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找伴儿?谁!?”
面对雅谷晴的疑问,柳雁雪用手肘杵了杵顾怀彦:“怀彦哥哥,你觉得若是让袭儿来我雪神宫她可否愿意?”
“袭儿?”顾怀彦不解的问道:“为什么是她?”
柳雁雪沉思了片刻才开口道:“袭儿和我说过,她曾经求师姐带她出来,不如就让她来我们雪神宫玩玩儿吧!这里和其他地方是不一样的,想来于她而言也是十分新奇。而且把她和百里洛华放在一起我也当真是不放心,还是留在这儿好一些。在这里,没人会伤害她。”
顾怀彦点了点头:“依你。”
有人要来雪神宫做客还是专程来与她作伴,雅谷晴也乐得不行,向柳雁雪问了地址便着手去办了。
在雪神宫里面,天黑的异常的早,很快便入夜了。柳雁雪亲自为顾怀彦挑选好房间以确保他住的舒适,二人又闲聊了片刻柳雁雪方才离开。
之后,她并没有返回她的回雁阁而是换上一身夜行衣悄悄溜进了江灵雀的房间。只见她手脚麻利的四处翻找着她想要的东西,就像那日在云家堡的书房一样翻来翻去。与云树的书房相比,江灵雀的寝室布局她更为熟悉一些。所以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那些被她翻找过的地方也是丝毫不见凌乱。
终于被她在暗格里找到了一幅画,柳雁雪兴奋的将画卷拿在手上。就在她欲要离开时却意外发现了压在画轴下的几封信。她轻轻拿起那些信发现每封信封上都用娟秀的小楷写着“江灵雀小札”五个字。
柳雁雪拆开一其中封信看了看,转瞬间便呈现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师父这么多年未曾嫁人是因为一个叫卓硕的男子。不过……她十六岁时私自离宫便邂逅到了一生所爱,还真是幸运。”
但很快她又陷入了谜团中,“既然师父与那名男子相爱为何他们没有走到最后?他为何又要让师父独自一人守在这雪神宫十多年?”柳雁雪低下头望着手里的信,她知道剩下的那些信一定可以解开她的疑惑,但她没有继续看下去。
她将所有的信都原封不动的放回了暗格,唯独拿走了那幅画。
今晚的天空没有月亮,就连星星都少的可怜,用门可罗雀来形容丝毫不为过。柳雁雪正暗自庆幸自己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将东西拿到了手时,却听得有人在她后背喊道:“什么人?大晚上鬼鬼祟祟来此有何目的?”
柳雁雪听得清楚,那是顾怀彦的声音,她提到嗓子眼的心方才落了下去。即便如此,她仍旧不愿意暴露自己的行踪,奈何此时她的肩膀已经被顾怀彦抓住。
她反手便是一掌打了过去,趁着顾怀彦躲闪之际她赶忙向一旁跑去。顾怀彦并未就此罢手紧跟着她的步子追了上来,“站住!”不管往日里多么听他的话,此刻柳雁雪当然不会选择乖乖的站住。
现在她只想尽快脱身,于是她从腰间摸出两枚雪花镖掷向顾怀彦。出乎意料的是顾怀彦并未闪躲,而是麻利的将其接在了手里并迅速的反弹向柳雁雪。
就在柳雁雪翻身躲避雪花镖的瞬间,顾怀彦凌厉无比的掌风便削向了柳雁雪。这下好了,看样子她想要全身而退的唯一方法就是打败顾怀彦了。不幸中的万幸,顾怀彦的惊鸿斩并未带在身上,如此一来,柳雁雪的胜算便又多了几筹。果不其然,二人交手间,顾怀彦曾多次试图摘下她的面罩都未成功。
几十个回合下来,柳雁雪大约熟悉了顾怀彦的武功套路。她看准时机飞快的从袖中弹出七星冰蚕丝牢牢的缠住了顾怀彦的身体。柳雁雪得意的冲着顾怀彦拍了拍手掌,然而接下来的事却出乎了柳雁雪的意外。那些缠绕在顾怀彦身上的冰蚕丝则纷纷断裂开来。
望着眼前这一幕,柳雁雪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心里却满是赞叹:“能将冰蚕丝全部震裂,这得需要多强的内力,想不到怀彦哥哥的武功竟比我想象中还要厉害的多。”
顾怀彦趁机以迅雷不及挖耳之势自她手里抽走了那幅画。这下子柳雁雪算是彻底慌了神,那幅画绝对不可以遭到一丝损坏!无奈之下她只得将面罩摘下:“是我!”
“雁儿?”顾怀彦亦是万万想不到会有人在自己家里做贼。柳雁雪向他做了个“嘘”的手势,趁四周无人之际,她快速的将顾怀彦带到了回雁阁。
待柳雁雪自内室换好衣服出来,顾怀彦已经在欣赏那幅画了:“雁儿,这画里的小女孩儿是你吗?”
