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书言这番话就像一根引线,阿姣体内的炸弹瞬间被点燃,紧随其后便是震耳欲聋的呐喊。
“你凭什么说我无理取闹?害死我妹妹的凶手就在眼前,你居然好意思说我无理取闹?你知道这种有仇不能报的感觉有多么痛苦吗?你知道我的心中就像被火烧一样煎熬吗?”
“阿姣,我恳请你冷静一些可以吗?”
孙书言试图去安抚她的情绪却被她一掌推开:“你们一个个的全部都将我当成棋子来看待,不管是你还是娄胜豪,对我从来就没有过真心实意!”
孙书言赶忙解释起来:“事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一直都将你是视作我最好的朋友,甚至是唯一的朋友……我怎么可能将你当做棋子看待呢。”
努力克制着紧张复杂的情绪,阿姣将手搭在他的肩膀重重的出了口气:“既然你当我是朋友,那么你的朋友现在要为亲人报仇,你帮还是不帮?”
沉默良久,孙书言才一本正经的反手攥住了她的手臂:“你相信我一次,可以吗?我保证,蒋连君终有一日会落在你的手里为你鱼肉,到时候要杀要剐皆由你说了算。”
“什么时候?”阿姣不依不饶的追问着。
几乎没用任何思考的时间,孙书言对着她伸出了一根手指:“最迟不超过一年,我一定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阿姣很是不满的攥起拳头砸向了墙壁:“一年还不算久吗?你知道这一年之中能发生多少事吗?到时我是死是活恐怕都得两说了吧!”
“半年,可以吗?”孙书言主动妥协降低了年限,足见他最阿姣的在乎确实不是虚妄之言。
似是从他的眼神中察觉到了真诚,阿姣耐着性子问道:“为什么现在不能动他?给我个理由,让我相信的。”
孙书言郑重其事的说道:“因为蒋连君心中有着无穷无尽的仇恨,我正是要利用他这一点来帮我除掉两个劲敌。”
阿姣铁青着脸质问道:“你曾经答应过我不要帝尊性命的,难道你要食言而肥吗?”
不多时,她又疾言厉色的拽住了他的衣领:“只要我活着,就不准许任何人伤害他一根毫毛!想让他死,除非你先杀了我!”
孙书言很是诧异阿姣这种不容置疑的态度,以前他只当阿姣是随便说说而已,现在总算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已经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
认真想了想,他才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去:“自从在钟离佑山庄见了白羽仙一面后,你整个人就都变了,她到底和你说了些什么?”
阿姣直言不讳的答道:“她交代过我,一定要尽可能保全娄胜豪的性命。”
孙书言有些无奈的捶了捶脑门:“白羽仙已经不是你的主子了,你还有必要对她这么言听计从吗?”
“黑堂主活着的时候我有两个主子,黑堂主死后我便只剩下白堂主这一位主子!就算她将来成了钟离山庄的少夫人,我对她的忠心也永远都不会改变!”
阿姣的口吻中布满了坚定不移,听的孙书言是浑身一怔,当场愣在了原地,动了动嘴唇却吐不出任何字眼。
她知道阿姣对白羽仙很忠心,想不到她竟然如此忠心,当真让人意外。
一番沉寂过后,孙书言乐呵呵的对着她伸出了手:“咱们现在是同一条船上的人,我希望你能够以大局为重。”
阿姣满不在乎的将头扭到了一旁:“何为大局?你的勃勃野心吗?”
低头沉思了片刻,孙书言忽而用严肃的口吻说道:“难打我与你之间的信任就那么脆弱、那么不堪一击吗?只要你肯暂时放过蒋连君,我一定会满足你其他所有要求。”
“那就按你说的办吧!”
阿姣很是爽快的便将此事答应下来,着实出乎孙书言的意料之外,但他很快便笑出了声。
“原来你真正的目的是为了保护娄胜豪,给你妹妹报仇只是一个幌子罢了。”
歪头一笑,阿姣咧着嘴角举起了右手:“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若是敢欺骗我就休怪我下手无情。女人狠起来……可是很恐怖的。”
孙书言笑着与她击了一掌:“我答应你,一定不会伤害帝尊的!毕竟孙泰不是我亲爹,这个仇我也没什么好报的。”
满意的点了点头,阿姣顺势将双手缠绕上了他的脖颈,而后便得寸进尺的将额头抵住了他的胸膛,并很是过分的用手指戳了戳他的心窝。
就连从口出吐出的气息,都飘荡着暧昧的情绪。
“那么……现在你需要蒋连君帮你除掉几个敌人呢?”
望着眼前这个眉清目秀的姑娘,孙书言却显的很是小心翼翼,紧张的情绪贯穿他的大脑神经,惹的他整个人都颤栗起来。
“砰”的一声,孙书言猛的甩手将阿姣推到了地上,却又以飞快的速度蹲到了她身侧:“对不起,摔疼你了吧!”
一脸平静的阿姣头也不抬的笑了一声:“你真是胆小又有趣,原来那天都是诓我的,早知道我就不害怕了。”
孙书言是个聪明人,记性更是好得出奇,当即明白阿姣所指何事,想着这些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时如逝水,如今二人竟互换了身份,原来的“受害者”反倒成了“调戏者”。
想当初,孙书言对阿姣可是满怀着警惕和戒备的,看到她的第一眼便将她定义为了娄胜豪的眼线,甚至提出了要阿姣为他生个孩儿这种荒诞的要求。
其实那个时候的他根本就没想过占阿姣的便宜,这一切都是临时起意的戏谑罢了。但不得不承认,二人之间的关系自那以后便好了很多。
对坐在冰凉的地上,原本笑的花枝乱颤的阿姣突然垂眸哭泣起来:“我越来越不知道我活在这世上的意义是什么,天大地大……我好像连个容身之所都没有。”
“你不是还有我这位堂主吗?就算你对我不能尽表忠诚,我也会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