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傲眼神锐利,傲然笑道,“凤大人的意思,是不相信本王对若桐的真心?”
这也难怪,他花名在外,无人不知,对哪个女人不是玩闹一阵就完?再说他对凤若桐又总是戏弄来戏弄去,谁会相信他忽然会拿出真心来?
凤元良不卑不亢道,“王爷恕罪,若桐是臣的女儿,臣总要替她多多想一想,她年轻不懂事,若是受到什么伤害,臣会心疼。”
“父亲心疼女儿,天经地义,”赫连傲自得地道,“不过凤大人尽管放心,本王既然说出聘她为妻的话,就永无更改,谁若敢伤若桐一根头发,就要先来问过本王。”
凤元良大为意外,没想到他竟如此认真,虽说他为人风流成性,可一言九鼎的性子还是人人都知道的,既然说出这样的话,就一定能做到的吧?而且依他的权势地位与能力,将来若桐真嫁了他,必然无人敢伤害若桐半分,倒是件不错的事。
就是不知道,若桐心里是怎么想的?
画情院里,薛氏郑重地问道,“若桐,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经常跟铁王见面?”
凤若桐脸上一红,暗道一声惭愧,今日赫连傲对她的态度太过亲热,任谁都能看出来有问题。“母亲息怒,我与铁王虽然不是经常见面,但总见过几次的,所以,还算是相熟吧。”
“我没有生气,只是很担心,”薛氏叹了口气,“我看铁王对你似乎更为执念,可他的为人……若桐,你是不是喜欢铁王?”
凤若桐脸更红,头都不敢抬,“母亲,我……我跟铁王之间没有什么,母亲别误会。”
凤若柳笑道,“大姐,你就不用否认啦,刚刚我们都听到了,铁王说早聘了你为妻,还不容旁人聘你,他喜欢你,对不对?”
真是太好了,铁王那个风流鬼,她才不稀罕呢,就让铁王聘了大姐去,那在皇子面前,她就更有机会了!
凤若桐如何不知她的心思,挑眉道,“二妹说这话,我就不知道了,铁王的心思,谁猜得到。不过皇长子和二皇子的心思,我倒是看的分明,二妹,你是不是喜欢他们?”
凤若柳脸上笑容一僵,差点骂出来!凤若桐,你什么意思,取笑我不得皇子欢心是不是?好,你很好,你这么说,我还非做皇妃不可了,到时候就让你看看,我到底得不得他们欢心!“大姐别笑话我了,我只是庶出,哪有资格做非份之想。”说罢还有意无意瞄了薛氏一眼,意思已经很明显。
在她看来,只要她嫁进皇室做皇妃,凤府也会跟着光耀门楣,而只要薛氏将她养在名下,她就成了嫡女,做皇妃的机会就更大,这是双赢之事,薛氏没道理不动心吧。
岂料薛氏脸容一冷,道,“若柳,你有分寸就好。皇室不是那么好进,这朝廷的事也是纷繁复杂,你不可生事,知道吗?”
凤若柳顿时气结:同样的事情在大姐身上,那就是荣耀,到了她身上怎么就成了生事了?薛雅萱,没有你这么偏心的,简直太可恨了!
叫你美,糗闻吧?凤若桐暗暗好笑,安抚道,“母亲放心,我有分寸,铁王的性子你也知道,他就是玩闹惯了的,想来过一阵子,对我没了逗弄的兴致,也就过去了,我会谨言慎行,不做出错事来。”
薛氏也是拿铁王无法,嘱咐道,“这就好,不可私下里见铁王,有什么事来找我商量,知道吗?”
“是,母亲,我知道了。”
凤若柳暗暗冷笑,打着算计:有分寸?哼,大姐,你别得意,我倒要看看,若是你成了残花败柳,这些男人还会不会争宝贝似地争你!
——
凤若桐被铁王聘为王妃的消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传遍整个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人人都在说,风流多情的王爷这回遇到命里那个女人,要安定下来了,以后再不能到处寻花问柳,否则就伤了王妃的心了,因为他们都已经知道,王爷非常宠爱王妃,甚至允许王妃直呼他的名字,对他撒娇发脾气,他都宽容以待,对王妃真是太有爱了,羡煞旁人。
这消息传的如此之快,北堂馨月当然不可能不知道,一开始她还以为又是流言蜚语,毕竟对铁王来说,这样的事儿不新鲜。可赫连依依一句话,却让她彻底傻了眼:“馨月,是真的,我问过二皇兄了,他当时在场,亲耳听到的!”
“是真的?”北堂馨月又惊又怒,“是铁王亲口说的?”
