喻。
“那他们为什么要当绵羊,既然那么有钱,为什么不养军队呢?”
“这里面有很多因素,有地缘、历史、政治等原因,以及费托的天生不足,其中最大一个原因,就是他们的土地。”
“哦,我记得了!”雅典娜一击掌,“主人说过,费托的地形像个平底锅,地下水的盐分总是往锅底沉积,因此土壤里的盐分越来越重!”
“没错!费托的土地有七成以上是盐碱地,无法种植粮食,所以他们的先祖不得不背井离乡行商,才有了费托商人之名。”
“那他们原本一定很贫穷吧,这么说,费托商人的先祖挺厉害的!”
“嗯,他们的确是自强不息的一个民族,他们八大城邦的富庶,在大陆上都是赫赫有名的,据书上说,费托的城邦中甚至是以黄金铺路,用鲜艳昂贵的丝绸锦缎来做成花树景观,用宝石来铸造雕像。”
“哇哦,这是真的吗?”
“当然不是真的。不过,八大城邦的每个城邦,的确都有那么一个用来供奉商业之神莱曼的神殿,神殿中的确是以金砖铺地,宝石塑像,丝绸做花倒是没有。但费托连平民也是可以随便穿着丝绸,他们的每个城邦都堪比三国中最繁华的的城市。”
可惜,这种繁华只是表象,当大陆动乱、秩序被推到重新洗牌的时候,费托的富有,却会为它引来无数觊觎,佩雷要逐鹿大陆,是绝不会忘记拿这只养肥的羊羔开刀的。
这也是林安叫安吉莉雅把家人移居的原因,可以预见,费托的动乱不会少,战乱一起,这里就不再是什么商人的天堂和可以安心做生意的繁华之地了。
这个最接近林安前世文明的城市,很可能会毁于战火,这也是林安同意来费托的原因之一,至少可以在毁灭之前,看一看它最鼎盛繁华的景况。
说了一会儿话,对面座位上的西蒙小姐醒来,林安停止了话题,撤去西蒙小姐身上的静寂术。
西蒙小姐已经不复前几天羞涩但好奇亲近的态度,虽然遵从父亲的嘱咐和林安呆在一辆车里,脸上的畏惧却只要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没人会对这种拒人千里的态度觉得舒服,雅典娜前几天对西蒙小姐积攒起来的好感消失殆尽,一吐舌,不再拉着林安说话,从马车座位上跪起来,趴在车窗上往外看。
“咦,我们的队伍是不是绕回头了?雅典娜好像是第二次看到那个城堡了。”雅典娜不知看到了什么,忽然说道。
“什么城堡?”雅典娜让出空位,林安往外看了一眼。
太阳已经西斜,过了界河后,低缓平坦的大地和稀疏的树林笼罩在一片淡金之中,天地之间的分野有些朦胧,植被稀疏的草原一览无遗,但却没有雅典娜所说的城堡。
“就是那个方向啊!”雅典娜探头看了一眼,“哦,应该是被那片高地挡住了。”
“是吗?”
林安眉尖微蹙,正要叫安德烈,车队已经停下。
前方商队一个见习佣兵骑着马,大吼着跑过,通知商队的人宿营地已经到了,准备扎营做饭。
那些佣兵之中响起一片乱七八糟的欢呼,惊飞了一片小树林中的生物,一大群渡鸦从树冠中咋然飞起,呱呱大叫着从头顶飞去,落下大片黑色的杂乱羽毛。
“呸呸,这些倒霉的家伙!”
谁也没想到那片树林里有那么多渡鸦,不少鸟粪和羽毛掉到了身上,许多佣兵一边呸呸呸,一边大叫倒霉。
胆小的布朗管事有些不安,叫上了巴罗,一起来找安德烈。
“安德烈团长,您看,要不要派人到附近巡视一下?”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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