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霍彪手中接过那块简朴的灵位,云秋梦柔声问道:“那就先回答最后一个问题吧!你和小玲子是什么关系?你有什么难言之隐也一并告诉我罢。”
望着灵位上那行小字,黄衣女子的眼泪不受控制汩汩而落:“因为她是我的姐姐,是我一母同胞的亲姐妹。
我家中贫寒却有两个女儿,远房表舅与表舅母成亲十年却始终未有子嗣,这才将我姐姐过继给他们为女儿。”
顿了顿,她的眼神忽又变的凌厉起来,一腔怒火瞬间由胸膛生出,恶狠狠的攥着拳头,咬牙切齿的开了口。
“我姐姐为了那个家累死累活,没日没夜的劳作……张八儿那个负心汉却在她怀孕期间与别的贱货勾搭成奸,他冷落我姐姐导致她时长以泪洗面,继而又害得她因为难产而死。
我姐姐尸骨未寒,我那可怜的小外甥甚至都没有来得及看一眼美好的人间……那对狗男女便迫不及待的结为了夫妻,却是连半块灵位都没有给过我姐姐……”
得知了事情的始末,趋渐成熟的云秋梦对着她说道:“所以你杀死张八儿夫妻是为了替姐姐报仇雪恨?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可以依照江湖规矩不与你为难。”
云秋梦的这番好意没有换回黄衣女子任何的感谢,她重新拾起地上的蒲扇坐到了药罐旁边。
瘦竹竿家院落里的东西摆放的异常整齐却也个个显现着陈旧的光芒,唯一能算新的物品便只有这个药罐子。
“我杀了他两夫妻以后心中的怨恨丝毫未有减少,这才在昨日偷偷跑进他家中……剖开那贱货的肚子放了一些小动物进去,顺便在那个孽种身上砍了几刀而已。”
从她的口吻便不难听出,她一点也没觉得自己有错,反而一副为民除害的得意模样,扇扇子的动作也十分和缓。
一个年仅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能使出此等手段,本身就是一件极为残忍的事。从她口中说出那些将蛇虫鼠蚁称之为小动物的话,简直让人心生胆寒。
云秋梦丝毫没有恼怒黄衣女子的无视,反而带着极大的耐心坐了过去:“祸不及家人,何况只是一个未出世的胎儿。你的小外甥可怜,那个被你斩断躯体成为口粮的孩子难道就不可怜吗?”
“哈哈哈……”黄衣女子突然发狂大笑起来:“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那对儿渣男贱女能配出什么好种来?”
尽管她的话音很是阴冷,云秋梦还是极力的对着她微笑:“我也有一个自小就分离的姐姐,她恰巧也怀孕了……我们姐妹俩相亲相爱,如果有人敢欺负她,我也一定不会放过!”
黄衣女子始终都一语不发,只是怔怔的望着药罐愣神,云秋梦握着她的双手继续说道。
“你是善良的人,不然你不会帮助瘦竹竿救治他母亲的。我相信你姐姐同样也是善良的人,否则她不会有你这样的妹妹。”
再次将手抽离,黄衣女子轻蔑一笑:“盟主大人说错了,我一点儿也不善良,我只是钱多的没处花了而已。他当年曾经与我姐姐订过亲,我这才赏了他两粒金珠而已。”
“你这一身内功如何而来?如若真如你所说你家中贫寒,这些金珠又从何而来?你又拿什么找王铁匠打造的金针?”
云秋梦疾言厉色的质问道,显然她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不多时,她又将那件黄色衣裳丢了过去:“你家中贫寒又如何穿得起浮光锦?你又怎么舍得将它丢弃?”
黄衣女子很是痛快的答道:“我所有的钱财都是一位叫孙书言的公子给我的。”
不消片刻,她便俯身捡起了地上的衣裳,低头闻着上头阵阵腐烂气味露出一副陶醉的神情:“……包括这身衣服也都是他给我的。料子很软,穿起来很舒服,缝进人的肚子里也是好看。”
此举无疑是恶心到了霍彪,他忍不住皱着眉头质问起来:“你可还是个正常人吗?你的心里已经严重扭曲。”
嬉笑着看向霍彪,黄衣女子死死的抱着那身衣裳吻了上去:“是了,我的心灵已经严重扭曲到无药可救的地步……这位公子,你害怕我吗?”
霍彪狠狠的将那两根金针丢了过去:“这是你给武林盟主的礼物吗?”
黄衣女子扯着嘴角冷笑了一声,继而又用广袖捂住了嘴巴:“公子错了,这根金针是我于无意中丢掉的。我才是武林盟主的礼物,是孙书言给武林盟主的礼物。”
一道红光闪过,云秋梦“倏”的一声拔出了怜心剑,言语中冷冷的不带一丝暖意:“这个混蛋在哪儿?你的武功是他教授的吗?”
黄衣女子面无表情的目视着远方,苍白的嘴唇于上下起伏间无力的抖动着:“他只教了我一些基本功用以自卫,我三天之前也不是这样的。”
“你三天前什么样?”
“我之所以打造那些金针,既是为了替我姐姐报仇,也是因为受了孙书言的指使。我一共打造了一百根金针,我的手上只留了十根不到。”
云秋梦问话的语速很快,黄衣女子却总是很缓慢,就像一个病入膏肓的病人一样,她的身上没有一点活力,尽管她很年轻。
“他为什么要打造金针?那些金针又用在了何处?他现在是魔教的堂主,这件事是不是魔帝指使他的?”
面对云秋梦疾言厉色的询问,黄衣女子笑的很是坦荡:“为了打通我的生死玄关,自然是用在了我的身上。”
一听这话,阮志南即刻紧张起来:“生死玄关!那你岂不是快要死了?”
云秋梦一脸茫然的望向了他:“这是怎么回事?何为生死玄关?与打通任督二脉有何区别之处?”
“因为我在西域见识过被打通生死玄关的人……”阮志南将自己在西域的见闻全部一五一十的复述了一遍,也算彻底解除了云秋梦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