“是啊,”赫连依依也气的直跺脚,“二皇兄当时是去下聘来着,结果大皇兄也去了,段子晋还去凑热闹,争执不下的时候,十一皇叔就出现了,说早聘了凤若桐。”
“那凤若桐的意思呢,承认了吗?”北堂馨月咬牙,枉她这几天还苦练琴艺,想要在一个月后胜过凤若桐,原来这贱人跟王爷早已在一起了,这是耍着她玩吗?
自从上次铁王毫不留情地打了她一顿,两人就再没见过面,而且父亲在皇上面前也不好再提两人成亲的事,难不成铁王跟凤若桐就趁着这机会,勾搭到一起去了?
“她当然巴不得了!”赫连依依想当然地点头,火上浇油地道,“十一皇叔位高权重,谁嫁了他不是风光无限呀!馨月,你不能坐以待毙,必须让父皇帮你,不然你就没机会了!”
北堂馨月都顾不上计较她那句“坐以待毙”有多不合时宜了,愤怒地道,“我父亲已经向皇上问过了,说是王爷答应了跟我成亲,还说日子由我们定。”问题是后来她和凤若雨算计凤若桐不成,反而惹毛了铁王,这话不好说了。
“是吗?”赫连依依严重怀疑,“那我问父皇时,父皇怎么没说?不行,依依,快跟我进宫,我们一起找父皇问个明白!”说罢拽了她就走,十一皇叔必须娶馨月,没的商量!
昭德殿上,景熙帝与赫连傲正下棋呢,棋局上乍一看难分难解,其实景熙帝的棋艺要差一点,不过他胜在耍赖本事一流,所以每次都是他赢。
“十一弟,朕可又听说了你的风流轶事,这次又是玩玩的?”景熙帝每次从弟弟嘴里听到的,都是这句,所以故意拿话扎他。
不过,他看得出来,皇弟对那个凤若桐,应该是认真的,往常也没见皇弟对哪个女人关心到要把他药库里的宝贝都拿光了的地步,而且上次凤若桐受伤,皇弟差点没拆了河穆王府,足见他应该不是玩玩的。
赫连傲落下一子,摇头道,“哪能呢,这次是认真的,臣弟的确要聘若桐为妻。”
“是吗?”景熙帝多少有些意外,“这回是真心的?”上几次就看出弟弟对凤家大小姐态度不一般,看来有戏哦?
“那是当然,”赫连傲洋洋得意,“皇兄,臣弟是当真要娶若桐的,所以拜托你以后不要再硬往臣弟府上塞女人了,以后若桐见了,心里会添堵,臣弟可不想惹她不高兴。”
“浑小子,以为朕愿意吗?如果不是母后不停地催朕,朕才懒得管你,两面不讨好的事,谁喜欢做!”景熙帝笑骂一句,越想越可喜,“你行啊,十一弟,当真是一物降一物,若桐还没进你府门呢,你就怕了她了?朕看着也就她能管住你了,是不是?若桐姑娘身体如何了?”
“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赫连傲不服气地道,“不过皇兄,你可别弄错啊,臣弟这不叫怕,这是臣弟宠她,皇兄懂不懂?不懂别说!”
“混小子,敢这样跟朕说话!”景熙帝一巴掌拍上他额头,“朕不懂,你懂!”他皇子公主都生了好几个了,还不知道什么叫宠女人吗?
像天阳的生母,也就是他上一任皇后,性子温婉贤淑,沉静内敛,就得他又敬又爱,两人更是相敬如宾,从来没有闹过一点别扭,可惜红颜薄命,她生下天阳不久之后就去世了,他好几年都缓不过劲儿,直到现在想起她,还是惆怅难言,他不懂宠女人,谁懂?
赫连傲摸摸头,不满地道,“皇兄,臣弟都长大了,你还这样动手,当臣弟还是小孩子吗?”真是,皇兄从小把他打到大,也不嫌烦。
景熙帝忍俊不禁,不期然想起他小时候的事,笑道,“你还好意思说呢,你这花心风流啊,从小就可见端倪,才几岁大,见到美貌女子就缠着要抱抱,在人家脸上摸来摸去,不知羞。”
赫连傲必然是不知羞的,还洋洋得意呢,“那说明臣弟招女人喜欢,臣弟对她们动手动脚,她们不但不生气,还很高兴哪,是不是?”
“没脸没皮,”景熙帝好气又好笑,“就你这不知轻重的,得罪了人不还是朕跟母后给你善后?你忘了吗,你七八岁那一年,因为你的不懂事,还得罪了琅琊国卫王的妃子,如果不是朕替你说话,你早让人打了屁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