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想问问卫姐姐哪儿溜达去了,会不会勾了人家丈夫,找你报仇,我只是被殃及的池鱼。”前年卫风去猎火狐,救了个非常英俊的男子。那男子为卫风漂亮的容貌,爽朗的气质折服,死皮赖脸追求她,一直从漠北追到了京都。
他家夫人气不过,又舍不得伤他,找了人砸了悦己和乡味居。那时候她们才知道,他已经有了妻室。
卫风没好气地拧拧她的脸颊:“让你贫。”不雅地翻了个白眼,“最近锁在家呢。”
卫风二十六了,已经不是老姑娘,而是讨厌的老姑子了。她爹娘犯愁啊,为了把她嫁出去,勒令她不准跑出京都。卫风当面嘻嘻哈哈应得爽快,转眼遇见感兴趣的事情,或者心血来潮想出去浪,说走就走。没办法,她爹娘便将她锁在家里,关得久了就放她出来放放风。
罗绮年想起卫风第一次被锁在家里,她去看望她的时候,那可怜巴巴的小眼神,好可乐。
“你有个章程没有?”知道罗绮年在笑话她,也不恼。
“没有,”罗绮年两手一摊:“春困正浓,何不放假修整,养足精神重新开张?”
卫风点点头,同意道:“横竖咱们银子赚了好多,一年半载不劳动饿不着,就这么办吧。祝掌柜,袁掌柜,你们通知伙计们去。店里的东西能放的仔细存好,不能久留的该分分分,该卖卖。先结半年的工钱,自个儿家去,半年后等通知!”
祝掌柜和袁掌柜哭了,没见过这么任性的东家。二人对视一眼,彼此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无奈。
“大嫂,你真的歇业?”
“煮的呢,”罗绮年打了个呵欠,嗯,好想困觉觉。脑袋歪在椅背上,就这么坐着睡着了!
卫风瞠目结舌,戳戳她的额头,揪揪她的头发,捏捏她的脸,扰不醒!她慌了:“春燕快去请大夫。”然后公主抱,抱罗绮年回房间。她们是在一进厅堂会的客,回罗绮年的房间要穿过两条长长的走廊和一个不小的花园,足足一刻钟路程,卫风健步如飞。
张小凤惊呆,第一次见女人如此大力!韩府的下人们也惊呆了,望着卫风如观怪物。
回春堂大夫闵斓:“寸脉浮,尺脉沉,滑如走珠,颇类喜脉;但观病者气色,又不大像。”拧眉,纠结,继续把脉。
卫风额头青筋暴起,咬牙问:“你到底会不会把脉?年纪轻轻,莫不是背着老大夫自己跑出来的?”
闵斓慌道:“这位妈妈,小的出师了,今儿第一次出诊,不大确定而已。且容小的在看看。”他看卫风做未婚姑娘打扮,年纪又挺大了,以为她府中准备自梳做嬷嬷,因而称她做妈妈。
张小凤忍俊不禁,卫风青筋暴涨:“我看你不止医术不精,眼神也有问题。请回吧,练好医术再出来招摇撞骗!”
“你,你这妈妈口舌忒厉害。”
这时罗绮年睁看了眼睛,笑道:“春桃,送闵小大夫。”
闵斓委屈:“小罗夫人,你也不相信在下?”
罗绮年笑道:“闵小大夫青出于蓝胜于蓝。我没病,只不过困了。还请闵小大夫帮个忙,就说我心气郁结,病重卧床。”
闵斓一路行来听说了悦己和乡味居的事,闻言应道:“可。”
张小凤担忧:“大嫂,你气色不好,果真生意上的事累的?我再去回春堂一趟,请闵老大夫过来瞧瞧。”
“不用,”罗绮年的脸红了红,“大概,也许,可能是有了。”眨眨眼,谎话脸不红气不喘:“月份尚浅,把脉不明晰,还请你们帮我瞒瞒,等三个月胎稳了,我自己告诉爹娘他们去。”
等其他人都出去,只剩罗绮年和卫风的时候,卫风摇着折扇乜她一眼:“说吧。”
罗绮年给她一个熊抱,么么哒亲一口,被她嫌弃的躲开。罗绮年哈哈大笑:“知我心者,卫风卫大小姐尔。敌明我暗你,太过被动。不如化明为暗,引出幕后主使。”
二人咬耳密谋,良久,卫风“愁眉苦脸”出了韩府。
韩母听闻罗绮年病了,同掌柜们议事,议着议着昏倒了,卫风抱她回房,大夫来了一个又一个。慌了神,急忙忙要去看她。
程玉莲拦道:“娘别慌,”思忱半晌,“姐姐是娘的儿媳妇,娘去看她,恐折了她的福分。我先去看看她,如无不妥,娘也省了辛劳。”
韩母连连点头:“是极,是极。”
程玉莲去了,韩父才哼道:“你就作吧。”拍拍屁*股走了。儿子不在家,儿媳妇房里全是年轻姑娘,他去不方便,得找妞妞帮他去看看。
“姐姐,我的好姐姐,你怎么了?你睁看眼睛看看我啊。”
美梦正酣的罗绮年被摇醒了,火气很大,口气很冲:“住手,我还没死呢,别嚎丧!”
程玉莲手下一顿,放开了她,抹泪道:“姐姐,我知道姐姐病了心情不好,玉莲不会跟姐姐计较的。只是姐姐你要快点好起来呀,家里家外诸事忙活,离不开姐姐呀。”
谁离了谁不能活?没了她,太阳照样升起!罗绮年暗暗吐槽,虚弱地揉揉额头:“玉莲妹子,你的心事我知道,如今我病了,可算遂了你的愿。你就别在我跟前演戏了,太假,我瞧着累得慌。”
“姐姐你说什么,玉莲听不懂。”
“哦,你走吧,我不想见到你,这句话懂?”
韩母特色脚步声传来,程玉莲泪水哗啦啦滚落:“姐姐,都是玉莲服侍不好,让姐姐生气。只是姐姐千万别赶玉莲走。”
“谁敢撵你走!”韩母大力撩开珠帘,珠帘高高拍起又落下,上下左右摇晃,发出清脆的碰撞声。韩母先看一眼罗绮年的面色,除了比平时苍白点,也没什么。
她安慰程玉莲:“我的儿,有娘在一日,你就安心在家里住着。”转而呵斥罗绮年:“老大家的,听见没?”又给程玉莲擦眼泪:“瞧把你玉莲妹子吓的,快给她道歉。”
罗绮年笑而不语。
韩母怒道:“罢,罢,罢,你翅膀硬了,不服我管教了,我也不敢管了。我的儿,随娘回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