柳雁雪调皮的问道:“怎么样,我小时候可爱不?”顾怀彦点点头夸赞道:“可爱至极。”
当那幅画传到柳雁雪手里时,顾怀彦明显见到她的身体剧烈的颤抖了一下。很快,柳雁雪又将那幅画合上,直至第二次看向那幅画时她的情绪总算是稳定下来。
看到她前后的变化,顾怀彦轻声问道:“你怎么了?这幅画里有什么吗?”
柳雁雪笑着摇了摇头:“能有什么,还不就是我嘛!”
但任谁都不难发现,她是刻意隐瞒了些什么。顾怀彦没有追问下去,只是指着画称赞道:“这幅画画的如此传神,将一个小女孩儿的天真烂漫描绘的一览无余,不知是出自哪位画师之手?”
柳雁雪的手轻轻拂过画中的女孩儿,小时候的她确实如画中天真烂漫,可爱至极。看着那时的自己她禁不住笑出声来:“哪有什么画师,这是我初来雪神宫时师父亲手为我画的。”
如此一来,顾怀彦对这雪神便更是好奇了,“原来雪神还是个德艺双馨的才女,难怪师父会……”
柳雁雪深深叹了口气:“唉……可惜师父为我画完这幅画后便封笔了。也正是如此,所以她将这最后一幅画看的珍贵无比。这画原本是挂在我床头的,几年过后画卷有些微微泛黄,师父便将它收了起来。自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这幅画了,今日我潜进师父房间将它偷出也实属无奈之举。”
忽然间,顾怀彦将手挪到了画卷底部的落款处,上面清楚的写着“瑊玏亲绘”四个字。
“你师父不是叫江灵雀吗?为何落款处却写着另一个名字?”柳雁雪顺着顾怀彦所指的地方看去,“还真是,为何师父要在画中写上瑊玏二字呢?”
只听顾怀彦缓缓说道:“瑊玏,劲石似玉也!”
思索了片刻柳雁雪方才想到什么是的竖起了食指:“师父就有一块这样的石头,从外观上看比玉还要精美的多。从我懂事起师父就一直将它系在身上,除了洗澡以外从不曾离身。”
似是明白了些什么,顾怀彦轻声说道:“想来那块石头必是瑊玏无疑。”
“一定是!”柳雁雪认真的看着那几个字:“想来师父对这块像玉的石头也是宝贝到不行,就连作画都用它代替了本名。”
顾怀彦道:“你师父不仅画画画的好,字写的也很是好看。”
“那是自然!我师父很厉害的!”本来还洋溢在崇拜与骄傲中的柳雁雪表情忽然变得十分严肃,“不对!”
柳雁雪这一惊一乍着实让顾怀彦摸不着头脑:“你又怎么了?什么不对?”
“额……没、没什么。”柳雁雪三言两语便将此事搪塞了过去。顾怀彦似乎早就习惯了柳雁雪的一惊一乍,并没有将她的反常看在眼里,只一心欣赏着画中的“小人儿”。而柳雁雪则托着下巴在思考一件事,这落款与她在暗格中所看到的那些信,完完全全是两个人的笔迹。
她想不通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况,这幅画是她亲眼看着江灵雀照着她的样子所画。莫非那些信是代笔?可信中偏偏写的都是江灵雀的私事,谁会把这些事告诉别人呢?而且江灵雀是写的一手好字,找人代笔这一说辞实在有些牵强。
但这大相径庭的字迹也只能用此来解释。那么,究竟为江灵雀代笔的又是何人呢?不用想也知道,能共享秘密的两个人一定十分要好。
十余年来江灵雀几乎从未出过雪神宫,也未见有人来此拜谒。那个人会是谁呢?
宇文明!汪漫!柳雁雪第一反应便是这两人。
很快,他便排除了宇文明,且不说那娟秀的字迹是出自女子之手,单说宇文明对江灵雀的爱慕以及江灵雀对卓硕的眷恋,她心中便有了思量。那么,最有可能为江灵雀代笔之人便只剩云秋梦的母亲——汪漫了。
“看来这云家堡是必须再走上一遭了。”
柳雁雪自说自话恰好被顾怀彦听进了耳朵里,他当即反驳道:“不行!我不同意!”柳雁雪转过身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什么不行?你有什么可不同意的?”
顾怀彦将画卷起塞进柳雁雪手中:“你说你有要事要回雪神宫……如今你的事办完了,理应按照原先的承诺随我回威虎庄才对!怎得又要去云家堡?你是有多舍不得你那梦儿妹妹!”
听罢此话,柳雁雪“噗嗤”一笑,继而用画卷蹭了蹭顾怀彦的手臂:“你跟她吃什么醋啊?我又不是有了梦儿以后就不理你了。”
顾怀彦不屑一顾的转过头去:“休要胡言!我怎么会吃她一个小姑娘的醋!我只是想要告诉你——做人要讲诚信!”